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幕沉,往日的虫鸣稀叫也不见了踪影,天灯散落,杀机四起,图穷匕见,血色当行。
无尽的天窗刺客落入节度使府,一时间,满目血色。
系统:“主人,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好坏啊,因为他下的命令,死了好多无辜人呢。”
“小东西,且不论那些人是否无辜,单就是说一个身不由己之人,你去怨他做什么。”
清俊温雅的青年隐于暗处,闲适淡然,右手拨动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血玉般的猩红在这无边暗夜下,似乎昭示着某种极致的不详。
余光扫过下方的血橹飘零,一双琉璃眸幽邃,残忍,纯澈,没有一丝波动,在脑中和系统说出的话,也是完全不符合相貌的冷血残忍。
旁边站着几个黑色的人影,其中两个个子偏矮,用宽大的斗篷遮住全部身形。
夜色正是鬼魅潜行的时候。
“今晚除周子舒外,节度使府内,一个不留。”
清凌凌的声线冰冷刺骨,话音刚落,旁边的几个人影就领命而去,只剩那两个斗篷还留在青年身边。
节度使大人本身忠君爱国,算是个满腔正义的皇帝亲臣。
前不久发现了北边晋王的谋害之举,立刻搜寻证据,望呈达天听。
然被晋王发现,特派天窗刺客来此。
灭门!
房檐上,节度使手握装满证词的包裹,面前是浴血奋战的衷心下属,前方是时刻准备要自己性命的天窗首领周子舒,一时间内心极度悲凉。
“恨呐,晋王一心颠覆朝廷,只想手握至权,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就这种人,还能有周子舒这种高手效命,呵……”
眼瞧着身前为自己拼死搏杀的下属倒在眼前,那把长剑上的锋锐,明晃晃的直刺眼睛。
就在剑尖即将割破自己喉咙的一瞬间,清瘦的背影突兀现于身前。
周子舒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飘忽的人影,就被面前的青年持剑挡住了攻势。
“阁下尊姓大名?”
这人也不答话,只是一味地攻击,干脆利落的招式步步取齐要害,杀意凌然。
周子舒越打越心惊,这般好的身手天窗居然毫无了解,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消息也没有。
二人你来我往间,黑衣与白衣翩飞,衣袂飘飘往乎,月色映照之下,若是忽略周遭的杀气四逸,倒别有一番缱绻暧昧之感。
“早听闻天窗之主本领高强,一手软剑使得如天神利器,白觞今日特向周大人讨教。”
听其声音是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可年纪轻轻内力这般深厚,剑术又是看不出来路的高超,周子舒对这人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系统着急的在脑子里活蹦乱跳,“主人主人,您老人家下手轻点啊,别真打死了,我们还指望气运之子身上的气运来突破修为呐~”
“放心,我没动杀心,今晚不过是来走个计划,顺便试试这天窗首领的身手罢了。”
打斗中周子舒一个斜挑,剑尖划开了那人的幕篱,没想到幕篱下还有一张面纱,大半的面容隐于纱绸看不清楚,只余下一双勾魂眼,冰冷,深邃,神秘,暗藏危险。
转瞬间,所有的危险都敛于半垂的眼睑, 剩下一双琉璃目,清透又水润,有少年人的狡黠,也有青年人的成熟,干净,纯粹,招人喜欢的很。
速度快的,好像刚刚看见的杀机都是假象。
-
“大人!”
周子舒被那人的剑晃了下眼睛,刚刚缓过神,就听见手下人的哀鸣。
匆忙掠下屋顶,满园的尸首,带来的天窗刺客百不存一。
周子舒狠狠皱了皱眉,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一切必定和刚刚的青年少不了关联。
“实在狡猾!”
那人亲自出手拖着他,没了他这个首领牵制,其他人解决起来,自然就不是问题。
想到了什么,周子舒快步走入房内,一老一少中毒身亡的景象明晃晃现于地面。
周子舒仔细查看两具“尸体”,死状凄惨,唇角流着黑血,看起来毫无问题。啧,他是不相信那个小滑头费那么大劲就是为了让这两个人服毒自杀的。
“对了,文书……”
装满证词的包裹被节度使抱在怀中,看起来严严实实。
“烧了。”
“是。”
这地方看起来实在邪门,眼看着文书全部烧毁,立刻下令,“所有人,回。”
待几人踏出房门,突如其来的暗器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几瞬之间,除了周子舒,诺大的节度使府再无天窗一人。
周子舒看着倒地的昔日手下,眼里划过了然,“果然,那人怎么也不像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纰漏的人。”
虽然真正的相识只有短短两刻,但他心中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今日所见,似乎已足够让他对那个独特的青年有所了解,计划缜密,心思狠辣,是个做大事的人。
“都死了,下面就该是我了吧……”周子舒默了默,握紧手中的白衣剑,抬头。
全身着甲胄的高大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身高近九尺,肌肉包裹在黑色的甲衣之下,像一柄暗藏锋芒的古刀,危险,貌不惊人,但步步杀机。
精瘦的左腰挂着一把铜鎏金装具短剑,背后隐约瞧见是一把竹节杆铭文铁斧,右手握着一把锋锐无双的锥枪,枪尖的一点银光闪着极度危险的杀机。
“周大人,主子有令,还请大人不要让我难做。”
男人伸出一只手,掌心放着一只古朴的木盒。
周子舒仔细看了眼这男人的手,不得不说,诡异的要命。
一个常年持刀的人,手中无茧,手面皮肤娇嫩如幼童,实在是奇怪的很。
周子舒轻轻叹了口气,接过木盒,眼见是一枚丹药,毫不犹豫就放入口中,一瞬间,入骨的疼痛侵袭了全身。
不是不想打,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弃剑任由敌人折辱,可他心里总有种念头:青年不会伤害他。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直觉,支撑他放弃抵抗,接过了那枚不知效用的丹药。
岐格看着眼前疼到单膝跪地的人,神色没有半点变化。
见自家大人吩咐的任务完成, 毫不留情转身就走,“周大人,在下告辞。”
“主子给的洗髓丹,这可是最完整效力的一枚,啧,可要好好享受才是,莫辜负了主子的一番心意才好。”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外表沉默如山的人,内心会拥有多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周子舒看着沉默离开的人,神思在剧痛中越发恍惚,昏迷前一刻,他好像又看见了那双琉璃眸子,月色洒下,真真像是盛了一汪银河,美的人心醉……
暮色皎洁,一行人凭空出现在院中,领头的青年头戴幕篱,精致的样貌在鲛纱之中若隐若现。
纯白的绸衣与这满目血色格格不入,一方是皎洁的月,一方是人间的恶。
二者互不相容,注定一死一生。
身旁站着的就是“已死”的节度使和其女静安郡主。
“谢公子洪恩,我李某今生以命相酬,望公子应允。”
白觞低头扫了眼跪着的一老一少,眼神毫无波动。
“起来吧,我会派人送你们去面见皇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有麻烦就告诉岐格,他会帮你解决。”
“是。”
原先高高在上的节度使大人,这会儿低着头,看起来满是谦卑。
“去吧。”
话音刚落,岐格与那一老一少就都消失不见,行踪鬼魅至极。
空气中散发着风吹不散的浓厚血腥气, 夜色笼罩下,被血色覆盖的节度使府,显得格外阴森。
-
白觞走到已经痛到快要昏死的人面前,首领大人俊俏的面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通身的剧痛折磨的人面上都没了血色,额头满是虚汗,脖颈上布满的青筋,脆弱又腻人。
将人打横抱起,“算了,还是我带你回去吧。”
半是昏迷的青年刚一入怀,白觞就为这手上不同寻常的重量惊了一下,这人好轻啊……
想来是过去十五个月受了大罪,三秋钉那哪是什么好相与的东西,三月钉一颗,慢慢的,钉子长进肉里,最后七钉入体,不死也难活。
轻轻提气,转瞬间二人就消失在夜色,只余一声极其飘忽的空叹渐渐消失在漫漫黑夜。
黑色与白色的衣角交织,行动间衣袂相连,缱绻又暧昧。
待周子舒再次完全清醒时,身旁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旁边留下的字条,上面未干的墨迹倒是显示出,字迹主人离开不久的事实。
“丹药洗髓,意在养身,六钉已入,切勿大动真气。——觞”
纸面上的笔迹锋芒内敛,笔画勾连间不见丝毫拖黏,字里行间是极其熟悉的意味。
在过去的三月里,他日日见,每日子时前一刻必至的字条,雪豹,清酒,都是他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暖色。
终年压抑的心脏,难得多了一丝松快,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好看的很。
那洗髓丹定是世所罕见,他如今身子骨难得的轻松,往日钉入钉子的疼痛,这会儿也都细小的可以忽略。
一年半的时间钉入六颗钉子,早已伤了经脉,可经此一事,他经脉无损,功力甚至更进一筹。
这莫名而来的汹涌善意,来势汹汹,这对多年来生活在压抑冰冷环境中的周子舒来说,就像是冷硬的心脏泡在了热乎乎的温水里,四肢百骸都酸软的厉害。
系统:“周子舒,爱意值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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