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半天道之谜

聆音谷

“师父，这究竟是……”莫骁坐在平整的青石板上，脸色凝重地看向身前好似油尽灯枯般的血窟。

血窟正对面是昏睡不醒的姜忆语，她是在魔祖降临后生还的唯二之人。

另一人，是姜落天。

“这小丫头很奇怪。”血窟沉吟着说，已经有些干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少见的苍老。

“她的血丹开在了脑子里。”血窟面露思索之色，半晌，好像没想出什么结果，便不再理会。

莫骁见状，问道：“那小师弟这又是怎么回事？”

血窟摇了摇头：“应该是急火攻心，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去发起的进攻，但可惜对方实力极强，即便只是刚刚出世，也远不是他能斩杀的。”

而后又道：“多亏那魔头还只是刚刚打破封印，自身力量十不存一，否则随便打出一击，就不是现在的小天所能承受的。”

“老祖！老祖！姜韬求见！”

聆音谷外传来一声叫门，血窟随手打出一道真气打开了聆音谷的大门。

“老祖……现在……”姜韬欲言又止。魔祖破封，边关沦陷，气运流失，无论哪一件都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大事，可如今却同时发生了，就算是以姜韬的养气功夫也再也沉不住气了。

血窟目光平静，古井无波地望向姜韬的眼睛：“你的天机道则没有了？”

姜韬闻言一愣：“自然是没有了的，现在我用的是沈海借给我的残韵。”

血窟点了点头：“残韵更好，我有一个办法，需要你我二人合力方能施展，你且附耳上来。”

姜韬上前凑近，血窟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连近在咫尺的莫骁都没有听去。

片刻，姜韬点了点头：“那就依老祖所言。”

“好了，一个问题解决了，现在该说下一个问题了。”血窟脸上露出笑容，“你们可知道，罗刹鬼域究竟是为什么存在的？”

“封印魔祖？”莫骁挑了挑眉毛。

血窟摇头：“不对。”

罗刹鬼域

迟鱼和飞云得到了十一道灰蒙蒙的身影的接待。

为首之人正是罗定川，“外面的事情我们已经猜到了，现如今想要解决问题只有一个办法。”

“前辈请讲。”迟鱼面色沉重。

“罗刹鬼域是为了封印魔祖这没错，但又不仅仅是为了封印魔祖而存在的，确切地说，罗刹鬼域是为了我们。”

“你们？”飞云诧异。

罗定川继续道：“我们每个人都是曾经叱诧风云的大能，不夸张地说，我们都曾引领了一个时代的兴衰。”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的道则并不是所谓的大道，而是无限接近天道的——半天道。”银瀚的声音。

“你们没有天机道则，所以无法看到天道气运，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想要触摸天道的门槛，前提之一就是掌控我等的十二条半天道的道韵。”这是万物寨第一任寨主，古今第一阵法大师，宋员和的声音。

“可你们这不是只有十一人吗？”飞云愣头愣脑地问道。

又是一道身影上前：“好久不见，飞云。”这是一道温柔的女声，充满淡雅的气质与魅力。

飞云扭过脸来，脸色变得难以置信：“嫂……嫂子？”

墨玉轻轻颔首：“我掌控的是，慈悲道韵。”

“不对，你不是祭命神通吗？”飞云疑惑道。

墨玉摇头：“所谓神通只不过是道韵的缩影，其实真正的半天道归根结底都是一种无限接近极致的情绪情感。”

咀嚼着墨玉的话语，飞云又问：“那你们……”

“没错，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品质，或者说——人性。”巨大的猛虎迈步上前，俯下高傲的头颅：“第一代金眼彪——天赐，道韵，传承。”

飞云不由得惊叹：“金眼彪的转世传承神通竟是从这里出来的！”

下一秒，又一道身影走来：“雷元守，半天道道则为天劫，天道道韵为，愤怒。”

“您……您是雷厉风的……父……父亲？”迟鱼喉头发紧，断断续续地问道。

雷元守咧嘴一笑：“对，我是他爹。”

又是五道身影紧跟雷元守踏出一步：“秦勉权（齐慎剑）（楚终贤）（韩临千）见过小友。”

“你们……是推动五大门派交流的那几位……”迟鱼已经无话可说了，这罗刹鬼域里究竟都住着什么怪物哇！

据说道门五大门派最初由五个国家分化而成，除了身为国教的大秦之外，其余四者之间都互有摩擦。

正是六百年前，这四位至强横空出世，一手推动了道门兴衰，毫不夸张的说，当年这几位之中但凡有两个人联手推翻皇室，是足以改朝换代的。

而且，这几位都是天资卓越之辈，均是四十岁之前便踏入道君行列，其后更是一夜入道，近乎同时突破到极位道君境界，只不过在他们百岁之后，便不知所踪了。

没想到竟然都是被罗刹鬼域吸纳了过来！

“四加一加一加一……”飞云在一旁掰着手指头，计算人数，然后抬起头来：“还差两个呢。”

而与此同时，迟鱼却是愣在了原地：“妹夫！”

燕云渡对着飞云打了个招呼，而后上前与迟鱼紧紧相拥：“大师兄好久不见了。”

正是慕听颜的丈夫，大燕的中兴之主，号称古今能排进前三的超级天才的炼丹大师——燕云渡！

“哈哈……道韵，仁义。”燕云渡笑呵呵地道：“听颜还好吗？”

“好，好，好哇……”迟鱼喜极而泣，大有几分老友重逢之感。

倒是罗定川这家伙打断了叙旧：“其他的话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第十二个人。”

银瀚，天赐，墨玉，雷元守，宋员和，秦勉权，齐慎剑，楚终贤，韩临千，燕云渡，罗定川。

十一个掌控着半天道道则，如今掌管天道道韵的魂魄聚在一起，但第十二位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如果没有第十二位，那我们只能龟缩在罗刹鬼域，起不到任何作用。”罗定川叹了口气。

“如果第十二位出现了的话，究竟能做什么？”迟鱼发问。

聆音谷

“可以开启通天路，辅助小天掌管天道。”血窟的声音带着几分希望的意味。

姜韬愣了，莫骁也愣了。

“掌管天道？”莫骁诧异：“天道大公无私，怎可被人所执掌？”

“不，别的天道我不清楚，但至少我们这方世界的天道，是属于他的。”血窟抬手指了指在身侧昏睡的姜落天。

“这就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血窟微笑：“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屁孩，也正是他引领我踏上了修行路，我的师父，修罗。”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修罗，他更改了我们世界的规则，让我们异人可以修炼真气，感悟道则，进而成为道尊、道君。”

“他很强，那不是传说，血渊战场确实是他当初一剑砍出来的，那条血渊就是他留下的补给站。”

“不过具体补给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但他跟我说过，他在罗刹鬼域留下的阵法可以帮他重新回归。”

“他只教导了我两年，却造就了我现在的成就，或者说，造就了整个道门。”

“他给自己预留的道则就是天道，那个——由他一手开创出来的天道。”

“也是他说的最适合他的道，修罗道。”

“我确实不清楚修罗二字的含义究竟是什么，但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灭掉那个家伙。”

“谁？”莫骁开口。

“魔祖。”血窟回答。

罗刹鬼域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飞云问道。

“全力寻找第十二位半天道拥有者，只有他才能帮我们打开通天路，造就一个能够和魔祖抗衡的天道强者。”银瀚的声音中满是感慨。

“距离千年之约还有不到七个月了……”罗定川的语气听不出悲喜：“魔祖破关需要时间恢复，但绝对不会要七个月那么久，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聆音谷

“时间真的不多了，最迟半年，必须找到第十二位半天道拥有者，否则，我们的世界，没有希望了。”血窟的话语中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叙述最简单的道理。

“你去准备吧，姜韬留下。”血窟摆摆手示意莫骁去通知朝廷和道门，留下了姜韬。

血窟盯着姜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这丫头，怎么来的？”

姜韬闻言心头一紧，正要回答正常生产，但转念一想，又收回了到嘴边的话语：“我跟您细说。”

一个月后

姜落天在聆音谷的房间里苏醒，先是茫然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墙壁，而后突然涌上一股悲伤的情绪，起身走出洞府。

门外，是拿着一副黑白二色羽翼笑呵呵的血窟：“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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