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齐凤尾现世【十三】

“孤鸿大人说完了吗？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孤鸿大人也没有必要一一向我汇报，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便先行告退了。”琉璃说道，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等了他太久了，可是为什么终于等到了他回头的这一天，自己却丝毫拿不出热情来回应了？可能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是怎样死的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的。

用情太深，若是得到了珍惜与回应还好，若是那个人只是一味的消耗，又何苦错付了情衷，明知道不可能那个人全心全意的爱自己，却偏偏还是毫无保留的付出，何必到头来留给自己一身的伤害。

“阿璃，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吗？”孤鸿晏是真的不想失去琉璃，可是曾经做过的伤害琉璃的事情，也确确实实不假。

这一声“阿璃”让琉璃的思绪回到了十年前，好久都没有人这样叫过自己了，她也最听不得别人这样叫自己了，因为她听到这个称呼就会心软，尤其是从孤鸿晏的口中听到。

“我等了你五年，这五年里你都在做什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缺席了，现在我终于把你放下了，你却告诉我你想要回到从前了，你让我怎样拿出热情来回应你？”琉璃看着孤鸿晏几近到了抓狂的样子，心却还是隐隐作痛了。

“我又何尝不是？这五年里，我每天都在等你，我等你让我回到你那里去的那一天，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你有来找过我一次吗？哪怕是我当着你的面，故意做出对绿茬特别好的样子想要惹你吃醋，想要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可是你是怎样的？你甚至连一丝在乎的神情都没有流露出来，你甚至还大大方方地说让我和她百年好合；你知道最不应该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吗？你又让我怎么敢去爱你？”孤鸿晏终于将自己的想法彻彻底底说了出来，也终于感觉内心少了几许压抑，就等着琉璃说出那句“我根本不在乎了”。

不说，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所有的倔强与尊严，可是，他还是说了出来，无所谓尊严了，也无所谓倔强了，只是想要把你留下，怎么样都可以了。

听到这话的琉璃感觉心被针猛地一扎，生生地痛，突然感觉是那么的好笑，“孤鸿晏啊孤鸿晏，你若是早点和我说明这一切该有多好？这五年里，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上了别人，我当时想你若喜欢，那我便成全你，这样，你总该满意了；现在你却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你只是为了气我，五年啊，整整五年，你为什么都没有来找过我一次？我一个人，守着一间空屋子等了你多少个日夜？”

“我与你在一起前面的五年里，你有对我笑过一次吗？你就是宁愿对着一朵花笑你也没有对我笑过，从来没有主动和我说过一句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爱我？你都不爱我，我又怎么敢继续留在你的身边？你知道我多么希望陪我一起看花，一起题诗的是你吗？可是你成日里冷这张脸，你又让我怎么敢去靠近？我生怕你拒绝我，我承认，在这一段感情里面，我比较卑微，那是因为我爱你，你知道吗？”孤鸿晏已经丝毫谈不上顾及自己的形象与一家之主的威望了，都快要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了。

琉璃怔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一些无心的举动都能让孤鸿晏猜测这么久；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些在孤鸿晏眼里都是不爱他。

两人都爱，只是说到底还是因为没能将爱说出口，付出的行动却又偏偏在对方眼里成了不爱的表现。

她认为，她让孤鸿晏留在那个女人身边是成全他们二人，却没有想到孤鸿晏想要的只是她能够将他从那个女人身边抢过来，证明自己是爱他的。在她眼里，不抢的成全是爱，可是在他眼里，不抢的若无其事是不爱。

他认为，她看到自己在别的女人身边还能那么安安静静，丝毫不吃醋是因为不爱他，所以根本不在乎自己是怎么样的，却没有想到，她爱到甚至在认为自己喜欢上了别人的时候选择了退出与成全。

好险，差点就这样错过了。若是今天，自己没有杀了绿茬，恐怕离开的就是琉璃了。

“我爱你，可是只要我一想到你将别的女人揽入怀里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去爱你，我只能选择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根本不敢靠近……”琉璃话还没有说完，唇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湿热，“……”

孤鸿晏等琉璃这句话，等了十年了，幸好，还是等到了，那就顾不得太多了，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他只想尽情地占有她，明明是他的，为什么自己要放开她？

“非得要我也亲口说一句我爱你你才肯相信我有多么爱你吗？”孤鸿晏望着琉璃，“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是你的夫，我不爱你我爱谁？”

窗外雨雪纷飞，梅花簌簌落下，屋内燃满了红烛，一如十年前大婚那一日，火红一片。

陆河和苏盛站在水月镜前，人间这一场虐恋，两人身为旁观者，也只是默默看着；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苏盛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对一切都充满警惕了，和陆河也是无话不谈。

“我好像，也喜欢过一个人，不过我不记得了……”苏盛像是在尽力回想着，但任凭怎么想，大脑就是一片空白。

陆河见他如同一个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却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突然打趣他道：“若是能够找到那个人，一定要亲口说出喜欢，错过了多可惜，毕竟是放在心上这么久了的人……”

苏盛反而红了脸不好意思了，有点害羞的样子，“都不记得了，也有可能是记错了，以后再说吧.”

陆河假装若无其事地望着苏盛，又用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语气，若无其事的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忘记了。”说罢，陆河的眼角闪烁出一丝泪花，在琉璃灯的照射之下格外灿烂夺目，他好像，看到了五彩斑斓的光，但是，很快就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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