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卷第八章 李代桃僵之计

九公子府

韩非打开剑匣，一团黑气窜了出来，衬得整个屋子暗淡无光。良久，韩非合上剑匣，周围又恢复原样。

紫兰轩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紫兰轩门前，张良扶着张开地下了马车。

紫兰轩门庭若市，许多达官贵人拥着莺莺燕燕在一旁寻欢作乐。张开地皱紧了眉头，道：“不是来见那能破此案之人吗？为何来这儿？”

张良道：“正是他约我们来此。”

张开地听后也不说话，径直进了紫兰轩。

张良紧跟其后。

一位姑娘迎了上来，道：“公子，里边儿请。”

紫女袅娜地走了下来。张开地一边走着，一边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道：竟约在这种风月之地，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开地瞥见紫兰轩到处都是寻花问柳的人，更加不满：花天酒地，不知所谓。

张良一直沉默不语，将祖父的神情看在眼里，目不斜视。

紫女道：“公子，相国大人和张良先生求见。”

韩非：“已恭候多时了，请。”

打开门，韩非被一群姑娘簇拥在中间，张开地惊讶：竟然是公子韩非。

韩非没有先和张开地说话，反是向紫女搭讪道：“紫女姑娘，兰花酿配上这金丝红玛瑙盏确实是相得益彰，别具滋味。”

紫女笑道：“公子满意就好。”

韩非又道：“我原本有只碧海珊瑚樽，那才是兰花酿的绝配，可惜啊，前几日刚好换给了别人。”

紫女道：“听公子这语气，好像有点后悔了？”

韩非一笑，道：“当然不会，我换到了更有价值的东西，倒还是要感谢那个人呢。”

张开地被晾在一旁，早已是不满，此刻正想拂袖离去。

张良连忙叫住张开地。

韩非开口道：“我知道张大人向来看不上我韩非，我对张大人也没什么好感，张大人要走我也不阻拦，不过，我相信，相国大人不会走。”

张开地：“哼，你有这样的自信？”

韩非转念又道：“想知道理由吗？因为，相国大人的腰带系反了，而且脚上还穿着朝靴。”

张开地反问：“那又如何？”

韩非道：“系反腰带说明相国大人心烦意乱，下朝之后没有及时更换朝靴便前往这里，表面相国大人急于求解。韩非礼数怠慢，相国大人十分恼怒，却还能站在这里听我说许多废话，代表相国大人已经别无退路。”

张开地听了韩非一番分析，心想想：都说韩非玩世不恭，不想体物察人竟如此敏锐。

张开地叹了一口气，道：“不错，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听你继续说废话的原因。”

韩非大笑道：“哈哈哈，相国大人雅量，我以酒陪罪。”

韩非起身斟酒。张良不解道：“我们只有三个人，为什么放五个杯子？”

张开地心想：又玩什么花样。

韩非推演道：“这杯叫做南宫错，这杯呢叫做李希。”

韩非还未说完，张开地说：“剩下三杯是不是分别叫做姚丰，南宫灵和王开？”

张良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在审查军饷劫案中离奇死亡的五位主审官。

韩非点头道：“不错，相国大人可知道这五位主审官，他们都有什么共同特点？”

张开地道：“他们都是我一手提拔的，是我在朝中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韩非道：“现在人走了，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韩非提起一个白玉酒壶，道：“这个代表的是相国大人。”然后摔在地上，白玉酒壶摔成了几瓣，屋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时紫女走进来，故作惊讶道：“各位聊什么这么尽兴啊？怎么把酒壶都摔了呀？”然后饱含深意地余光撇了韩非一眼。

韩非这才扶额道：“刚想起来，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把白玉酒壶。”

紫女收拾好地上的碎片，退了出去。

张良开口道：“那么韩兄是答应帮忙了。”

韩非不复刚才玩世不恭的样子，肃然道：“但是相国大人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开地：“什么条件？”

韩非道：“我帮你破案，你推荐我担任司寇一职。”韩非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

张开地问道：“公子贵为王孙，为什么要担任这刑罚之官？”

韩非又恢复到玩世不恭的样子，道：“因为我觉得司寇管理法章律令，比较好玩。”

张开地道：“公子既然知道这事关重大，又岂能儿戏？”

张良开口道：“韩兄如果能破此案，也的确是司寇的不二人选。”

张开地这才点头应允。

张良向韩非施了一礼，道：“多谢韩兄出手相助。”

韩非没有理会张良，对张开地道：“相国大人，有子房这样的后生俊杰，真是张家的福分啊。”

张良脸色微微一变，道：“韩兄过誉了，子房承受不起。”

韩非继续道：“你早就看出姬无夜要利用军饷被劫一案铲除朝中政敌，所以就出奇兵，让我这公子王孙介入，使得那姬无夜投鼠忌器。而且，本案疑犯安平君、龙泉君贵为王亲，相国大人即便德高望重，也很难审理，用我来对付他们，却恰恰正好。

张良面含愧色，道：“韩兄......”

“如果我处理得体，则令祖父无忧且有功，如果我破不了案，则令祖父则得到了缓冲时间，另作他想，好一个李代桃僵之计啊。”韩非冷声道。

张良惊愕，跪下道：“子房不敢，只是情况紧急，案情离奇诡异，张家危在旦夕，才请公子出手相救。”

韩非却大笑道：“哈哈哈，你别紧张，我说这些，正因为我欣赏你的谋略。”

韩非上前扶起张良。

相国马车驶走后，韩非出了隔间，走在回廊上，隐约看到一个黑衣人，用抹额将白发扎起，满身的冷意。韩非与他的视线刚好对上，那人冷冷的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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