玄凌看着陵容有些胆怯的眼神,开口替她道:“的确是朕让方季专职侍奉珍贵嫔的。”这般场合,华妃又是如此咄咄逼人,虽然早就知道这背后的一切都是她与慕容氏谋划的,但是容儿毕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她害怕胆怯也是可以理解的。玄凌这样想着更是越发地怜惜她。
华妃轻蔑地看了陵容一样,然后又语气嘲讽道:“若没有珍贵嫔在陛下面前举荐,他如何能够成得了珍贵嫔宫里的专职太医……珍贵嫔方才这一番话真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呀……”
“此事自有陛下明断,华妃稍安勿躁。”上首的皇后开口道:“华妃呀,你何须如此咄咄逼人?这件事依本宫看来也并非珍贵嫔之过,就算是珍贵嫔举荐他的,恐怕珍贵嫔也是受了那方季的蛊惑,才让他做自己宫里的专职太医,那方季恐怕医术并不高明,为珍贵嫔诊脉的时候,不小心误诊了,才诊出珍贵嫔怀有身孕,之后他自知自己诊错了,但是不敢据实相告,便一直欺骗着陛下和珍贵嫔,如今自知要东窗事发了,便逃之夭夭了。”皇后这番话条理清楚,也算是让众人比较信服的,毕竟珍贵嫔那样得宠,只要不是脑子拧不清的都不可能使出什么假孕争宠的手段来。如她那样得宠,想要孩子也是迟早的事儿,实在不需要铤而走险。
皇后语气温和,言语之间又有维护陵容的意思,若是换作旁人怕是觉得皇后真是个大好人,还愿意开口维护自己,无论如何,心里都会存一份好感。
可是陵容却知道皇后可并非什么良善之辈,良善之人在宫里活不长,更不可能膝下无所出还坐稳皇后的位置。而且她心里觉得这位平日里话不算多,又十分和气的皇后娘娘怕是比华妃之流难缠得多。所以皇后替她说话,她并未觉得心存感激,而是立马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免得被人不知不觉间下了什么套。
听到皇后那句“珍贵嫔怕也是受了那方季的蛊惑。”她就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明像是为自己澄清,但却更像是在坐实这件事。
华妃淡笑道:“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待人一向宽宥,可是现下可是事关皇嗣的大事,轻忽不得,若是不将这件事调查清楚,怕是会有损天家颜面,更是让众人议论不休……”
然后她话锋一转又道:“而且皇后娘娘这话可有些漏洞,皇后娘娘说方季是因为医术不高明才给珍贵嫔诊错脉了……可是珍贵嫔可是再三提了说方季医术高明的话,若不是方季‘医术高明’,凭借着他的出身如何能够入太医院?皇后娘娘的话难道不是在打珍贵嫔的脸吗?”
华妃自觉抓到了皇后话里好大一个漏洞,脸上神情更是愉悦了几分,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这是她这个样子落在玄凌眼里却是格外地碍眼,华妃一向与皇后针锋相对,玄凌为了后宫制衡,并不会过问太多,许多事儿都是装作不知道,由着她们去。可是今日他却觉得华妃这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样得意忘形的姿态,瞧着让人十分不舒服。真是多看一眼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华妃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陛下已经渐渐开始厌弃她了,她脸上的神色越发得意,“还有那方季早不逃走,晚不逃走,偏偏今日逃走,恐怕有什么人在跟他通风报信吧。而且他这一逃走,珍贵嫔是否假孕争宠,欺瞒陛下便是没有了证据,皇后娘娘这般急着为珍贵嫔开脱,真是叫人不能多想呀……”华妃这话似乎并没有什么逻辑,但是她这番引导,众人又很难不将这件事同皇后联系在一起,方季跑的时机太巧了……
华妃又刻意说道:“臣妾方才还瞧见皇后娘娘身边的剪枝出去了……”
皇后也不慌不忙,语气淡淡道:“剪枝方才不过是替本宫取些甜果来,进来本宫胃口也不怎么好,只有甜果勉强入口。”
华妃语气有些古怪道:“原来是替皇后娘娘去取甜果了……”然后她又道:“皇后娘娘恕罪,并非臣妾要多想,而是皇后娘娘与珍贵嫔关系一向亲厚……”
关系亲厚?陵容简直快要被华妃这番话给逗乐了,自己什么时候与皇后娘娘关系亲厚了?从第一次见着皇后,陵容便觉得这位和气宽厚的皇后娘娘并非面上那么好相处,所以对于皇后她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除了平日里不能落下的每日请安,她轻易也不会踏足皇后的凤仪宫,连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什么,怎么落在华妃口里就成了关系亲厚了?
很快陵容便知道华妃那句“皇后娘娘与珍贵嫔关系一向亲厚”是怎么得出来的了,只听华妃又道:“听闻皇后娘娘上次头风犯了,珍贵嫔为了皇后娘娘能够早日好起来,特地为皇后娘娘抄写了经书上百卷,供于佛前,还日日祈祷娘娘能够早日康复。果然连上天都被珍贵嫔这份诚心感动,让皇后娘娘能够很快康复,这也是后宫姐妹人尽皆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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