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章

屠苏看着心疼，将手中的剑丢在了地上，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如同在榣山那次，怕失去她的恐惧感。

只是这一次，是告诉她不要怕。他对她说：“不要担心梦醒，要相信我一直在你身边，即使这只是梦，至少你要知道我一直在你心里，只是一个是能触摸到的我，一个如空气的我罢了。”

晴雪的身体微微颤了下，屠苏抱的紧，也感觉到了，晴雪眼里的泪无声的流着，轻声说：“苏苏，我……”

没等晴雪说完，屠苏先一不打断她说：“我真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晴雪愣住，心想：“是啊，这么真实的苏苏，又怎么会是梦呢，可这样的温柔和明朗的笑脸，真的是属于苏苏的吗？”

似乎感觉到她所想，温柔的说：“百里屠苏已不是当年的百里屠苏了。”

晴雪愕然，想到：是啊，我竟然不明白……就当他是真的吧，就算是场梦，我也要做的无悔。

几个呼吸间，晴雪好像做了个生死决定般。

屠苏好像真的和晴雪心有灵犀，在她想完的那一瞬间，他就开口说：“就算这只是一场梦，多留片刻好不好？”

晴雪疑惑了下，说了声：“好。”

屠苏把她抱的更紧了，离晴雪近只两三步的叶帆，清楚的看见屠苏眼底极满足的喜悦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感。

但是此时的叶帆并不懂，直到许多年以后他才明白，那丝莫名的情感叫做爱情。

虽然他现在不明白，但还是默默地走开了，他要去看天墉城里如仙境之美的地方，他觉得天墉城群山缭绕的是一种不同于桃花谷的美景。

至于方小兰，他已经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两人抱了好久，直至黄昏渐下，夜幕来临，两人才惊觉，松开了拥抱的臂膀，两人都恍惚觉着少了什么，却都没有言明。

屠苏不经意的看向天际，嘴角弯起了一抹浅笑，很自然，自然到他自己也没感觉。

他拉起了晴雪的手，走出了练剑场，晴雪对他的笑看呆了，竟没知觉似的任由他拉着走着。

方小兰站在那里腿都麻了，看到屠苏拉着晴雪走了，而晴雪好像呆呆的没反应，他赶紧的追了出去，生怕晴雪出了什么事。

屠苏拉着晴雪走到了天墉殿前，并排坐在了殿前的台阶上，眼前一片空旷，一直延伸到山门前。

那是每天天墉城弟子练剑的主要场地，如今早已空无一人。

他拥着她，看满天繁星，弯月高挂；远处朦胧山川，云烟缭绕。一如两百多年大战前夕幽都的那日。

只是那天，满是悲伤，许下‘如果我们的生命只够再厮守十天的话，那这十天就是我们的一辈子’的誓言。

而如今，心绪却是不同，因为，他们面对的是重逢，不是分离。

第二天一早，屠苏从屋中出来，却不似刚睡醒的样子，可能在打坐练功吧。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名女子，过往的天墉弟子纷纷避让，而她却径直冲向屠苏，毫无规矩可言。

正欲抱住屠苏时，只见他微微一侧身便躲了过去，其中深意，是人都明白。

只是此女竟误以为屠苏只是害羞，或考虑她的清白罢。

一直这么误会，便也不生气，说：“念安哥哥，我被我娘关里一个月禁闭，每天看不到你，我好想你哦，你想我吗？”

屠苏很是义正言辞的转移话题说：“莫离，说了多少次，你我男女有别，堂堂掌教之女，岂能带坏门风。再说，你关禁闭与我无关，我何故想你？修行之人最忌此事，成天想着儿女私情，如何成大事！”

莫离，屠苏说的那句堂堂掌教之女，没错了，就是陵越的女儿。

屠苏重生再次选在十岁入门，虽然不是命运重新开始，但是他对这新的一世还是执着于上一世的每一个年龄段，每一件事情发生扭转年龄。

比如，他上一世十岁灭族被紫胤真人带回天墉，十岁就是他生命中第一个转折点。

当然，上一世的最后时月，他可不是想再来一次。

正因屠苏小小年纪刚入门，又知莫离是陵越之女，刚重生没多久的屠苏还和上辈子差不多，本能只是想照顾好这个师侄女。

后来逐渐成了老油条后，也明白了这什么儿女情长啊，日久生情啊，一见钟情还是什么一见倾心二见钟情的。

就这样知道了莫离对他的一点情意，也知道了自己对晴雪心里的那一丝情意，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好像心脏都负荷不下。

既然知道了，对莫离就要拒绝，可天知道莫离是有多强的耐力，对屠苏的拒绝是越战越勇，或者只把屠苏当做欲拒还迎。

屠苏也懒得理她，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更不喜出口言谈了，绕开她要走，眼里露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眼神，那是厌恶，直达眼底的厌恶，只是莫离没看见。

这时陵越从远处飞奔而来，一群天墉弟子和屠苏满脸黑线：这父女俩确定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么！

见到是他的师兄，屠苏还是站定原处，毕竟那是带他长大的的师兄，是他最尊敬的人之一。

陵越身为掌教，那一番风风火火的跑来，自然不可能会伤到何人，否则也不好为人师表了。

来到屠苏面前，还未开口，反而被屠苏调侃了去：“掌教真人，有事唤弟子前去便是，您这般亲自而来，让念安受宠若惊，也有损您掌门之仪。”

面色坦然，还带着冷意，陵越下意识搓了搓手臂，想着：谁说我师弟不善言辞，这不挺会说的嘛。

陵越讪讪的说：“屠苏，你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莫离见了陵越，很高兴的蹦蹦过来，一把拽住了陵越的手臂，说：“爹，您什么时候出关啦，我都不知道。念安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后半段对屠苏说的话，带着点撒娇气，不明事理的人还会以为是小媳妇对自家夫君的小抱怨。

甚至陵越差点也这么代入了，随即晃了晃脑袋，暗骂自己：想什么呢，莫离是你女儿，屠苏是你师弟，这两者能放一起么，何况屠苏和晴雪才是……

没再深想，随即呵斥莫离：“叫什么？念安哥哥？莫离，我不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辈分也敢乱。”

莫离慌神这才说：“是，爹，但是，念安哥哥虽然入门迟，但毕竟年岁比我大啊，叫声哥哥也没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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