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素骨恶满盈,
狼嚎鬼叫震四方,
本是琉璃剔骨刀,
化成白骸作利剑!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此时的荒极老头不同于以往的那般狂妄不羁,昏沉沉的雨点倾洒在他枯瘦面黄的脸缝中,鸽血色的眼珠子被雨水浸泡得愈发鲜明,整个人倒影在微浮斑光的水面上,单手朝我挥指挑衅。
“后生!老夫看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黑色瘴气疏散到位了,那么请出招吧!”
声音里伴随着极高的杀意,他猛的一抬脚,地面上的微波水中踏浅出阵阵圈圈的涟漪,趁着雨水的滴答下落的速度,单手持着一把巨型鱼骨脊剑瞄准我的眉心挥舞过来。
过多的冗杂雨点打湿了我手心紧紧攥着的黄纸符,甚至还被我硬生生搓下来几点碎片,那三张纸符上面孱弱着最黯淡的几道火光,明显的被这突如其来的黑色雨水削弱了原有的力量,我早已分不清汗珠还是雨珠,侧身将纸符卖力地扔向半空。
嘴里压着气息念叨:
“黄道有令,天罡助我,急急如律令,合!”
那半空悬停下来的点点雨水,被一道幽蓝色的光吸附在我周围的阵法中间汇集,指尖流露出缀缀冥火,化游龙作丝线盘旋在阵法旁外,慢慢的化作浅蓝色的枷锁和铁链,将四周八方编织成一个巨大的六角笼。
“半仙”老头曾经再三吩咐,不到身临绝境的时候,不要轻易的使用封杀阵法,因为此阵法不但随着施法时间来消耗使用者的法力和修为,严重点可制施法人于死地!
那四四方方的巨大六角笼,一层一层包裹着我和手持巨大骨剑的荒极,就好似笼中缠斗的两只困兽。
“哼,我没想到你是如此的愚蠢!把自己困在这种东西里边,看来是不打算活着出去了。”
“既然如此,后生,那就仔细看老夫是如何将你扒皮拆骨!”
一阵刺痛感随之从我施法的指尖迸发出来,就像是被人用铁钉狠狠地锤下那种感觉。
他由原先的抬脚换步,慢下身法,单手换双手紧握作挥砍的趋势斜靠于胸脯前,由攻转防守势,活像一头等待猎物的豺狼。
“他这是在等什么?”
我一刻也不敢放下戒心,两眼旁顾着打量着他的步伐和四周的环境,偶然间发现之前黑甲妖兵残剩下的黑色长矛,“嗖”的一声掳力抽出两杆,交叉于眼前,由守转攻势朝着荒极的老脸劈去。
与他的距离不过两三米,吸取了之前对峙的教训,发现了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每当近距离接触荒极时,他的额头两侧总能显现出一层厚厚的血色护盾。
那种血色护盾总能承受我一大部分的力量,并将我连通利器一并弹开才逐渐退散。
“靠背!这老妖真的玩赖,虽说全身上下没几块是皮肉,却异常的能抗;能打和变态的破坏力。”
我咬着嘴边泛起的白色死皮,撒开一只手举着一杆长毛奋力朝着荒极甩去。
飞舞的黑色长矛的矛头短暂接触到他额头的一瞬间,那猩红的血色护盾又开始弥漫出来,荒极苦笑了一下,“砰”的一下震飞了那杆长矛。
“哼,也不过如此。”
我眼瞅着那层厚厚的血色护盾慢慢褪去,测转身手握两张柳叶符纸借着雨水硬生生粘在黑色长矛上,动荡不安的灵力加上来路不明的长矛,竟开始慢慢融合,矛身出现密密麻麻的字符和斑驳,矛头变得雪白明亮!
“就是现在!”
我欣喜的抓着那杆汲取新力量的白色尖头长毛,给它改了一个名字叫白羽。
腾脚御力,黑色瘴气聚集于左手呈暗色鹰爪状,右手紧捏白羽,一黑一白化成两种力量,刺向荒极的枯瘦面庞。
一抬手,一抹黑血吐在雨水地上,淅淅沥沥的黑雨水将魇龙城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
荒极猛然间睁开了眼睛,银丝般白的头发散落在黑澈澈的雨水中,这一次他的胸口被刚才的力量打穿了一个大洞!
“哼!哈哈哈哈!后生…可畏啊!”
“手中没有神兵利器,单凭一杆矛就能与老夫交手还是重创老夫的,后生你可是第三个,你可比那俩个和尚利索多了。”
“老夫很欣赏你,尽管咱们不是同一阵营。”
我盯着他,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将手中握着的巨型鱼骨剑猛的插在地上,摊开手任凭六角笼的蓝色流光符咒侵蚀着他那早已破败的皮肉,我看着都有种钻心窝的疼痛感。
“不是,你这是?”
我不解地问着荒极明明一开始都稳操胜券了,为什么还要等待这么久才出手,他肆意飘动的苍白发丝慢慢安定下来,也不抬头,只是伸出一只残骨的手朝着眼睛指了一下说:
“我从一开打前就没打算要你的性命,只是你们几个一步步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这才开杀戒。”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能走到如今这般田地,终究归咎于两个人。”
我并没有选择放下手中的白羽和身上散发的黑色瘴气,略带警惕的与他保持2米左右的距离,但没有继续攻击他。
“你把封杀阵散了吧,老夫不想让你继续耗费灵力了,对于你们这种年轻人来说,灵力和修为来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他说的话很轻,但之前下手却不是这样,我很犹豫,纠结于要不要继续与他对峙,还是怎样。
我见他并没有继续作战的意思,食指与中指紧凑合,念叨:
“黄道有令,天罡助我,急急如律令,散!”
“哈哈哈,有胆色有信誉,比天山的那群人可靠!”
我寻味着他应该说的是“半仙”和用拳法和剑气的两位前辈,之前与他们其中一人交过手,的的确确实力远胜过我。
荒极盘坐在冰凉的地上硬撇下插在地上的巨型鱼骨剑,幻化成一枚简易的梳子,一缕一缕的将自己前额的银白发丝紧密的梳理。
老夫给你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只大妖为祸人间,两个道貌岸然的道士追赶着他来到了一处大宅子里,降了妖除了魔后了无音讯,直到有一天…”
“一个道士卸下了道袍还了俗,找了一个医生当助手,哄骗了大宅里的女孩想来夺取走她身体中的大妖灵魂。”
“但没曾想让一个乞丐撞见了,死活不让他走,最终他们放跑了女孩,而将乞丐毒打了一顿,并拖着乞丐拉到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实验室,用女孩的头发来改造乞丐…但他们还是成功了!”
“那个道士说了一句话,人有时候比妖怪更像妖怪!”
我看着荒极的眼睛,此时的他脸部肌肉开始脱落,面露难色的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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