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大会终于来了,白子画照常出席。
落十一尽量不去看他,他实在不忍看见白子画现在的样子,太过脆弱。即便他现在面色依旧平静,但他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他必须得想一个办法,不能再拖了,没有霓漫天的挟制,花千骨就不会找东方彧卿,也就不会知道女娲石能救白子画。
落十一又开始头疼起来,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十分不好。以前他是不想插手过多,现在却是不得不插手,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落十一收过徒弟也就不用参加,已拜师组的弟子比试已经到了最后。
这些年霓漫天好胜的心思被落十一消磨得一干二净,但她修为不比花千骨深厚,最后还是落败。
霓漫天也没什么不平的心思,只和朔风回到落十一身边。
花千骨得了魁首,不负白子画的期望,心里十分高兴,只是一想到白子画现在的状况,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相比花千骨的心不在焉,落十一面上却是什么神色也没有,依旧温和,嘴角扬起一丝弧度。面具戴久了并非没有好处,至少现在谁也看不出来他心里是悲是喜。
仙剑大会一结束,白子画就回到了绝情殿。坐在那儿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已无多少时日,那些见不到阳光的心思,还是带进泥土里算了。
大会过后,落十一一时空闲,想上绝情殿找花千骨,忽然又想起东方彧卿要来,还是止住了脚步。
看来他是被心里的担忧给弄昏头了,竟然忘记了糖宝,真是!
“啧!”落十一甩了甩头,既然没自己的事,他还是不上绝情殿了。
落十一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后面的剧情,又觉得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后面朔风的剧情,看来得自己来了,不然霓漫天知道了还得了。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他上辈子是欠了这师徒俩吧,不然自己怎么会穿越到这里来?
到了沐剑节那天,落十一看着霓漫天被朔风拉过去,深知接下来的任务落到了自己身上。落十一摸了摸鼻子,他也不好意思拆散他们俩,毕竟都是自己徒弟。更何况霓漫天和朔风能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御剑往海面上飞去,找到花千骨,见她一个人站在海面上,神情落寞。
“在想什么?”落十一坐在剑上,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十一师兄。”花千骨看见是他不由放松下来,见他手里拿着像灯笼一样的东西,里面燃着蜡烛,火焰烧得正旺。
花千骨好奇,“这是什么?”
落十一控制着剑,离她又进了几分,将手里的孔明灯给她,“这是天灯,又名孔明灯。许个愿吧。”
“真的?”花千骨接过,看着落十一。
“嗯,许过愿望后,手放开就可以了。”落十一点点头。
这只孔明灯还是自己先前去支援太白山时买的,一直未用。以前他没穿越时,和妹妹放过几次。有次一个广场上,许多人都在放孔明灯,那时满天的孔明灯,亮如白昼,十分的美。他至今都遗忘不了那个场景,只可惜已成回忆。
花千骨看着火光闪烁着,心里许下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顺利拿到十六件神器,希望师父能彻底好起来。
许完愿,花千骨手一放松,孔明灯渐渐升起,花千骨看着孔明灯升空,渐渐变成一个光点,就像载着她的希望,越飞越远。
落十一从剑上下来,站在她身边,收起剑,“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没有啊。”花千骨转头看向落十一,见他嘴边的弧度温柔,不由垂下眼睑,“十一师兄,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落十一知道她会问,可是心里还是没由来的难过,落十一偏过头闭上眼,违心回答,“暂时……没有。”
“没有?师兄不是有好多人喜欢吗?怎么会?”花千骨像是有些惊讶,像落十一这么好的人,又成熟又稳重,怎么会没有女孩子喜欢,打死她也不信。
“是有不少女孩表白过,可是我不喜欢,又能怎么办?”落十一嘴角噙着笑意,花千骨没有看见笑意正一点一点染上苦涩。
“也是。永远不动心,那样最好。”花千骨闭上眼,脑子里都是白子画的样子。
“你又不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他也不能管住自己心啊!”落十一只觉得花千骨还是太单纯了,怎么可能永远都不会喜欢人。
花千骨睁开眼,沉默半晌,才道:“我师父不就是吗?无心无情。”
“尊上?他不是无心无情,而是没遇见那个人而已。”现在他遇见了,就不会像以往一样无心无情了。心里有了牵挂,谁还能做到这些。
落十一抬头看了会月亮,才转头对花千骨说,“快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嗯。”也不知道师父现在怎么样了。
绝情殿上的白子画看见落十一和花千骨在一起,转身回到屋里。
他现在生命力越来越差,只能靠花千骨的血苟延残喘。也许对落十一来说,花千骨是个不错的归宿吧。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他现在不求别的,只求上苍能给他一些日子,能让他把书写完。他如今的日子就像是偷来一样,这些时间对他来说都十分的弥足珍贵,他不敢浪费一丝一毫。
那日蓝雨澜风的幻境对他并非无用,只是没有那么深,最后一刻他还是醒了过来。他看见落十一和花千骨成婚,看见自己只能以长留掌门的身份在一旁看着,心里充满恐慌,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更是将他心里的一丝奢望给生生湮灭,他最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花千骨回到长留看见白子画在外面,连忙跑过去扶住他,“师父!”
落十一依然站在海上,一会儿花千骨和白子画的事会被一名弟子发现,他要去的话就会看见白子画亲吻花千骨的场面,反正花千骨会处理好。还是算了。
落十一拿出佩剑,伸手抚上剑刃,明亮的月光反射到他眼里,如水。
闭了一下眼睛,落十一在海上舞剑,踏水如履平地,身姿变幻,借手中的剑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另一边白子画已经不太清醒,压在花千骨身上,咬破了花千骨的唇瓣,嘴里恍惚的念着什么。
“……十……一……”
花千骨被白子画的动作激的不敢动,听见白子画模糊地念着两个字,还想听得仔细些,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人。她连忙推开白子画追过去解释。
“我不听,没想到你是那样的人,竟然勾引尊上,我看错你了!”李蒙转身离开,他没想到竟会看见这一幕。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花千骨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不听!我要告诉世尊,让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将你赶出长留!”
“赶出长留”四字就像是戳中了花千骨的脊椎骨,花千骨一把将他打晕,默念一声对不起,封印了他的记忆。
等花千骨处理好回到屋里时,白子画已经醒来了。其实白子画被她推开后就醒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竟然这么差,白子画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里只剩下一股悲怆。
他还剩多少时日?
白子画回到密室里,关上门,不再出来,任凭花千骨怎么喊也没用。
而还在海上的落十一,将情绪发泄过后,闭了会眼睛。
他现在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沾了不少水珠,鬓角的汗珠滑落。发髻已经散了下来,万千青丝散落,月光洒落在上,黑发被染成白发。
落十一喘息一会站起身,用法术整理了下衣服和头发,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
或许,等这些事尘埃落定后,他就去向摩严请求外出游历。
即使如今他会记住白子画,可是时间会湮灭一切,他迟早会忘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就像他快忘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一样,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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