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269番外12

“苏苏……不要，苏苏……”梦中的泪滑过熟睡的晴雪的脸颊，滴落到枕头上。

“晴雪，醒醒……”屠苏在睡梦中听到了晴雪的梦呓，醒了过来，当发觉了晴雪可能是在做噩梦的时候，他便马上轻轻摇晃晴雪。

“苏苏……苏苏不要死……啊！……”晴雪在梦中不安地呢喃着，最后终于一个激灵，在黑暗中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她什么也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身旁熟悉的温度。

“苏苏，苏苏你在吗？！”她急切地问道。

“晴雪，我在呢……”屠苏轻轻握住晴雪的手臂，用令人安心的语气柔声道。

“你真的在？苏苏还在？我不是在做梦吧……”晴雪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在。晴雪方才才是在做噩梦……”屠苏道。

晴雪一下子靠进了屠苏的怀抱，用头紧紧地贴着他胸膛，双臂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拥住屠苏，终于轻声哭道：“苏苏，你在，太好了……”

“晴雪，我一直在……你又做噩梦了？……”屠苏抚着晴雪头发，柔声道。

“嗯……我，我又梦见……暴雪魇境了……我又梦见……那片雪地……那片红……我梦见你……你抛弃了我和晴心，走了……”晴雪泣不成声地说道。经历了方才那恐怖的梦境，此时依偎在屠苏怀中，她只觉这份温暖，如此难得的真实……

屠苏不禁感到心疼。曾经在暴雪魇境之中，最为痛苦和危险的人，确实是他；然而当时他已经痛得几乎神志不清了，反而对当时画面记得不甚清晰，而一直目睹着那惨不忍睹的场面的、清晰地留下了阴影的人，却是一直陪着他的晴雪。随着时间推移，他已经慢慢地恢复了健康，他的心很宽，也已不甚在意当时之事了，而晴雪这个深爱他的女子，却时隔三年之久，仍会梦回那一刻，仍会因那时他所受的伤害而痛苦、恐惧……

“晴雪，这都是我，让你担心害怕了……我不会离开你，那场暴雪，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你不要再纠结于它……它带不走我，我永远陪着你们……”屠苏柔声安慰，将晴雪的手移到了自己心脏处。

晴雪感觉着手抚之处，有着轻微的跳动，那是屠苏的心跳，它昭示着屠苏的生命……这心跳，让她感到了些许镇定和安心……她将手向下移，移到屠苏腹部的时候，心中却又是狠狠地一痛：她只觉自己抚上了一道不平的伤疤，那伤疤即便不用看，也能摸得出，是多么的狰狞残酷……它在他平滑的肌肤上，留下了如此突兀的明显的痕迹，这伤疤，不但在他身上，也在她心上……

抚着那道疤，刚刚止住眼泪的晴雪，不禁再次掉泪。

“这道疤……还痛吗？……”晴雪心疼得声音微颤，轻声道。

屠苏将晴雪的手从腹部移开，紧紧握住，道：“不痛了……”

“可是，它永远留下了……”

“但正因如此，女儿也留下了。所以值得。晴雪，我已没事，只要你不再在意，就一切安好了……”屠苏拥住了晴雪。

晴雪紧紧地拥着他，仿佛生怕他在身旁消失掉……

“苏苏，我感觉不好……我觉得很阴冷，我猜……这个晚上或明天，桃花乡要下雪了……”晴雪在屠苏怀中，不安地轻声道。

“那就让它下……我在你身边，你完全不用怕它……”屠苏道。

“苏苏……其实，三年前，我曾悄悄许过愿，希望再也不见雪……结果，不知是巧合还是为何，桃花乡真的三年未降雪……可是，桃花乡的田地需要雪，若总是没有雪，会影响很多村民的收成……所以……还是下雪吧……”晴雪带着明显的对雪的恐惧，说道。

“嗯……无论下多大的雪，我都陪着你……”

此时晴心却在另一张床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晴雪的哭泣虽然尽力压抑，但毕竟夜深人静，还是将晴心从睡梦中吵醒了。

她本能地就想起床，钻到母亲怀中，去安慰她，对她撒娇……然而她很快也听到了父亲的轻语声。她并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知道，他们都醒了……

既然爹爹也醒了，那么，就让爹爹安慰娘亲吧……晴心就装作不知道，就好了……小小的晴心想着，在母亲的抽泣声停止后，也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再次进入梦乡……

甜染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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