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

叶离沉浸在思想的斗争中，久久没有回过神。

好像丢掉了一切感知似的。

可是他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么。

不管现在他是否同意渡魂，阿瑞斯……都不再是以前的阿瑞斯了。

他抬眸，视线和意识一点点恢复。

狄阿布罗已经走进偏殿了，似乎还能听到阿瑞斯抑制不住的喊叫。

他绷住即将垮掉的表情，仿佛耗尽了今生所有的勇气。

-

“尊、上……”阿瑞斯捂住心脏，从床上跌下来，跪在狄阿布罗面前，给他行礼。

“起来。”狄阿布罗居高临下地看他。

“是……”阿瑞斯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站起身，脚腕却不听使唤似的发软。

他就要倒下去，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扶住了他。

温柔却有力。

是叶离。

他紫色的眼睛在叶离脸上看了一圈，没有得到什么多余的信息。

他现在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他，却被这冷漠的样子全数击退回去。

“阿瑞斯，这毒无药可解，你应该知道。”狄阿布罗轻笑，眼神却冷若冰霜。

过于激烈的情绪让他的异能不稳，紫色的血液就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是……”他的字词混在浓稠的血里，含糊不清。

“别说话。”叶离咬住牙关，扶着他的手开始缓缓传输魔气。

“你的心上人可以救你啊……”狄阿布罗挑眉，“他早已决定好了呢……”

阿瑞斯在源源不断的异能传送里得了一丝喘息，也很快意识到狄阿布罗的话没有那么简单。

什么叫做‘早已决定好’？

“用那个人类的命换你的……”狄阿布罗明白他的心理似的，“怎么样，很划算吧？”

阿瑞斯的瞳孔骤然紧缩，一口血就涌了上来，又被他硬生生逼了下去。

叶离心疼得像是被无数刀刃划过。

“阿瑞斯……凝神……”叶离轻声安抚，看了眼狄阿布罗。

狄阿布罗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不再说话。

他这样的语气，恐怕还没到渡魂的时候，阿瑞斯就能被他直接气死。

“叶离……你不要……”阿瑞斯求助的眼神看向他。

那是小鹿一般的眼神，带着恳求，清澈单纯。

叶离只是狠心冷下声，“鬼凤不会有事，只是从夏宇的战灵……变成你的。”

“夏宇……夏宇不是命么？！”阿瑞斯不敢想象——

前几天一直为夏宇做饭的那个温柔的人，现在竟然要亲手取他性命。

夏宇知道会怎么想？鬼凤知道呢？

他不是不想活下来，只是不愿以这种方式。

如果他真的代替了夏宇，成为那具身体的主人，他会每日每夜都合不上眼睛。

因为他的命，是偷来的。

“一个人类而已。”叶离避开阿瑞斯质问的眼神，“你能活下来，我甘愿替你杀了他。”

“不要有负担，阿瑞斯，人是我杀的，你只是被迫接受。”

叶离的话像是一颗又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心脏。

“我怎么能……叶离？我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你要死了你知道吗！”叶离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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