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乐章

这是什么？

无声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一切都失了声音，护士们似乎发现了她的存在，都朝自己涌了过来，试图挡住她的眼睛，有的人还在用力拉扯她。

但是无声的那两抹蓝色已经被眼前病床上的人填满，这个病人的情况让无声想起来了之前偷菜时那种已经被虫子蛀得不行的胡萝卜，镂空的菜芯里头全是蠕动的虫子，无声当时就被吓哭，被符咒鲨哄了好久，那种难以言喻的恶心让无声此刻还难以忘怀。

如今，她又回忆起来了。

黑色的纹路像是有生命的藤蔓一样缠在那人身上，似乎要吸干他的生命一般。他双眼无神，空洞地盯着无声，大口喘息着停止了尖叫，和她开始对视。

无声这回没有哭，但是她突然感到一阵反胃。不等那些护士推她出去，她自己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直奔洗手间。

符咒鲨和萌萌只感到一阵风拂过，连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气味，像是腐烂了很久的垃圾。

萌萌非常平静地合上了手里的文件夹。

“关上门，臭味全跑到走廊里了。”萌萌的话语像是和亲密之人撒娇一样。

几个小护士们面面相觑，愣了好久以后才再次恢复了平静，开始想以前一样收拾着病人的病床。那个病人也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他就那么躺在床上，宛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由护士们摆动着。

此刻的无声在洗手间里呕不出来任何东西，但她还是觉得嗓子里还是爬满了无数蠕动的软体虫子。她转战到另一个洗手台子上，继续疯狂地揉洗着自己的眼睛，试图用水就能冲掉刚刚看到的场景。

符咒鲨跟了进来，被无声的状态下了一跳。

他冲上去拍着无声的后背：“这是怎么了？无声？你没事把？”

无论符咒鲨怎么叫她，她也只是把脑袋埋在水池子里，紧紧地捂着自己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后，萌萌走了过来。

“无声，给你单子……啊？这是？”

“还不都是因为你们！那病人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因为这个护士还在照顾着无声，符咒鲨早就出手揍人了，“那么严重的伤你们就把他安排在这种普通病房里？其他的不说，无声每次检查还要路过这块，出了问题谁负责？”

萌萌被符咒鲨吼得全身一抖，水蓝色的目光里全都是无奈和抱歉：“可是，这是院方安排的……哪是我这一个护士能决定的啊……”

无声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睛因为水的冲刷有些微微泛红。她伸手拍了一下符咒鲨：“别说了……”

她抱住了符咒鲨，像是捧起了一个抱枕，无声的头微微低着，正好能把下巴抵在符咒鲨的脑袋上。

“萌萌姐，那个人得了什么病啊？”

萌萌面露难色，她的高跟鞋在地上来回踩了好几脚，才最终弯腰看向无声：“我只是护理，也不太了解。但是我听我们的领班说，这个人好像受到了黑魔法的腐蚀。”

“黑魔法？这和我们所学的魔法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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