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落十一转身就见幽若在院子里的一棵梅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是白梅吗?”幽若凑到一朵花前,鼻子动了动,清淡的花香钻进鼻子里,十分好闻。
“嗯。”落十一走到她身边,看着这棵陪了他时日不短的白梅树,“可惜太过素淡了些。”
“那还不简单。”幽若手指一动,眼前的花朵渐渐被染成红色,艳丽如火。
“法术一过就会恢复了,你又何必。”落十一摇摇头,无奈地笑笑,又道:“改天有时间我带你出长留移植几株过来,到时下雪肯定和奶奶院子里的那些梅花一样好看。”
“嗯,我还记得那些树的布局,你可不要忘了。”幽若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选了一段花枝折下,准备插在房间里。
落十一见了也没阻止,这时法术已经过了,花又变回了白色,幽若见了有些叹气,“长留哪都好,就是桃花多了些,好像只有你这里栽着梅花。”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去忙了。”落十一拍拍她的头,然后出了院子。
从长留殿里拿着摩严放好的卷宗,落十一飞向绝情殿。这里还是和原来一样,花千骨的秋千还在那,只是再也不见那个小丫头在上面看书了。
说到底,是自己改了许多东西,也不知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连结局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落十一转身往书房走去,院里的桃花从檐下飘落,偶尔被风吹到落十一衣角上,然后又随着他走动顺着布料落下,只在玉砖铺的路上留下一点粉色的痕迹,点缀玉石。
到了书房前,刚推开门,落十一就被人拉进屋里,门又瞬间合上。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被按在门上,嘴唇被人给堵住,手里的卷宗散落一地。
落十一气得瞪着强“温”他的白子画,伸手推开他,然后弯腰一个一个捡起滚在地上的卷宗。
白子画趁他站起来时又“钦”了他一下,才坐到窗边煮茶。
将卷宗收拾好,放在桌子上,落十一才走到窗前的榻上坐着。长榻中间放了一张矮几,上面放着水烧开的茶壶。白子画将烧开的茶水倒入一只杯子递给落十一,又拿了一只杯子倒了一杯茶。
落十一接过,看了会外面的开得明艳的桃花,才转头看他,“明天是仙剑大会,你要收幽若为徒吗?”
“嗯。”白子画低头吹了吹茶水,细呷了一口。
之后二人都不再说话,喝茶赏景。
他们也没觉得这样静静的不说话有什么不好,岁月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十分奢/侈,就这样安静地陪着对/方,偶尔抬头时目光相撞,看见对方眼/里有自己就够了,又何必再求其它呢?
落十一自认为不是一个太贪心的人,无论未来如何,只要白子画在自己身边,他愿意陪着他走下去,直到爱枯竭的那一天。
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落十一看着面前俊/美的青年,看着他给自己杯子加水,动作优雅流畅,最后再将杯子递到自己面前。
“今天我多待会,我们下盘棋吧。”落十一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对对面的人说到。
白子画勾起嘴角,放下杯子,“好啊。”
拿出棋盘白子画往屋外走。
“下棋为什么到外面?”落十一看着白子画的动作不解,却见他径自出去,只好跟上。
还是原来的石桌,落十一帮白子画将石桌上的桃花瓣扫落,放好棋盘棋盒,然后扫去石凳上的桃花瓣,才坐下来。
头顶的桃花被清风吹着摇了摇树枝,又落了几朵花瓣下来,分散在棋盘上,有几分和谐安宁。
白子画和落十一也不在乎棋盘上面的花,拿着棋子开始对弈。
一盘棋过了有几柱香时间,落十一托腮看着棋盘,眉头轻轻皱着,似乎在思考。白子画坐在对面看着他,连自己也不知道嘴角已经上扬了一分。
这时一片桃花落下,轻轻旋落在棋盘中央,落十一伸出手捡起,拿着花蒂眼睛盯着花蕊,最后放下棋子,“算了,我认输。”
落十一点了法术在上面,鲜花缓缓飞出他手指,最后贴在白子画额间,刚好将他额上的掌门印记给遮住。
“桃花妆。”落十一看着白子画笑了起来,但不可否认的是,那朵桃花一点也没有破坏他脸部的美感,反而让白子画更好看了几分。
白子画无奈地拿下花,随手松开,掉落在地。
落十一看着他起身,身子倾向自己,柔顺的黑发散落在自己面前,隔着一张石桌,然后感觉到自己眼睛有些湿润感。落十一闭上眼睛抬头,感觉湿/润的触感消失,睁开眼睛,用唇碰了碰他嘴角。
“咳!”
突然一道咳嗽声传来。
落十一惊住,急忙转头看向来人,见是笙箫默才稍微放下心来。
也是,若是自己师父,估计不是咳嗽一声提醒的事了,而是大吼一声才对。
白子画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回自己的位子。落十一见他什么话不说,似乎有了决断,也没开口,只是被人撞见这种情景,脸有些发/烫,干脆一直低头看着棋盘。
“咳!二师兄……”笙箫默见那两个人如此淡定的样子,自己反而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他一时心血来潮上绝情殿就看见这种场景。
刚才的画面太过于自然温馨,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打断,只是落十一不是女人啊!两/个男/人在一起真的没关系吗?
这事要是给大师兄知道了,笙箫默想象摩严知晓的场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最后因为不想太过伤脑而终止。
只是撞见这种事,他一时不知道是走是留,看着白子画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先回去了。”最后还是落十一受不了这种僵持,起身准备离开。
白子画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落十一回到书房,将白子画看过的卷宗收拾一下带走。刚走到门口,见白子画站在那,落十一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白子画低头在他嘴唇上“钦”了一口,“明天见。”
“嗯。”落十一应了一声。
两个人完全将笙箫默晾在了一边。
落十一虽然还是担心笙箫默会回去和摩严说,但不代表他就此会阻止白子画亲近自己,他也不想阻止,甚至还有些享受。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他只活在当下。
笙箫默直到落十一离开都还没回过神,刚才白子画看落十一的温情绝不是假的,甚至他看见白子画对落十一做的事。如果先前他看见的都是幻觉,可是刚才的事告诉他白子画对落十一是真的上心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上心。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白子画回到棋盘前开始收拾棋子,面色清冷淡然。
“师兄,你……真的对十一……”笙箫默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形容他和落十一的关系,男人对男人也会有喜欢吗?
“我只要他,你明白吗?”白子画停下手里的动作,注视着笙箫默,眼里满是认真。
笙箫默看着白子画,知道一旦他决定的事,从不会更改,可是一想到摩严,他又问:“……可是大师兄知道这件事吗?”
白子画面色平静,回答道:“他不知道,你暂时不要告诉他,我会和他说的。”
“我知道了。”
但笙箫默还是有些缓不回神来,他得承认他受刺激了,自己师兄怎么选了落十一?虽然落十一各项都不错,可他不是女人啊!先前他还以为花千骨对白子画是不同的,甚至认为落十一喜欢花千骨,没想到事情与他想的大相径庭。
笙箫默锁着眉走到石桌前,看着白子画收拾棋盘,不由摇头说了一句,“师兄,我以为你这一生都是孤独一人了,真没想到……”
“人生的事谁能预料?就算我能算尽天下事,也算不出一个情字。”白子画端着棋盘回到书房里,笙箫默跟在后面。
看见窗前已灭的火炉,和各据一边的两个杯子,笙箫默重新翻开一只杯子,自顾自倒上茶水喝了一口。
水还是温的,只是这茶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很久没喝到了。
“你竟然会亲自煮茶?看来他在你心上确实不同。”笙箫默惊讶,然后又倒了一杯,笑道,“我今天算是沾了他的光了。”
白子画收了棋盘,没理笙箫默,任由他在那一个人自言自语。见他将壶里的水都喝了,才收起茶壶放进茶盘里,将杯子倒扣在茶盘里。
笙箫默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白子画的动作,似乎很久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亲手收拾东西。
也许,一个人真能改变另一个人。
落十一就是那个,能改变白子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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