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君羽应了“是”,却迟迟没能迈动脚步。
洛冰瞧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你安心吧,又不是见不到了本座了。”
她说话向来是单刀直入,从不留情的,能给一句安慰,也算是不错的事了。
这句话听着倒像玩笑话,也没有让君羽轻松几分,大大还是点了点头,退出了营帐,为她安排好其他事。
“时候到了。”洛冰轻轻的低吟一声,洁白如玉的手指捏起一颗黑字,落到了棋盘右上角小目处:“皇兄,请进吧。”
话音堪堪落下,如玉的面容显现在眼前。
浩瀚无极时光,几个月委实不算长,他和她也不算许久未见,可偏偏他进来的那一刻,四目相对之时,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来。
“殿下风姿依旧。”洛渝同样凝视着她,无暇的面容在烛光掩映下显的柔和,她今天没有穿战甲,只是着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衫,端坐在他的对面,宁静而美好。
他从天山启程时还是早上,一路回来此处,又在外面打了会太极,天已经黑尽了。
洛冰淡淡的点了点头,抬眸看他:“棋都摆好了,皇兄不若下完再走。”
确实,棋盘都摆好了,她也下了第一手。如此邀约,他还能不下吗?
洛渝的玄色衣衫在烛光下也没有盛气凌人的张扬,他淡定的从附近的桌子上端了一盏烛火,从容的落在了棋案的另一侧。
他轻轻地把烛火放在附近,把桌案照的更明了些。
“太暗了。”他似随口不经意的说起,在小心点呵护对面人固执的尊严。
洛冰沉默。
伤她的是他,他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
更何况,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她自己也不觉得他的恨错了。
只是白费了一番苦心罢了。
“皇兄就当最后让我一次吧。”她把白色的棋往他手边推了推:“我执黑,先行一步。”
烛火在他的脸上晦暗不明,闪烁了许久。他笑了笑,道:“如殿下所愿。”
他不能叫他小冰,因为从南天门起,他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
而从今夜起,洛冰也不会再叫他皇兄了。
他在烛火的跳动下执白子落在了左下角。
随后,双方各自执子,发展势力。
可再怎么发展的慢,两方势力都有碰撞到一起的一天。
两方棋子开始厮杀,像极了天下之劫。
她抬眸看他,笑得温和。他抬眸看她,神色不明。
黑字已经把白子围困,白子兵行险招,跳出重围。
双方再度厮杀,再度成劫。
双方战的焦灼,勾连不断。
巍珈山的风呼啸,连带着整个营帐都像是要被吹跑似的。
两人的棋在三更时分落下帷幕,平局,却是两败俱伤。
哪有那么多皆大欢喜?两败俱伤才是常态。
洛冰抿唇一笑,似在无人问津中绽放的幽昙,带着孤芳自赏似的决绝,在平静的夜晚中绽开一抹绚烂。
“结果很明显了。”她站起身来,收敛了所有的表情,一字一句的重新唤他:“应龙族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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