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再敢来犯，不死不休（下）

“哈哈哈！”齐羽重开心的大笑，自从成为了道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微妙的胜利喜悦了。

这种经过重重困难最终摘得胜利果实的心境，确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升华。

自从感悟魂属性成为道君以来，齐羽重一直都没有真正出过手，更没有像今天这样遭遇生死相搏的危机。

几十年来的安逸让齐羽重在修炼上进境缓慢，也让他对自己的天资产生了质疑。

能够成为亿中无一的魂属性道人，这已经很能正证明他的资质了，但是为什么成为道君的数十年来一直难以更进一步呢？

今天，齐羽重得到了答案。

是压力。

曾经的齐羽重，与其他门派的天之骄子战斗，与作乱的妖族叛军战斗，甚至亲身前往边塞杀敌报国。

那时候的他没有现在这般崇高的地位，但是进境飞快。

而今，没有了年轻时的朝气，更没有那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的锐气，自然进境缓慢。

怪不得都说姜韬是能够与血澜圣君相提并论的绝世天骄，他到现在也才五十多岁呀。

而与他的修为并称的自己等老辈强者，如今都已经百岁有余了啊……

心中感慨间，齐羽重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魂气在体内涌动，识海中的一颗银灰色内丹气息爆棚。

“嗡！”

这不过短短一瞬间的明悟，让齐羽重的修为跨出一个桎梏，在登临道人顶点之后再次向前跨出了一大步。

一只残缺的灵魂在齐羽重背后显现，那是一个看不清脸庞的诡异气团，看起来好像人身，但更多的却是兽体。

这是齐羽重的一个术魂，与他之前释放出的骸骨魔君不同，这道术魂是在他魂属性觉醒之后自然诞生出来的。

当时的他，被无数强者围攻，在将他们全部斩杀之后，这道术魂便应运而出，是凝聚了当日的所有强者的残破灵魂的集合体。

因为它看不见脸，又是无数灵魂的结合，所以齐羽重给了它一个很应景的名字——残躯邪灵。

之前齐羽重只是将它当作一个后手，所以从来没有主动召唤过它，但今日，这个一直无生无息的术魂，竟然因为自己的一时明悟自行现身了！

“看来，果然是觉醒魂属性之后我便懈怠了……”齐羽重心中忽然升起一阵惋惜。

“嗡——”

齐羽重是在追击中显现的术魂，残躯邪灵刚一露面，七星朝月剑便猛然颤抖，不受抑制地坠落到了地面。

齐羽重心头一喜，自己的术魂竟然还能影响到这狡猾的器灵！

就在齐羽重打算落地捡起七星剑的下一瞬，这位亘古绝今魂属性道君的身体却突然顿在了半空。

“吼！！！”

残躯邪灵的虚幻身体逐渐在齐羽重背后凝实，原本没有面目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面孔。

绝吠！

在这一刻，残躯邪灵一如当日吞噬那些围杀齐羽重的强者那般，吞噬了绝吠的灵魂！

“主人。”

残躯邪灵缓缓开口，声音飘渺而阴沉，巨大的灵魂身躯缓缓单膝跪下，低下头颅面对着齐羽重的脚面。

术魂启灵——大圆满！

齐羽重在这一刻气息拔高了数倍不止，原本被姜落天反震得濒临破碎的识海也再次恢复如初，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暴涨。

很快，齐羽重就接受了这新生的术魂，嘴角翘起一抹弧度，抬手将残躯邪灵收回到识海之中。

他知道，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

只要一刻没拿到那柄破剑，齐羽重就不敢放松！

好在，很快了。

齐羽重笑吟吟地落在地面，按照那充满了恐惧的道兵灵魂波动的指示，迅速扒开面前的树丛，伸手就向着地面上那已经恢复了本体形态的长剑抓去。

“嗖！”

就在这一刻，那柄破剑竟然倒着剑身再次破开虚空向前方遁了出去！

齐羽重心中大惊，急忙飞身上前，但在下一刻，他的手掌却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来。

因为，一道赤红色的修长身影正站在自己面前，而那长剑的剑柄，赫然正被他握在手中！

天羽！

“嗖！”

“嗖！”

“嗖！”

又是三声破空声响起，魑魍、鞘翅和破岩也来到了天羽身边。

“火尊……”齐羽重的面色阴沉，手爪弯曲呈钩状，咬着牙道：“还请火尊三思，不要插手我大齐与南部妖族的恩怨。”

“哦？”天羽的声音略带玩味，好像十分欣赏般把玩着手中长剑笑道：“所以你在跟一位妖王说，放弃他的子民？任由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畜生肆意屠戮？”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羽重目光冰冷，伸出手掌：“此地还不是你四圣域，将我的剑交出来！”

“你的？”天羽冷哼一声，将七星朝月剑递到鞘翅手中道：“可是我们与你们道门有过协议的，到了我四圣域的东西，就默认是我们的，难道……你要违背诺言不成？”

“胡说八道！”齐羽重死死盯着天羽带有笑意的平静眼眸怒道：“这里分明还在南部！界碑还放在那……”

齐羽重抬手指向天羽身后大概一里远的东部与南部界碑，但话还没说完，他抬起的手指便收了回去。

因为他看到，那个面貌微缩的长眉毛老头，正美滋滋地抱着长剑蹲在界碑后面对自己傻笑。

被耍了！

齐羽重现在愤怒不止，扬手就要与天羽一战。

有了刚刚的感悟，他知道，即便是到了自己如今的境界，也必须要经历生死搏杀才有可能精进。

而他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以前的自己单打独斗就不惧天羽，现在又有了大圆满的术魂，如果不算那个老头的话，以一敌三绝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你想动手？”

伴随着这道声音响起，齐羽重脚下的土地中突然窜出一道强壮高大的身影，毫不客气地挡在了齐羽重和天羽之间，同样是一掌打出，直接将齐羽重的进攻打退。

齐羽重被这一震打得身形不稳，面带惊异地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男子。

他注意到，天羽身边的那个年轻的妖王正一脸仰慕地看着这个能与自己对掌的高大男子。

齐羽重记得，那个年轻妖王叫做破岩，是钢背穿山甲一族的现任族长，能然这般妖王产生仰慕情绪的强者，又该是怎样的一种身份呢？

“你是谁？”齐羽重感觉刚刚碰撞的手掌略有阵痛，不由得惊叹于这人的肉身力量：“阁下这等强者，为何本座未曾听说过？”

那高大男子憨厚一笑，从腰间解下一块令牌轻轻弹出，落到了齐羽重的身前。

齐羽重伸手接下令牌，面色有些惊疑不定，而这时，男子的声音也懒洋洋地响起：“在我面前就不要自称本座了，小娃娃，吾主有言，护那人周全，现在，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是否要开战。”

“你……您……”齐羽重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紧紧攥着那刻有雷电样式的木牌：“您是土鼋前辈？”

土鼋，这是土鳖在出道之后道门给他的称呼，毕竟雷厉风那玩笑一般的名字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怎么？不信？”高大男子交叉着手臂，大喝一声道：“孩儿们！给这没见过世面的娃娃长长见识！”

话音刚落，齐羽重脚下的大地便疯狂颤抖，下一刻，一道道恐怖至极的气息腾起，足足十余头身长超过五十米的覆地龙冲到了男子身后，匍匐着厉吼。

“覆地龙……”看着这些当之无愧的超级凶手被这男子如此使唤，齐羽重也暗自吞了口唾沫。

这等阵势、这等威慑，能够让向来独居的覆地龙一族如此兴师动众，除了那位追随狂雷圣主叱诧风云的妖王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强者担得起覆地龙族的这种阵仗。

“如何？考虑考虑？”土鼋抬手示意覆地龙们不必惊吓齐羽重，仍旧用那懒散的声音问道。

“我……”齐羽重现在已经萌生了退意，即便他因为实力再度突破有信心独自对抗那三位妖尊，但却没有信心与这位一战。

要知道，这位的实力，据说早在百年前就达到了上位道君的程度，如今怕是就算自己想要战胜他都十分不容易，跟不要说地面上那一群张牙舞爪的覆地龙了。

“唳！”

一声尖锐响亮的鸟鸣响起，遮天蔽日的巨鸟群在天空盘旋，一只极其神骏的异鸟拍打着翅膀悬停在齐羽重身侧，不断拍打的羽翼卷起一道又一道劲风。

“银喙、青翼、蓝羽、赤尾、金首、黑爪……”齐羽重看着面前着渐渐缩小的巨鸟的特征，心中大感不妙，这些特征无一不再昭示着面前异鸟的身份。

蓝裳青翼鸟王——闪雷！

成群的蓝裳青翼鸟铺天盖地，遮挡住了天空上高悬的烈阳，也让齐羽重的心更加阴沉。

断背山，也要插手吗……

将视线拉回到齐远玄那边，这个就在不久前还气息紊乱的老者已经重新恢复了平稳，此时正心惊胆战地与面前的这两位气息与容貌都及其不凡的强者平静对视。

正是刚刚赶到战场的蚀寂与飞云。

飞云的面色冷漠，在他身后，飞云域的所有巅峰大妖以上强者威风凛凛地伫立，正在不断给还在撤离的道师道徒们施压。

“二位……”齐远玄颤抖着双手，来自一只真龙和一只应龙的道则威压实在让他难受。

“留下我这一班兄弟长途跋涉的口粮，你们可以走了。”飞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冷冰冰地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他本就是妖王，自然不在意齐远玄的想法，他只是觉得不爽，这一路上见到的、嗅到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齐远玄闻言愣了愣神，探出头打量了一下飞云身后的妖怪们，这不仔细看还好，定睛探查之下，齐远玄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是什么恐怖的阵容？？？

三位化妖，十八位半化妖，三十六只巅峰大妖，七十二只高阶大妖……

算上飞云和蚀寂一共才不过一百四十一妖的这个小群体，竟然给了齐远玄一种足以扫平五大势力任意一个的感觉。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齐远玄老脸拉了下来，他知道飞云的意思，虽然这些巅峰大妖不需要进食，但是想要喂饱他们的肚子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如果他们一门心思地吃人的话，恐怕这些道师道徒连一半都活不下来！

脸色越发阴寒，齐远玄催促已经走进了传送法阵的道师道徒们尽快离开，独自面对着当世两位至强者的威压。

蚀寂全程没有多余动作，更没有任何向飞云一样的威胁，他是代表了天道意志的真龙，尽管妖族气运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但他仍是天道的傀儡，在这样的种族战争中，他不应该偏帮。

“如果……二位非要故意刁难我大齐，那老朽也只好舍了这条命跟二位一战了。”齐远玄声音沉静，手中大道之力涌动，一副想要拼命的架势。

身为大齐的三长老，他不可能放任门下道师道徒被这些妖怪吞噬血肉而视之不见。

“哦？你想跟我们拼命？”飞云点了点头，表示对齐远玄的认可：“可是……你凭什么？”

齐远玄的脸色很难看，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全盛时期尚且不能战胜飞云与蚀寂联手，更不要说现在这种重伤断道的情形了。

但是他不能退，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万多名没来得及走进传送阵的道师道徒。

“要战便战。”齐远玄咬着牙，身后的半条利害大道疯狂颤抖，整个人的气息涌动。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实在要战，那便带着剩下的几千个道师，燃烧了生命气血和大道，与这群妖怪杀尽最后一滴血。

“你想好了？”飞云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眯眯地将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上面灿白色光芒涌动，绝强的应龙气机喷薄而出。

齐远玄目光警惕，他当然是不想和飞云拼命的，但要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决不会退却！

“嗖！”

“砰！”

“铮！”

一杆漆黑长戟自天边划过，坠至飞云与齐远玄中间的土地中，直接将土地震裂，狠狠地插入地面之中。

惊鸿的身影驾着黑云接近，两只反射着乌光的华丽羽翼收拢，静静地立在半空。

“带着你的人，滚吧。”惊鸿背对着飞云和蚀寂，抬手抓住三山临渊戟轻轻一带，将其握到手心。

飞云在他身后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惊鸿的衣领，失态般吼道：“你说放就放！你说杀就杀？他们是老子的猎物，谁也不能动！你以为你是谁啊？来管我的事情？”

惊鸿抬起左手，将飞云的手腕从自己的胸口按下，长戟一甩就拍到了飞云的腿弯上。

飞云被这一下打得踉跄，强撑着没有跪下，但紧接着，惊鸿的戟杆便已经再次甩了过来。

“啪！”

飞云被惊鸿打倒，单膝跪在地上。

“师兄！”蚀寂对着惊鸿喊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想要扶起飞云，但却被一杆黝黑发亮的长戟挡住了身子。

看着单膝跪地的飞云，又望了一眼惊鸿冷冰冰的表情，蚀寂知道，自己这位师兄是真的动怒了。

彪子是惊鸿最好的兄弟，但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南部的山上，而今彪子的后人极光修炼有成，甚至还打算来北部驰援。

就是这样一个不早杀孽、不做恶事的善妖，在今天，被大齐派数万人围杀于此。

惊鸿甚至还能感受到土地上残存的极光气息，他燃烧了一切，献祭了自己给妖族气运，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极光最后的结果应该是——

魂飞魄散。

惊鸿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感情，就连语气也是一种说不出的冷傲孤高：“我是妖皇，你是妖，我的话就是最高命令，还有什么问题吗？”

飞云脸色十分难看，挣扎着就要起身，但却被惊鸿用绝强的修为死死压住，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还不快滚。”惊鸿转脸看向齐远玄，如鹰般的锐眼中倒映着这位大齐三长老的身体。

齐远玄吞了口口水，勉强止住自己劫后余生的激动，抱拳道：“妖皇大义，多谢。”

“等等。”齐远玄说罢欲走，但却被惊鸿轻轻叫住。

他艰难地转回身子，强撑出一道笑容：“妖皇还有什么吩咐？”

惊鸿看着齐远玄的样子笑了，似在嘲讽也似在蔑视。

一脚将飞云踹到蚀寂身边，惊鸿收回长戟道：“我没有什么大义，更不是人类的附庸，我也想要快意恩仇，但是，我，是妖皇，妖族之皇，希望你能理解。”

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感觉上是说给飞云听的，但是惊鸿却是叫住了齐远玄后对着这位利害圣君在讲话。

齐远玄闻言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惊鸿究竟在和谁讲话，但是不答一句好像也不对，于是便笑道：“能理解的，妖皇……陛下。”

“叫殿下吧，人族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你不是妖，不用这么叫我。”惊鸿摆了摆手，示意齐远玄不用这么拘谨。

说到此处，惊鸿扯了扯嘴角，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道：“既然能理解我，那么带句话给中原朝廷怎么样？”

齐远玄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反正是给朝廷带话，跟我们大齐也没有什么关系。

“妖皇请讲，远玄必定带到。”

“这可是你说的……”惊鸿叹了口气，仍是那副一切与自己无关的感觉，但说出的话却让齐远玄脊背发凉，遍体生寒。

“道门再敢来犯，我妖族，与你人类，不死不休。”

平静的语气，普通的声音，但这一切在齐远玄听来却有些不可思议，只得陪着笑道：“妖皇殿……陛下，您，您不是在开玩笑吧？什么不死不……”

“啪！”

一声脆响响起，惊鸿的身体一晃之间来到了齐远玄的近前，在利害大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巴掌抽到了齐远玄的嘴上。

刹那间，鲜血淋漓。

整张嘴被抽烂，齐远玄瞪着双眼看向惊鸿，他相信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妖皇并没有欺骗自己，他是真的想跟人族开战，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选择了再给人族一次机会。

转过脸看向惊鸿后面的飞云、蚀寂，还有那百多妖族翘楚，齐远玄匆匆行礼，转身离去。

今天这一战，真的把妖族惹急了！

西部

碎骨玩味地看着惊鸿驱赶齐远玄，突然，他脸色一变，嘴角渗出一缕鲜血。

惊鸿发现自己在窥视了！

“哼！”

冷哼一声，碎骨用手背擦净嘴角的血液，转身落地回府，好戏已经看完了，回家洗洗睡了吧。

东部与南部交界

齐羽重重重叹了一口气，对着土鼋抱了抱拳，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这位百岁有余的当世至强之一，竟显得是那么苍老。

这里已经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

雷厉风的坐骑，迟鱼的坐骑，这两只绝世奇妖带着族人现身，这就是断背山对大齐的态度吗？

齐羽重可不相信他们两个是为了什么妖族气运来的，就算他们是为了救下那只天妖而来，也一定会跟自己的主人请示，甚至，直接跟血窟老祖请示。

而那位，却是没有任何阻拦。

这是不是说明，聆音谷一脉也觉得大齐做得太过分了呢？

“唉……”又一声重重的叹息响起，齐羽重感觉好累，原本术魂大圆满的喜悦早已被无尽的压力所冲淡。

今日，他大齐，算是与东部翻脸了。

“造孽啊！”

齐羽重一拳轰断身前那足有丈许粗的巨树，飞身离去。

等他离开了一小会儿之后，迟鱼在东部的界碑后面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接过鞘翅递过来的七星朝月剑。

这柄号称杀人不沾血的绝世道兵已经有些发钝，气息同样微弱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它早在融入绝吠体内时就已经沉睡了过去。

“不省心的家伙。”迟鱼把七星拎在手里，对天羽四妖抱拳道：“这次多谢四位出手相救。”

要是没有他们四个挡了齐羽重一会儿，恐怕七星根本坚持不到土鳖和闪雷的到来。

“圣君不必多礼。”天羽笑着摆手，然后指了指七星道：“这里面的就是上次那个小家伙？”

迟鱼闻言笑道：“就是他，真是命大啊。”

破岩笑呵呵地接过话茬道：“圣君错了，哪里是命大啊，是运气使然啊！”

“哦？”迟鱼弹了弹七星朝月剑的剑身，看起来很有兴趣地望向破岩。

忽然，迟鱼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抬手示意破岩不用解释了，而后招呼了一声闪雷和土鳖，向着聆音谷的方向飞去，只留下恢复了年轻面容的他爽朗的大笑声

天命之子，气运加身。

天妖降世，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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