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琴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穿上了玫红色滚着白边的斗篷。赵吏跟了过去帮她递起了琵琶。
挽琴接过了琵琶:“谢谢!”
赵吏(吏哥,吏哥哥):姑娘,您刚才话没说完。我明白什么了?
挽琴一笑:“一个人活在世上,孤单~”
挽琴背上琴被老陈又喊住了。
“姑娘,多保重!”
挽琴一笑:“您也保重,后会有期!”
挽琴拉开门就走了。赵吏顺势又坐在了长凳上。老陈一跺脚,想起了什么,扭身到灶台上拿了一瓶酱油就追了出去。“挽琴姑娘~”
“挽琴姑娘~”
“这瓶酱油你带着。虽说算不了什么,说句好听的,就算我给你们的贺礼吧!”
挽琴伸出双手接过了酱油。
“记住了,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还有一勺酱油。别放多了!”
“谢谢!我记下了。”
老陈揣着双手点了点头:“好!”
男人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冲着老陈点了点头:“谢谢啦!我们走了!”
老陈目送二人离开,才又回到面馆。
赵吏(吏哥,吏哥哥):天冷起来了,炉子快烧完了!
老陈搓着冻僵的双手:“是啊,我看看!”
赵吏(吏哥,吏哥哥):别看了!碳都烧完了!
老陈停住了动作,僵硬的看着赵吏。
赵吏走了过去,又端起酒杯,往嘴里倒着,可是酒已经喝完了。
赵吏(吏哥,吏哥哥):该收摊了!
“是啊!是该收摊了!”
赵吏(吏哥,吏哥哥):得快一些。我等你。
老陈满眼含泪地点了点头:“哎!”
外面打更的逃一般的回到家里,也顾不得打更值夜了。只为把那诡异的中年妇女甩开。
他回到家中插上了门,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掀开里屋的门帘,看着病榻中的老婆:“媳妇?媳妇?”
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他又回到外屋。“媳妇,你睡着了我就不吵你了!我就是想跟你说说呀!今天,真是夜路走多了能遇见鬼。”
打更的说着走到了水缸旁边,舀起了一瓢水喝了一口:“今天,我,唉~算了 不说了。太晦气了!你知道吗媳妇,杀死老吴他们两口子的凶手今天给抓着了。推到南市口给砍了。我白天也不怎么出去,知道的晚了。真应该去瞧瞧。虽说是个凶徒,但是没准是个英雄好汉呢?可惜了!”
说完又喝了一口水,这是才又想起来什么,“哎呦,我吃饭的家伙呢!吃饭的家伙丢了,饭碗就没了呀?我,不行,我得给找回来。”
他正准备打开门出去,门从外面被拍响了。
“啪啪啪!”
“开门!”
“啪啪啪!”
“开门!”是那个诡异是中年妇的声音。
打更的颤声问:“谁啊?”
“我看见你在屋子里了,你赶快开门,快开门!”
打更的蜷缩在门后,隔着门作着揖:“大姐,我求求您了。您放过我吧!我也不知道您是何方神圣。您,您怎么就跟到家里来了?”
“外面这么冷,你好意思让我站在你家门口啊?”
“哎呦,大姐啊!那就真对不住您了!您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我就是一穷苦人啊!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且我媳妇,她还病着呢。在床上躺着刚刚睡着。身子虚,也经不得吵闹啊!”
“大姐,我求求您,祖宗,我给您磕几个响头,您赶紧走吧!”男人说着就跪在了门后磕起了头,“大姐啊……大姐啊!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大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年女人的笑声从门缝传了进来……越来越小……
打更的看门口没有了动静 ,从破了的窗纸看过去。突然女人的脸又出现了。打更的吓得退坐在了地上。
“你个蠢货,哈哈哈哈哈……”女人在外面笑得更加夸张了。
“你……你……”男人在地上瘫坐着,指着门,“臭娘们,你还笑!我有那么可笑吗我?”
“你老婆?”女人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你老婆哪里是病了啊?你老婆她都死了好几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打更的想了想,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进里屋。“媳妇?”他颤抖着走进了床榻,“媳妇,她说你死了?你起来!让她看看!媳妇?媳妇~”男人双手扳上了他媳妇的肩头,整个人一下转了过来。面色乌青。“媳妇,你醒醒,你醒醒啊!我带你去吃老陈家的阳春面~你还没吃过呢!啊啊啊啊~”
老陈的面馆。
老陈打扫完面馆,把桌椅板凳全部摆好摞起,又满含热泪的看着面馆里的一切。
赵吏(吏哥,吏哥哥):疼吗?
老陈转过身子看着赵吏。
赵吏(吏哥,吏哥哥):我说砍头疼吗?
老陈回想着,点了点头:“有点。可想想明天闺女就要出阁了,就不觉得疼了。”
赵吏(吏哥,吏哥哥):你像个好人。
“我是好人。”
赵吏(吏哥,吏哥哥):可你拿刀抹了两个人的脖子。
打更的家里。
中年妇女在打更的看媳妇的时候已经不知怎么进到了屋里,看着打更的张口了:“兄弟,我不跟你逗了。你跟我走吧?嗯?兄弟!你跟我走吧!”
打更的没有回头,看着已经死去多时的媳妇,目光呆滞:“我,我,我,我,我为啥要跟你走?我还得找我吃饭的家伙呢!我还得干活呢!我,我还得养家呢!”
“你不用干活养家了。你老婆已经死了!”
打更的死命摇着头:“没有,她没死!只要我干活挣钱给她买好吃的,给她买药,她就能好!”
“兄弟,你不用再吃苦了。我不是鬼,你才是鬼呢!”中年女人苦口婆心劝慰着。“你抬头看看屋顶。那上面挂的,不是你吗?”
屋子的最中间的大梁上挂着一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样貌和这打更人无二。
打更的又瘫坐在了地上,面色铁青。
女人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哎,这世道。兄弟,我知道你苦。活丢了,养不起媳妇,媳妇死了,你也不想活了,大姐带你走吧!你这辈子苦受够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啊!”
面馆里,老陈和赵吏聊着。
“我是个好人,但是我也是个穷人。明天闺女就要出阁了,我这个做爹的,总得给闺女备一份像样的化妆吧!”
赵吏(吏哥,吏哥哥):你没钱了。所以向老吴借了贷。
“我,靠着这个小面馆,也只能填饱肚子。多一分都没有。”
赵吏(吏哥,吏哥哥):哪怕嫁妆薄点呢?
“那可不行,我闺女啊,身体弱,伺候不了公婆。所以啊我想备一份冲一点的嫁妆。过门之后呢,我闺女不受欺负。我闺女跟我这么多年了,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他们逼我还钱,我呢,就赚点还他们一点。有一天,他们让我上门。我就去了。可刚一进门就看见他们俩坐在那儿喝酒吃肉。一边吃还一边笑。我,我看见他们就恶心。他们吃的喝的那都是穷人的血汗钱。他们让我跪下给他们磕头,说,有好事跟我说。我就给他们跪下了。我磕头,我磕头,可他们还说,他们说靠我这门手艺,根本还不起他们的钱。他们把我闺女卖到窑子里去。跟窑子里都说好了,他们还说,他们还说我的闺女天生就是拿来卖的。我求他们,别把我闺女卖了。”
“我求他们,他们不同意!”
“我求他们,他们不同意!”
“我求他们,他们不同意……”
“我,我,我,我,我……”
老陈说着,用手比划着拿着刀的样子,好像面前就是老吴两口子。他一下下地刺着,扎着,划着。“我们是穷人,可是我们本本分分,我们靠我们的体力来赚钱,来养家。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是人,我们不是畜牲。”
赵吏(吏哥,吏哥哥):可你赔上了一条命。
“我不后悔!我杀了那些带票子,我救了很多像我一样的穷人。”
老陈喘息着,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跪在了赵吏面前。
一下又一下的磕头,给赵吏擦着皮鞋,再磕头。
“这位爷,求您件事行吗?明天一早,我闺女就要出阁了。可我看不见她了,您能帮我看她一眼吗?如果你能帮我看她一眼,我就放心了。我闺女她叫,她叫凤蝶。”
天快亮的时间,中年妇女又走上了街头。远远地来了一架马车,女人伸手拦下了马车。来到了旁边。
赵吏从里面掀开了轿帘。
赵吏(吏哥,吏哥哥):送走了?
“送走了!”女人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一夜……你怎么样?”
赵吏(吏哥,吏哥哥):送走了!
赵吏(吏哥,吏哥哥):来!
伸手把女人拉进了马车。
赵吏(吏哥,吏哥哥):怎么今天没话了?是不是累了?
赵吏(吏哥,吏哥哥):是,最近死的人有点多。
“什么世道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赵吏(吏哥,吏哥哥):熬着吧!熬过去就好了……
赵吏(吏哥,吏哥哥):凤蝶……
赵吏(吏哥,吏哥哥):走车!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夜晚的街头发生了什么?(┯_┯)
第二天,赵吏驾车来到了老陈家。整条胡同没有一点迎亲的样子。他直接推开院门,寻了进去。推开正间的大门,满眼的大红。堂中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包装喜庆的嫁妆。可是却没有见一个人。
“是谁?”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拿着一棍棍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赵吏(吏哥,吏哥哥):我!
“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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