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沧海一叹

过了很久很久，符华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逐渐恢复到平日的冷静，但这件事对她的冲击还是让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自己与哥哥辞去已逾千年，自己也早已觉得哥哥已经永远离开了她，跨越千年的孤独，当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之时，哥哥还活着的消息就像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的一抹温暖的光芒。

符华：那…我哥…不对，兄长他现在身处何方，是你刚才口中所说的“九州”吗？

苏墨离：是的，师傅他此时此刻就处在九州大陆，不过，你见不到他。

符华：为何？

苏墨离：我能来这里，也是师傅用仙法将我传送至此，我自己并没有办法在“叶”与“叶”之间自由来去。

符华：“叶”？

苏墨离：嗯…简单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还有无数个像这里一样的世界，他们彼此共存在同一个维度中，但彼此却互不干涉，人们无法在世界之间来回穿梭。

符华听着苏墨离口中自己从未知晓的事物一时有些懵。

符华：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我觉得是和所谓的平行宇宙相似的原理吧。

苏墨离：对对对。

符华：那，兄长他派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苏墨离：（师傅交代过，只能在那个时候把玉佩交给符华，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苏墨离：这个啊，当然是为了找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妹妹啊，毕竟是至亲之人，这么久没见了，师傅他肯定想要找到你啊。

符华：那，兄长他为何自己不来。

苏墨离：这个啊，师傅说过，他有绝对不能来的理由，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相信师傅说有绝对不能来的理由，那肯定是有他的苦衷，希望你也不要怪他。

符华：怎么会，只是…这么久不见了，想好好看看兄长的模样…

苏墨离看着低着头的符华，眼神中无法掩盖的思念和哀伤也不禁有些心疼，也对，自己的哥哥去世这么久了，漫长的岁月里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人，哪怕是这样强大的人，也会有委屈吧，即使她把所有的的情感都压在心底的最深处。

符华：对了。

苏墨离：什么？

符华：兄长他，这么久了过的还好吗。

苏墨离：嗯…他之前的事我是不知道，不过从我遇到师傅开始，他，过的并不是很好。

符华：此话怎讲。

苏墨离：师傅他平日里很少说话，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对人说话也是只言片语，云淡风轻，基本不会和周围的人有接触，旁人都觉得他是脱俗，毕竟是凌驾于众生的上仙，可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符华认真的听着苏墨离的讲述，自己的哥哥，是这个样子吗？记忆很模糊，但却不像苏墨离所述的那般。

符华：那是怎样。

苏墨离：嗯…怎么说呢，虽然只是我的感觉，不过我觉得师傅好像在害怕，怕与太多的人接触，挺可笑的吧，我竟然会觉得仅凭一己之力就能轻松平定九州战争的凌霄上仙是在害怕。

符华：害怕吗…

苏墨离：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师傅毕竟是那个凌霄上仙啊，凭我这点道行是不可能看穿他老人家啦。

符华：（哥哥，这漫长的岁月里，想必你也经历了很多很多吧…）

时间的磨损符华在熟悉不过了，自己尚且如此，哥哥，又何尝不是呢，时间会改变很多事，也会改变一个人，更何况是跨越如此之久的时间，沧海桑田，又有谁，能经历千古，却还如当初的模样呢。

苏墨离：不过。

突然苏墨离的声音打断了符华的思考。

苏墨离：即使是这样高高在上，让人感觉看一眼都要叩跪在地的上仙，我也并不觉得他是那样冰冷的。

符华：此话怎讲？

苏墨离：其实我啊，是被师傅救回一条命，把我收入门下的，没有师傅的话，我可能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吧。

苏墨离：师傅他没有出现在九州大陆之前，九州可以说是人间地狱，生灵涂炭，年复一年的战争把大地上的生灵折磨的痛苦不堪，他们仙，魔，妖的战争，其实最受苦的是我们这些凡人。

符华：此言确实如此…受牵连的永远是无辜的人。

符华：之后呢。

苏墨离：之后啊……

——————

九州大陆混乱时期，天地间处处充斥着战火，哀嚎，三大势力互相厮杀，死伤无数，只为了能掌握整个九州的控制权，可普通的凡人却遭了殃，仙门表面上说会庇护凡人，可实际上呢，只是空口白话，当威胁到他们自身的时候，他们会果断寻求自保而把凡人像弃子一样丢弃，谁又会在乎这些凡人的死活呢。

而我，就是这苦难众生中的一员，那时我还很小，村庄被妖族的士兵袭击，他们不由分说就来掠夺我们的粮食，牛羊，烧掉我们的房屋，杀死保护村子的人们，把妇女孩童抓走，蹂躏，折磨，而我的父母带着我偷偷乘水路跑了出来，连夜逃离了村子。

本以为，我们可以逃到仙门镇守的聚灵峰寻求庇护，可是还没等我们到聚灵峰，就被妖族的追兵追上了，就在我们以为在劫难逃的时候，我们碰到了在聚灵峰周围巡视的仙门子弟，于是我们赶紧向他们求救，可是…

他们并没有救我们，因为妖族士兵众多，那些仙门子弟觉得不该冒此风险去救几个凡人，所以他们就逃了，也是，说到底，谁会在乎三个凡人的死活呢，可能对他们来说我们就和蝼蚁差不多吧。

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被妖族的士兵残忍的杀害了，那一幕无论过去多久，还清清楚楚的烙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就像梦魇一样缠着我。就在我万念俱灰的跪在地上，等着妖族的屠刀落到我的头上的时候，一柄长枪从天而降，插在了我和那些妖族的中间，强大的冲击把那些妖族吹飞了好远，我眯着眼睛，看到了烟雾中有一个人影一步步向我走来，那时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他对我慢慢伸出了手，我以为也是来杀我的，我很害怕，双手抱着头闭上了眼睛。就在这时候……

符霄没事吧，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苏墨离（小时候）：你…你是，谁？

符霄来救你的人。

苏墨离（小时候）：救，就我？

符霄嗯。

妖族士兵：“喂！哪来的不怕死的，打扰大爷我们找乐子，不想活了？！”

符霄转过身，看着这些妖族的士兵，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因为在他看来，他们连尘埃都算不上。

“喂！问你话呢！没听…”

突然，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那些妖族士兵也像被定格了一样，没有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符霄轻轻弹了弹枪尖的轻霜，随即，所有妖族士兵都化作了点点霜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消散在了那里。

符霄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轻轻转了一下手中的枪，那柄冰蓝色的长枪便消失了。

符霄转过身向苏墨离走来，在她的面前蹲下，慢慢伸出了手，苏墨离以为他要伤害自己，下意识的用手抱住了头，闭上了眼睛。

苏墨离（小时候）：唉？

符霄并没有伤害他，只是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符霄好像…

苏墨离（小时候）：什么好像？

符霄像她一样。

苏墨离（小时候）：谁？

符霄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神中似乎也有了些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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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师傅他就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他知道了九州的状况后，对三方势力的最高领导者发布了挑战贴，约在聚灵峰顶决斗，如果他赢了，就结束这场漫长残酷的战争。

结果可想而知，在师傅他恐怖的力量面前，三方势力联手也未能让师傅他用第二只手，输得一塌涂地，妖王不服气，还想召集众妖攻打聚灵峰，结果十万妖族大军在玄界洞天被师傅他一枪全部化为飞灰，过去几百年了，玄界洞天的冰霜还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玄界洞天也改名叫了霜恒洞天。

也就是这样师傅统一了九州，结束了九州几千年的战争，人们也因为他的强大奉他为凌霄上仙，战争结束后，师傅问我可有想好去处，我说。

苏墨离（小时候）：能跟着你便好。

那些道貌岸然的仙门厚脸皮的靠了过来，寻求师傅的庇护，之后大大小小的仙家都来到了聚灵峰，上仙也就成了所谓的仙门门主，不过师傅对此并没有兴趣。不过那些人那么殷勤师傅也没多说什么。师傅知道我讨厌仙门，肯定不会加入仙门，就把我收入座下，成为了他的亲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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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离：师傅他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不过我知道，他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越是对谁都莫不关心，就越会背地里去帮助别人，不过他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是他。

符华：嗯…

符华：（虽记忆有些模糊，忘记了很多事情，但是无论过了多久，经历了什么，哥哥还是那个温柔的人啊…）

苏墨离：好了，也说的差不多了。

苏墨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符华：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么多哥…兄长的事。

苏墨离：没关系，等到时候你们见面了自己再聊吧，毕竟很多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符华：嗯。

苏墨离：好了好了，快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琪亚娜同学他们后天可就出发了哦。

符华：你听到了？

苏墨离：我耳朵很灵的哦（＾ｖ＾）

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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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你不怕那只大狗吗？”

“怕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它打”

“因为我更怕它伤到小华啊。”

“我没关系的，它伤不到我，我可以脱身的。”

“可是保护妹妹本来就是哥哥的责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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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不惜一切代价，不让任何人任何事有机会伤害你一分一毫，没有理由，只因为她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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