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218

在这种时候，再分散开来，当然不妥。但此时晴雪不在家，阿秀若留下来，那么就成了孤男寡女共处，即便光明磊落，也难免多为不便。于是，阿秀让屠苏在家等着，出去请了柳桓来。柳桓可以与他们做伴，他也愿意来多注意一下屠苏和晴心的状况。

阿秀顺便给晴心借了点牛奶来给她喝，晴心显然喜欢牛奶远远胜过蜂蜜水，终于喝饱了……

柳桓来后为屠苏和晴心都诊断了一下，表示晴心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屠苏身体虚耗，心神不宁，急需休息。在他的催促下，屠苏终于睡下了。柳桓看着他和晴心此时的睡颜，不禁疼惜地摇了摇头。他只能暂时让他休息，但这夜过后，他又能干涉他什么？如今桃花乡出了这样的事情，晴雪被劫走，乡民被威胁，屠苏不管，又有谁能管？……

阿秀在苏雪家的客房窗前，望着天边，此时一片乌黑的云在夜幕与白天的临界之时漫上来，增添了不祥之感。她直觉，这种带着不祥的宁静，也许保持不久了……

夜间开始，乌云就渐渐漫上了桃花乡的夜空，遮蔽了星月，令夜晚显得更加黑暗。再加上桃花乡此时人人自危，都躲在家中，整个桃花乡一片死寂，这种安静令人十分不安。

屠苏从后半夜起就被腹中一阵阵阴冷的绞痛弄醒，醒后他从这种痛法就知道了外面定然是阴天了。他默默地忍耐了一会儿之后，身旁的晴心也醒了，哭闹起来。屠苏还记得，上次在天墉城阴雨天他痛的时候，就是哄了晴心，转移了注意力，才觉得好受了些。此时女儿又哭起来了，他只得暂时不顾自己，去哄她、拍她。这或许是冥冥注定，女儿与他连心，既能感应他的痛苦，又能及时帮他分散痛苦。他又支撑着为女儿找来牛奶、为她换了尿布，又哄了她半天，便累得沉沉睡去……

第二日柳桓来敲门的时候，屠苏都没来为他开门，只是含混地问候了一声。柳桓一听就知不对，不待允许就进了屋，发现了屠苏正躺在床上，痛得动弹不得，脸色惨白。

“屠苏！你怎么样？”柳桓担心地问道，去试他的额头。

“柳爷爷，我没事……天气不好而已……”屠苏答道。

柳桓又为他查看诊断了一下，终于确定了确实无大碍，只是曾经腹上伤口和腹内撕裂伤太严重，对阴冷天气的反应而已。虽松了口气，也未免为这个孩子心疼。他有多忙多累，他看在眼里。然而，在柳桓心中，他自己都只不过是个重伤未愈、需要照顾的孩子。

此时屠苏怀中的晴心又发出了几声含糊的啼哭，慢慢醒来。柳桓便抚了抚晴心的头，道：“晴心，不要哭了……你看你爹爹为了你，受了多大罪，他太不容易了，你可一定要乖乖的，不许再给他添麻烦啊……”

晴心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彻底清醒了。她左右看看，然后就扎进屠苏怀里。

“嗯，看来晴心对爹爹很亲，真是好孩子……”柳桓道。

片刻后，阿秀又来找屠苏。当然，见了屠苏此时的样子，她也是不再忍心和他谈什么事情让他更加担心，只是在他床边道：“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出去找晴雪，看看外面的形势……万万不可再逞强……”阿秀走后，屠苏继续躺着，只觉越躺越难熬，还不及做点事分散一下，好受些。于是他马上就要起床。

“哎，屠苏！你做什么？”柳桓道。

“我……我想走走，或许会好一点……”屠苏道。

“哦……那好，不过不许离开家啊……”柳桓叮嘱道。

屠苏自行去走了一会儿，只觉无法忍受这样的不作为，便回来对柳桓道：“柳爷爷……我觉得还是很痛……我家的止痛药没有了，您能回家一趟，帮我拿点来吗？……”

“我也正有此意……那你可得等着我，不许跑了啊……”柳桓道。

“嗯。麻烦您了，柳爷爷……”屠苏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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