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温客行猛的睁开眼,房间内哪还有昨日的青年。
大梦一场,温客行感受体内真切存在的内力,忽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可,昨日的温存是那般真实。
难道都是假的吗?
温客行仔细查探自身,发现除了多了半身内力外,毫无异常,甚至皮肤上都没有丝毫情事留痕。
一切的一切,真像是他臆想出来的梦境罢了。
再去回想,那人的模样已经模糊到辨认不出。记忆力影响最深刻的,大概就只有那人左手指尖的一抹血红罢了。
温客行怒及,周身真气激荡,房内瞬间毁乱一片,顾湘听到动静,慌慌张张跑进房内,“主人,怎么啦。”
往日娇俏伶俐的姑娘,这会儿见了自家主人难得的怒火,也有点怂唧唧。
平日里温客行在鬼谷众人面前,要保持谷主的威严形象,三分的怒火都会演到九分,可这会儿,分明是动了真火,这还不跑,等什么!?
还没等小姑娘悄咪咪溜出门,身后就传来了恶鬼头子的呼唤,“昨日我房内可有来人?”
“没,没有!”小丫头脸都吓白了,一双嫩爪子不住的摇,“昨日房内只有主人,主人之前吩咐不许人进,我都没敢来呢。”声音小小的,模样怂怂的,模样看着实在怪可怜。
“呵,是嘛,”温客行气极反笑,“阿湘,收拾收拾,我们出谷。”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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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午后的阳光明媚,枝头水榭的清新韵味,给白觞带来了难得的好风景。
江南这地儿,自古以来以青山绿水美人笑出名,哪怕是水边桥头,都有美人侧卧晒阳。
二人的初见啊……那是绝对要破坏的!
“要饭的,姑娘请你喝酒!”
娇俏的紫衣姑娘自酒楼踏风而下,眉眼间的灵动是独属于少女的娇矜,正是顾湘。
江南水边,石桥头下,面遮斗笠,身着藏蓝粗布旧衫,望谁也想不到昔日万人之上的天窗首领,今日会是这样的境况。
周子舒眯了眯眼,瞧见来人是个漂亮姑娘,手里还拿着一壶酒,一时间嘴上就没忍不住,调戏了几句。
“凭酒寄红颜,谢小善人。”
透亮的酒液顺着精致的壶嘴流下,香醇的味道在感官间蔓延,“好酒!”
“要饭的,你要酒不要钱,要饭要的好刁钻啊。”
旁边那小公子给他的铜板这会儿还在地上扔着呢,关键是人家丝毫没有理会的想法,顾湘看到这怪人,实在好奇的慌。
“谁说我是要饭的,不过是晒晒太阳罢了。”
“嘿,”听到这话顾湘可就不乐意了,那……那岂不是和主人打赌输了,那怎么行?
都怪这个臭要饭的!
要不是他,她顾湘,堂堂青崖山紫煞,怎可被人耍。
气上心头,顾湘伸手就要夺回酒壶,“才不要给这个臭要饭的酒喝呢,烦死人了!”
谁料这看着半死不活的人,腿脚灵活的很,跟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根本抓不住。
眼看人又要溜走,顾湘见了更是生气,也不再想着刚出谷要少见血,抽出鞭子便要向那张可恶的脸抽去。
眼看鞭风将至,鞭尾却被一只玉白的折扇挡去了去势。
“姑娘莫气,在下乃此间酒楼老板白觞,我做主,再赔姑娘一壶酒如何?”
听到熟悉的名字,周子舒猛的抬头。
他若是没记错的话,那天在节度使府,那青年自报家门是,好像说的就是白觞二字!
是重名?同音?还是……本就是一人?
周子舒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丰神俊秀,清雅卓绝,可身子看似纤弱的很,半张露在绸带外的脸蛋也是不同寻常的苍白,倒像是大病初愈,一点都看不出那天杀伐果断的模样。
观其周身气度,不像杀人如麻的剑客,倒像是富贵家娇养出的天真小少爷。
顾湘看着自己的攻势又一次被那人躲掉,一句娇斥还未出口,就被来人的声音消了个干干净净。
“这个声音真好听!”
顾湘默默想着,抬头一看,被美色晃了满眼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也只有这等绝色才能与那清朗独绝的声音相配。
“我,我才不是被美色所迷呢。”顾湘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找补。
鞭尾还缠在扇头,顺着折扇往上,一只削若根葱,指尖尤带杏粉的白皙玉手就映入眼前。
一袭白衣,腰肢窄细,青色的腰带更显青年飘逸如仙。
泼墨长发未束,只以一根青玉竹簪为系。
美人肤白貌美,唇不点而红,只可惜一双美人目遮掩于缎带之下,外人见不得分毫。
青年往那一站,就像是明月清风,晴春暖日,干干净净,润润雅雅。
小丫头瞧着,没忍住脸红了红,“这人好好看啊。”
“阿湘。”
听到熟悉的呼唤,小姑娘立刻就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可怜兮兮的模样像极了丢了糖果的孩子,委屈坏了都。
“主人~”
再怎么委屈巴巴的喊,还是免不了被自家的坏主人批评,“傻丫头,武功不好,眼神也不好嘛?”
那步法明明就是流云九宫步,四季山庄的人,是……谁呢?
还有这莫名出现的……瞎子?看着能毫不费力接下阿湘的鞭子,江湖有这能耐的可不多,而且就他这模样,也不可能是无名小卒。
温客行打量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广袖长衫,白衣似雪,身姿纤细,腰肢窄瘦。
精致的面容美得不辨雌雄,他第一次见到这样这样的绝色,还是一个美到人心动的——男子。
可惜了,眼前人双目被掩于白色缎带之下,看不清样子。
眯了眯眼,眼神从青年身上打了个转,又去看旁边的周子舒。
一旁的白觞依旧站的悠闲自在,丝毫没被某人毫不遮掩的眼光影响。
顾湘被骂,嘴巴撅老高,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乘其不备,收回鞭子,顺带的,还带回了人家刚刚握着的折扇。
啧,小霸王实锤了。
白觞虽说眼上戴有绸缎,可到底不是真瞎,自然是对这古灵精怪小丫头的一举一动清楚的很,哪怕是知道了她的打算,也没想要阻拦。
灵玉做扇骨,天蚕丝为面,不沾水火,不沾污浊,本就是他为温客行准备的东西,如果不是情况有变,昨天就该给他了。
这把灵玉扇若是日日手持近身,可舒缓头痛,镇定思绪,对精神有极大放松。而且扇面锋锐如刀,还不沾血腥,称手实用的很呐。
对别人也许不是特别重要,可对温客行,那个日日饱受孟婆汤痛苦折磨的人来说,是大有裨益的好东西。
至少它能帮他松快松快,如果精神时刻紧绷,人会疯掉的。
“身为酒家老板,客人在我们店外扰了兴致,本就是我们之过,”病弱清雅的青年“看”向温客行,唇角勾着浅淡的微笑,“这把白玉扇就当做在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公子务必收下。”
遮在绸缎之后的目光,悄无声息缠绕在前面几步远的白衣青年身上。
白衣的他更显温润,清贵卓雅,绝世不凡,不比红衣的艳色逼人,也少了那份杀人如麻的狠辣决绝。
温客行这个人,招人心疼的很,幼年丧父丧母,一个人在鬼谷那个吃人的地方,跌跌撞撞长大,一路走来,哪是一句不容易可以形容的。
白觞倒是希望他不在这人身边的时候,这把灵玉扇可以帮他少许,哪怕只是缓解疼痛也好。
温客行其人,坚强,果敢,能吃苦,天赋高,一路成长到这个模样,不愧是世界支柱的气运之子,心性手段,哪一项都是顶尖的。
温客行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就把小丫头抱在怀里的折扇拿在了手里,仔细瞧了瞧,越看越觉得连这扇上的纹刻都十分合心意。
触手生温,扇骨是难得的暖玉,其上刻着浅淡雕花,扇面既无题字,又无绘画,是水墨丹青一般的大块留白,雅致,俊雅,是极其符合温客行审美的。
“在下温客行,谢……白公子好意,东西我就收下了。”
哪怕白觞眼上蒙着缎带,感受到的那股灼热的视线都没少半点,谷主大人还真是一丝都不收敛啊。
但魔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吓到的,再大的危险面前都能面不改色,这才哪到哪,甚至还有心情颔首,大大方方的给了个回应。
“公子~”
安安静静站着的青年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胖乎乎的老人。
老人家一幅喜乐面,头发花白,肉乎乎的脸蛋挤得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
温客行略略瞟了眼,越发觉得这突然出现的白老板神秘,毕竟这江湖上,可没有谁家的一个仆从,都能让他觉得有威胁感。
“见过这位公子,见过姑娘,”老者对着温客行和顾湘行礼,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族的气养。
“我们公子年纪小,若有得罪还请这位公子海涵,在下秦府管家,这是我们府上的小少爷。”
系统:是嘞,万岁的年轻“老人家”嘛~
“秦!?”
温客行是一瞬间就想到了昨天青年跟他讲的那番话,他说他之前就是姓秦!
不待温客行继续观察,白觞先开口断了他的思绪。
月朗如风的青年微微含笑,身子略略前倾,“想来几位一路旅途劳顿,公子和姑娘来楼中好好休息如何?”
又偏头看了眼周子舒,“这位公子也一同进酒楼中休息片刻吧。”
清朗如泉,声落玉盘,一片音色刚刚传入耳中,温客行就不得不赞一句,妙!
温客行掩下眼中的冰冷杀意,再抬头就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郎君。
“白老板客气,本是小婢贪玩,小可温客行,在此多谢白老板。”
明明是人家周子舒的无妄之灾,还能在这明晃晃的说成是小姑娘贪玩,嗨呦,谷主大人可真是霸道。
周子舒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副打扮,又想了想头两刻钟自己在水边看见的“尊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夸这位白公子不以貌取人的敞亮,还是该对这心思过分天真而感到哭笑不得。
看着那个人,听着他的声音,周子舒莫名就不想让人失望。明明是再不愿沾染红尘是非的人,却还是点了头,跟在众人身后进了酒楼门。
后来想想,周子舒断定这个人就是会下蛊术,要不然,他怎么会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就有说不出来历的在意。
知道是什么人嘛就往自家店里领,也不怕是心思驳杂之辈,他是不会对这人起什么坏心思,但旁边的那个温公子嘛,啧,可就不一定了……
温客行好似感受到了来自旁边人的奇怪敌意,挑了挑眉,回了对方一个矜持的浅笑,好看的很~
白觞倒是注意到了身后人的眉眼官司,不禁起了逗弄系统的兴致,“年轻人就是活力足啊,瞧我们老人家那就是比不得。”
系统:哼💢
奶猫橘子:温温的正宫风度狠狠地拿捏了!
温客行:想要赞赞和花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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