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章：2：麻木与赎罪

刺猬吓得浑身发抖，灵动的双眼看着他，惊恐的看到他的身上黑色的魔气一点点的缠绕着。

它惊恐尖叫着，却根本说不出话，急得一时间忘了恐惧，站起来手舞足蹈，只是上神根本看不懂它要表达什么，直接走开。

于是刺猬就眼睁睁看着他的面前开出一条裂缝，上神走了进去，洁白的衣服和那若隐若现的魔气远离了视线。

刺猬转身惊恐的要逃，却撞到一条尾巴。

浔妖：你也看见了对吗？

刺猬人性化的点头，然后用爪子比划着。

浔妖：你连变成人形都做不到，又怎么提醒他？

浔妖：神虽然自觉高人一等，成神更是被仰望，但他们更喜欢的是看着神被拉下神坛，陨落的样子。

浔妖：只可惜这盛大的场面无人能够欣赏。

上神离开妖界，尸体遍地，毫无生机的惨状在他心中徘徊。

只是他没有注意随着他的走动魔气已经染黑了下半身，身上的仙气被蚕食。

上神：他又一次回到大殿中，神色冷漠看着早已等候的众人，如果你们拦不住，陨落的时候不要太凄惨。

众人看到他的模样欲言又止，他现在的模样好似半神半魔。

他闭眼，身上的仙气随着他灵魂的飞出收敛着，灵魂随着一缕风来到人间。

等上神没有动静之后缠绕着他身上的魔气按捺不住都冲了出来，朝着众人扑去。

仙气虽然很强，但对魔气有着巨大的吸引力，魔气前扑后拥的扑向他们。

众仙也只能拼命阻挡，然而魔气不攻击他们的身体，只攻击他们的潜意识，魔气就像是钥匙，打开他们心中束缚的野兽。

将他们内心的阴暗面扩大，除了少数内心坚定的人没有受到影响，其余人都陷入了幻觉中。

清醒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面对已经挥起刀刃失去理智的人束手无策。

他们只能死在众神的屠刀下，即便反抗少数面对大多数也只是蚍蜉撼树，微薄的力量根本抵抗不住。

金色的血液从断口处喷出，魔气欢腾着扑了过去，宏伟的大殿墙面和地上是喷溅的血液，残肢断臂痛苦哀嚎的声音。

有些还活着的人突然想起上神临走之前说的话，目光朝着主坐上看去，瞳孔瞪大。

在一片哀嚎，众神被屠戮的地方，只有一个人的身体是完好的，他的神色安详，身上没有溅上一点血迹。

如果他们去过妖界就会发现这种场景是何其相似，只是地方不同而已。

……

人间此刻并不平静。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很多，但他们的脸上是麻木的。

长长的街道除了买菜说价钱的声音就没了，他们机械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街头传来正午的敲锣声，人群全部看着那个打更人，然后一哄而散，就连卖东西的也抛下自己的摊子往家跑。

打更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听到铜锣声的人们无一例外都放下手中的东西朝家赶去。

每家每户的门窗紧闭，摆起供桌，准备香烛纸钱和贡品上香。

一位老人和女孩逆着三三两两还在赶路的人群朝家赶去，老人的腿脚不好走的并不快。

女孩在前面拖着老人往前走，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却没人在意。

直到铜锣声从街头彻底停止，打更人已经原路返回，老人与女孩的目光变得惊恐。

一个红色的灯笼朝着老人慢慢飘过来，即便是白天正午也能看到灯笼中的烛火。

女孩挡在老人面前扑通跪下，头一下磕在地上，流出血液。

龙套：求求你，我爷爷不是故意不去上香的，求你再给我爷爷一次机会吧！

龙套：我们回家就给你烧香，摆很多的贡品！求求你放过我爷爷！

灯笼在女孩的面前停住，女孩在心里刚松了口气，就看到惊恐的一幕。

她爷爷不受控制飞了起来，直接来到灯笼下方，灯笼落在老人的头顶。

一点点的落下，女孩耳边回响着嚼碎骨头的咀嚼声，老人头骨被一种诡异的力量咬碎，红色的血液还没落地就变成蒸汽蒸发了。

老人余光看着女孩，嘴唇蠕动着，完全没管自己的处境。

龙套：快跑！

老人说完他的身体倒了下去，只剩下空荡的衣服和森白的骨架，上面没有一点碎肉。

女孩伤心的抱住爷爷的骨架，眼眶流出眼泪，余光却一点都不敢看向灯笼，心中生出怨恨。

她目光扫向那些大门，与她只有一门之隔的人只敢心惊胆战的看着她爷爷的死去，无一人敢开门。

龙套：我爷爷只是晚了点时间上香而已，为什么就要吃了他！

灯笼飘了起来，朝着远方离去，等它走后人们才敢走出门朝着大街上走去，不一会街道又变得拥挤。

人流占满了角落，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小女孩一个人孤单看着爷爷的尸骨痛哭。

好心的摊主从摊位上拿出一张草席，让女孩将老人的尸骨收起来。

龙套：你也别怪我们，人老了终归有这么一天，入土为安都是一种奢望。

龙套：我们自己都难保下一个被吃掉的不是自己，还有谁愿意去帮你了？

女孩用阴冷麻木，带有一点感激的目光看向摊主，蠕动着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摊主同样目光麻木回望，眼神怜悯。

龙套：将你爷爷埋葬了吧，至少他死后不用担心害怕了。

女孩点头，抱起尸骨朝着家走去，只是目光少了初见时的灵动，只剩下惊恐与麻木。

女孩抱着爷爷的尸骨来到家门前，桐乡的人看到女孩怀里的草席神色悲痛。

不一会同村又有几个老人走到女孩家里，他们看着房间床上的尸骨神色惊恐。

老人们已经拿出了从家里带过来的黑坛子和石墨。

众人默契的将老人的尸骨砸碎，然后放在石墨里碾成粉末，最后放进黑色坛子里，在上面贴上红纸写上罪人两个字，放在供桌脚下。

还幸存的老人们不发一言，沉默的看着骨灰坛，有的走出房子在门外面坐着抽起旱烟。

龙套：女娃子，你不要难过，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一个月后你爷爷的骨灰就能入土了。

龙套：村长爷爷，只不过是晚了点时间没上香而已，为什么那些供奉的东西不能再给我爷爷一次机会了？

龙套：毕竟只是这一次而已！

龙套：嘘，小心被它们听到你对它们不敬，到时你也会死的。

龙套：为什么？

龙套：谁让我们生错了时代，如今我们只能卑微的活，反抗也只是送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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