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菌:今天我们这里初雪噢
作者菌:怪好看的,心情好加更,啊哈哈哈
可谢无云不信。
彼时谢无疏只有八岁,孩童心性惯了,旁的人说什么信什么,谢无云可有十三岁了,做事一向稳重,很有自己的主意。
小小年纪一直背着家里察父亲的死因,倒真叫他翻出些东西。
拓跋晃没有谋反的证据——以及,三皇子拓跋余掺合其中的痕迹。
证据没有直接指向拓跋余,但谢无云仍旧留了心眼,不知是哪天回到家里突然跟老家主说,想入宫在二皇子拓跋翰身边做近卫,并且已经提交了名册。
气的老家主亲自持棍给了他几棒子,若非老夫人拉着,看那架势骨头都要打折。
谢无云被打时不避不闪、一声不吭,后来自己撑着回屋,老夫人叫了大夫去查看,满身红肿淤青。
随来的两位小童帮忙按住谢无云,大夫花好大的劲给谢无云揉开瘀血后,痛感迟来,他满头冷汗地在榻上躺了三天。
老家主也是没治住从小带到大的犟脾气,老夫人说了也没用,硬是一声不吭没去看谢无云一眼。
可老家主不来正方便了谢无云。
他身体一好转,把他翻出来的那些证据挑了几张压在桌角,等老家主看见了,就又偷跑进宫里去了。
再然后,硬生生与家里断了几月的联系。
老家主观察了几日,皇帝拓跋焘缓过神后会去给太子拓跋晃烧原饷、上主香——这哪像是被拓跋晃篡位的模样?
……
信念崩毁,老家主想着辞官罢了。这宫内事情越来越多,牵扯得越深越讨不着好。
也正是老家主入宫辞官,才抓到了他。
谢无云过得不好,老家主从那次看见他之后一直知道,可他也清楚自己孙儿的性子,咬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不放心,也不再束着他了,只要求他每月回家一趟。
今天,本也是谢无云该回府的日子。
若非他死在了上一月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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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疏默坐在灵堂里,手中机械式的往火盆里添纸钱。
赤红的焰火燎过他的指尖,灼烧的些微痛感使得不知在想什么的人蓦然回过神。
他眼里没有像初时那般盈满泪水,微红的眼眶是被火盆中几次熄灭又点燃的黑烟熏的。
谢无疏眨眨干涩的眼,扶着身边的凳腿撑起来,迟缓地活动几下麻木的双腿,用火熄子灭了盆中烧光了纸钱的火焰。
父亲的死讯传到家里,祖父让所有人瞒着母亲,只在外城并不风光地立了个无名衣冠冢给他——毕竟连他的尸骨都没有找回。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母亲知道后,身体与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是在那年年底自缢而死的。
那晚上,开开心心从长乐家里回来的小谢无疏推开母亲的房门,吓得呆呆站着,好久后,仓惶的哭声引来了旁边院里的谢无云。
谢无云急切地赶来,看见房中景象时一怔,却还是强作镇定将弟弟拉近,尽可能安抚着。
下人听见声音兵荒马乱地赶来,谢无云将谢无疏交给他们,亲自将房梁上的美妇抱下来,静默着细细整理了她的遗容,收好了房中她的遗物。
其中有块摔成两半的玉珏,被谢无云当做两份用布包小心包好,一份自己贴身带着,另一份,他在夜里走到谢无疏房中,看着小谢无疏累得趴在桌子睡着的模样,沉默着塞进了小谢无疏的衣襟里,抱他上了榻。
在那之后,长兄如父这个词被谢无云演绎得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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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疏出了灵堂,回自己的院落途上路过听风楼。
他站在别院外,看着那被更换的牌匾,名为怅惘的情绪在他心头久久萦绕。
院中有些许火光,伴着携带纸钱油墨味道的烟灰飘出,略过谢无疏,被逐渐舞起的风裹挟着卷入夜空。
谢无疏踏进院里,犹豫片刻,叩响了外门。
王嘉宁哭过了,顶着一张没有精神的脸打开了门。
她神色低迷,眼睛红肿。
看见谢无疏,她拜了拜,沙哑着声音问他:“如果我当时不依着洛宁的意思,去找大夫……她是不是还能活着……”
谢无疏果断地摇头:“刀刃穿腹而过,找来大夫也只能多吊着两日。”
见王嘉宁失魂落魄的样子,谢无疏也没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提醒她早些休息,便揣着心事走了。
连他自己都缓不过来,哪有说服力来安慰王嘉宁呢……
回到房中,谢无疏辗转反侧,没有睡着。
他披着单衣,迎着夜里寒凉的风叩响了老家主的房门。
他的声音透过木门传出房外。
“祖父,我不打算服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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