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四号斗场
姜落天与闻声动正战得难解难分。
闻声动那些闻所未闻的术法让场外围观的的众多道徒无不大开眼界,不愧是金元宝的少东家,就算是养子,同样是天赋异禀啊。
那漫天的光影水流纷纷缠住了姜落天,使他不得寸进,但是即便如此,闻声动一时间也奈何不了这浑身怪力的家伙。
姜落天此时正被水流卷得难受,打也达不到,挣也挣不开,气得他直咬牙。
“啪!”
“叭!”
“啪!”
“叭!”
……
每次姜落天以气膜顶断漫天的水流的时候,不出半秒,更加凶猛的水柱便会化做一条锁链缠绕而来,反复拉扯之下,竟然也让姜落天不得寸进。
姜落天的一张俊脸上早已不见了笑容,虽然不至于被这么打败,但纠缠了这么久,他心底始终有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反观闻声动,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知道这水困之术没办法彻底打败姜落天。
感受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真气,闻声动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向前猛地踏出一大步:
“师弟小心了!游川蟒!水立方!”
闻声动话音刚落,一条形似蛟龙,头大如斗的巨蟒突兀地从他前伸的掌心中窜出体外,嘶吼着扑向被水流困住的姜落天。
它通体碧蓝,唯有头部连着的脖颈外围呈现一抹碧绿,就好像一条翡翠打造的项链般镶嵌在喉部。
不同于一般蛇蟒类术魂的丑恶,这游川蟒粗壮的身子宛如一条巨大的水流锁链般呈现出一种通透之色,那闪烁着光芒的瞳孔中映射出的更是无比圣洁的光芒。
它的翠色的颈部上方连着一块颈皮,此时正随着游川蟒的嘶吼而张开,就好像一把浅蓝色的小伞般撑在它的颅后。
张开的颈皮四周分布着一些不规律的棘刺,在游川蟒圣洁的光辉背后又恰到好处地显露出了几分兽性。
“嘶!!!”
张扬的嘶吼中,两根高贵的龙角自游川蟒颅上长伸而出,不似一般龙类的圆润,这两根角的端部尖锐无比,闪烁着蓝水晶般琉璃似的光芒。
游川蟒一出现便引起了无数观众的惊呼,当它展露出龙角后更是引爆了场内所有道徒的热情。
如此艳丽不凡的瑰奇蟒类术魂属实罕见,不要说普通的道徒,就连一些外门的道师也不曾见过这种蟒龙。
游川蟒出现后便一刻不停地冲进了囚困姜落天的水流之中,而在闻声动的术法“水立方”的刻意控制下,原本就粘稠的水流更是瞬间化作了一团三米见方的水方块!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落天暗呼不妙,但水流这种绵软的物质就是很难被彻底摧毁。
就在姜落天思索如何对敌的时候,游川蟒已经冲到了近前!
水中的浮力瞬间提升数倍,而后又猛然下降,忽高忽低的感觉让姜落天险些呛进去一口水。
利用这种诡异的水流和重力所带来的控制力,闻声动顺利地让水立方中的姜落天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
“妈了个……咕噜噜噜……”
还没吐出满腹的脏话,姜落天就被一口水呛得要死,吓得他赶快运起闭气术,要是因为呛水被淘汰那可糗大了。
场外的沈河已经快要把手中的方帕攥碎了,看着姜落天陷入困境,他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但如果走进了就能轻易地听见这小子口中不断嘀咕的话来:
“二百万,二百万,二百万……”
如果姜落天这场比赛输掉了,那么他们这次压进去的一百多万将一点不剩,即便闻声动已经把赔率压得很低了,但是如果姜落天胜了他,沈河这边仍会连本带利地拿到二百万不止。
但如果闻声动赢了……
“赢个屁!老子大哥无敌!大哥!上啊!别输给这个孙砸!!!”
沈河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直接把身边的道徒都震得一个激灵,就在大家望过去的时候,一手攥着手帕,一手扶着栏杆高声呐喊的沈河却已经变成了一座冰雕。
“什么人……孔镜?”
旁边同样紧张的沈山错愕地看向沈河身旁那位不知何时出现的孤傲美人,本想去理论两句,但那双腿还没等迈开,就已经被冻在了地上。
这女人,修为好高!
“闭嘴,别耽误我看戏。”
冷冷地丢下一句,孔镜也没去理会兀自挣扎的沈山,挨着沈河的冰雕望向了场中,顺手还把这小子的头放了出来。
沈河是何许人也,在看到苦苦挣扎的沈山和身边的紫发美女时就已经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当下也不敢过多言语,急忙向场中望去。
但好巧不巧的是,高举着手臂的自己被冻住时正在换气,脸是望向侧面的,现在脖子被冻住,转不过来。
“嘿嘿,孔师姐……”
“闭嘴。”
在企图讲道理失败后,沈河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只得无精打采地看起了孔镜的侧脸——他也看不到别的。
你别说,这娘们儿认真的时候,这张安静的侧脸还挺好看的,紫色的长发,精致的鼻尖,长长的睫毛,似乎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呸呸呸,想什么呢!”
从孔镜的美貌中回过神来的沈山赶忙呸了两句,刚抬起眼皮,恰好迎上了孔镜那双古井无波的浅蓝色眼眸。
出入情场数载未尝一败的沈河不知怎么,忽地红了脸颊,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和孔镜对视。
但孔镜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仍旧保持着那股目空一切的冷傲气质,然后——
封上了沈河的嘴巴……
沈河与孔镜的不远处,卢腾俊也提着花篮和那几位内门弟子挤了过来,勉强在第一排弄了个容身之地。
望了在冰雕里呜呜叫却说不出话来的沈河与他身边面若寒霜的孔镜,卢腾俊呵呵一笑没有去管。
最近孔镜似乎很在意姜落天啊……
“咕噜噜……”
被游川蟒突如其来的缠绕勒得吐出一大口气,姜落天真是羞恼不堪,自己四周包括头顶脚下全部都是水,哪怕能接触到一点空气也不至于让这家伙这么猖狂!
在水立方中的姜落天没办法沟通游离于天地间的隐逸大道气息,无法构建气膜,更没办法将其化作实际的战力,这也是他被困住这么久却没办法反击的主要原因。
此时游川蟒的加入更是让本就僵持的处境出现了一点偏差,本来按照姜落天的打算,自己只要一直与闻声动耗下去,最后胜利的也一定是自己。
可这家伙突然放出术魂是什么意思?
呸!不讲武德!
吐槽归吐槽,姜落天可没有真的把这条神骏异常的蟒龙小瞧了,它那缠绕挤压的怪力,几乎都可以和自己相媲美了!
闻声动此时也是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就跟被暴雨淋过了一般,甚至在他脚下的地面上都已经聚起了一泊小水洼。
那都是他的汗水!
闻声动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把他给我——拖到场外去!”
双目瞪得滚圆,闻声动有些微胖的身体狠狠一颤,那边长三米的水立方的棱角忽地变得圆滑了不少。
而后,在场外道徒们的惊叹声中,那水立方竟然紧贴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向着场外“爬”了过去!
或许用爬来形容这番景象不是很合适,但此时的水立方真的就好像一只蜗牛般向着场外缓缓蠕动着。
在水中的姜落天此时真是要急坏了,如果真的堂堂正正的把自己打飞出去也就罢了,偏偏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不甘的意志让姜落天的力量又增长了几分,但在水中的游川蟒力量本就极大,这缠绕之力竟然与姜落天再次战了个旗鼓相当!
“沉金……等等,嗯?”
正要解开沉金索的束缚拼力一搏,姜落天却突然注意到了体内躁动的一股能量。
真气!
对呀,自己还有真气啊!
就在刚刚奋力挣脱的时候,姜落天竟然在不经意间引动了体内沉寂已久的真气。
虽然经脉被封,但真气储备可还在,甚至平时还可以吸收外界能量来修炼呢!
“如果单凭闻声动自己的修为,他是绝对不会拿出这么大量的真气来对付我的,也就是说,我周围的这些水都是纯能量。”
“而我可以抽取一部分能量进入丹田,随后再将其炼化,同时将体内的部分真气打入所有经脉之中,借着这个反震之力,很有可能直接挣脱蟒龙的束缚!”
说干就干,在心中大致计划了一下之后,姜落天便猛地运起丹田处四大属性真气力量来。
恐怖的吸力瞬间席卷了整块水立方,竟让那水立方直接缩小了一圈!
虽然前后只有半米不到,但这可是体积啊!还是液化了之后的能量的体积!
只见姜落天的身体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亮起了三百六十个光点,即便他还在水中,可那金灿灿的光点却好似要透体而出一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但姜落天自己是注定看不到了,他此时正忙着挣开一只缠绕着自己的游川蟒呢!
光点的闪芒只持续了一瞬,甚至许多道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重新暗淡了下去。
因为,姜落天——开始了!
“轰!”
一道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震响自体内响起,姜落天狠一咬牙将口中的鲜血逼了回去。
但他也就往回逼了一道鲜血,除了他的嘴之外,其余六窍尽皆流出了一条细小的血线。
不出一次呼吸的时间,原本被吞咽回去的血丝再次被一股压力被从口中顶出,七道足有筷子粗细的血流自七窍中淌出,滴落到地面之上。
三百六十脉齐震所带来的反冲力,即便是以姜落天变态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
但这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游川蟒被震开了!
巨大的冲击力让姜落天不仅挣脱了游川蟒的捆缚,甚至还将水立方炸成了四散纷飞的水花。
“凝!”
眼间姜落天脱困,闻声动心中骇然,眨眼间便将水立方重新聚集了起来,想要重新把姜落天包裹起来。
但是,晚了!
就在姜落天挣脱束缚的瞬间,他便接触到了空气,隐逸大道带来的感悟让他近乎下意识地凝聚了一道气膜在身周扩大,撑起了一块半径足有五米的半圆形屏障!
水立方的边长只有三米,没办法完全包裹这巨大的屏障,铺在罩壁上的水流缓缓滑下,更给姜落天的这道屏障平添了几分华美。
“刚才,那是……”
“三百六十脉!”
在长老席上观战的厉逡满脸震惊地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等他说完,身边的燕云陌便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这小子!他……他是跟哪位道师修行的?”
厉逡有些语无伦次,急忙拽过身后的一位看起来年纪颇大的老道师问道。
那老道师面色也是有些震惊,但却没有像厉逡哪般失态,只见他抚须略一思索,而后便有些不确定地答道:
“好像是,慕长老。”
“慕长老?”
听到这个回答,厉逡差点把下巴惊掉了,那个疯婆娘竟然也有收徒的一天?
嗯?等等。
这小子会用血池圣君的以力御气之法,而血池圣君却是慕长老的大师兄……
这么想来,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吧?
似是想通了什么,厉逡自顾自地扭了扭屁股,似乎是想坐得舒服一些,脸上浮现出了沾沾自喜的神色。
燕云陌斜着眼看了看厉逡的表情,摇了摇头,大袖一振起身飞到了空中。
先准备一下吧,别一会儿来不及救。
场中还处在气膜屏障内的姜落天半跪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体内无处不在的阵阵胀痛让他有些眩晕,就连心跳都加快了数倍。
静静地休息了几秒后,姜落天突然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趴在了地面上的血水中!
当姜落天的胸口贴近地面的时候,地上的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减少,就好像有什么生灵在吮吸它们一般。
又是数秒过后,地面的血液被姜落天的胸口完全吸收,要不是七窍外的皮肤上还有着道道凝固的血痕,几乎没有人能看出这家伙刚刚流了那么多血!
“哗!”
就在观众们还沉浸在姜落天吸收血液的震惊中时,那支撑了好一会儿的半圆形的气膜屏障像是破碎的玻璃般猛然炸裂,瞬间将平铺在外的水幕轰得四散纷飞。
一旁倒地的游川蟒目光森然,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在气膜破裂的瞬间,它颈后的那块扇状角质皮便以迅雷之势猛地张开,凶猛地朝着姜落天扑了过来。
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企图反击的游川蟒,见到它扑来,姜落天丝毫不慌,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带着这份古怪至极的笑容,姜落天伸手解开了腰间的银黑色腰带。
闻声动此时早已脱力,本来困住姜落天的水立方就是他用意志力苦苦支撑的,此时接连被打破两道,更是让他有些心力憔悴。
他想收回游川蟒,这诞生于水立方的术魂是他最亲密的伙伴,在数日前诞生了一丝灵智。
虽然这丝灵智十分浅薄,但也足以让闻声动自豪了,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在二十五岁时便让术魂便拥有灵智呢?
但他这游川蟒显然发育得还有些不到家,兽性要比灵性更重一些,即便闻声动已经在很努力地召唤它回来了,但是它就是冰冷地盯着刚刚站起身子的姜落天。
似乎在它的心里,反抗自己还把自己打飞的姜落天已经成了自己最大的敌人。
“嗷……嘶!”
“啪!”
等待着来势汹汹的游川蟒的,是一条镶嵌着数十颗黑珠子的朴实无华的铁腰带。
“砰!”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游川蟒甩到了地上,游川蟒坚硬的头颅直接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圆形的坑出来。
道道蛛网似的裂纹以蟒头为中心向四周缓慢扩散,让游川蟒有些晕眩。
“啪!”、“啪!”、“啪!”……
好像抽打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般狠命抽打着游川蟒颤抖的身体,姜落天的沉金索明明是实体,却因为包裹了一层气膜而顺利地攻击到了虚幻的游川蟒。
“还……还不回来吗……”
闻声动此时都快哭了,游川蟒不回来他就不能认输,释放术魂离体就是在战斗,可是这战斗自己不想打了啊……
“还挺顽强。”
抽打得自己手臂有些发酸,姜落天把沾满了晶莹水珠的沉金索搭在了自己的后脖颈上,就好像一个刚擦完汗的老农搭毛巾一般轻松惬意。
沉金索上挂着许多半透明的水珠,触在皮肤上滑溜溜、凉丝丝的,很舒服。
这水珠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游川蟒的“血”!
身为术魂的游川蟒本就没有血液,所以经过姜落天一番惨无人道的击打后也只是掉了不少“水”!
这些水来自闻声动的修为,算是支撑游川蟒行动的能源核心。
掐住恶狠狠瞪着自己的游川蟒的下颌骨,姜落天想提死狗般提起了这巨蟒的头颅。
“还是条汉子啊!”
姜落天与游川蟒对视着,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就这么提着游川蟒走到闻声动身前不远处,姜落天再次开口道:
“等你再强一点,再过来找我吧!”
随后,也不顾游川蟒凶狠的眼神,直接朝前一个爆步,随后飞起一脚把闻声动踹出了场外。
在闻声动被击飞的下一瞬,游川蟒那十米余长的身体便好似摔在地面的玻璃杯一般化作无数冰晶碎片消散于空气。
它,被掐碎了!
身为术魂的游川蟒不会死亡,但这次化身的失去绝对会对闻声动造成不小的灵魂伤害。
但究竟会把闻声动怎么样,又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不是姜落天所要考虑的事情了。
解气就完了。
随着燕云陌用真气接下气息萎靡的闻声动,八进四的最后一场比赛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发财了……啊啊,哈哈,啊啊……阿嚏!”
傍晚,沈河包裹在一床厚实的大棉被里面,颤抖着双手捧起面前堆得好像小山一般高的银票,一边癫狂地哈哈大笑一边被冻得瑟瑟发抖。
在一旁桌案前静坐的姜落天斜斜地拄着脑袋,用两根手指缓缓揉动着太阳穴,好像在想些什么。
“那孔镜……真的这么厉害?”
翌日
“姜师弟的大名为兄可是如雷……”
“等等。”
还不待对面的游必方继续说什么客套话,姜落天便尴尬地一笑,打断了他。
场外,观众席上,坐在轮椅上的闻声动看到场中上演的那一幕嘴角微微一抽抽。
不会吧……
在注意到不远处的闻声动的表情之后,沈河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据说因为亲身体验过姜落天恐怖的实力,所以闻声动再次调整了剩下四名道徒的赔率。
所以现在姜落天对战游必方,闻声动咬着牙,顶住了无数游必方拥护者的压力,把姜落天与游必方的赔率调整到了一比二。
换句话说,只要本场比赛姜落天胜了,押注姜落天赢的人就可以赢取价值等同于自己本金的银票或等价物。
而若是游必方胜了,押注游必方胜的人则会获得包括本金在内的额外双倍本金,也就是赚了两倍于本金的钱。
一般来说,胜利机会越大者的赔率越低,而机会小者赔率就会更高,因为这样会刺激押注者的贪念,使其大量押注小概率事件,从而使闻声动从中获利。
这也是他们金元宝中的赌场最经常使用的小伎俩。
以前游必方的赔率都很低,因为他的实力是外门中公认的第一,按照一些外门老道师的说法,游必方的修为怕是比之内门中最顶尖的黑衣道徒都不遑多让。
但是今天他的赔率竟然升高了!
这就说明,至少在闻声动眼中,游必方的战斗力是比不上姜落天的!
而闻声动是何人?金元宝的少东家!
他手里的消息基本都是最准确,最权威的消息,这一点从金元宝能在帝国屹立数百年而不倒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在更多的道徒眼里,他说姜落天更强,那一定就是姜落天更强!
这也是闻声动今天敢顶着压力调整二人赔率的主要原因,他相信大燕的道徒们相信他的眼光!
而正如他所愿,多数道徒都即便只是听说过姜落天的战绩而没见过他的实力,却纷纷把自己的赌资押在了姜落天身上。
这样一来,只要游必方胜了,那么他就能狠狠地大捞一笔。
笑话,一个入门不过一年多的野小子,拿什么去和外门倾巨资培养的首席大师兄斗?
就算他的实力极强,就算他能完虐自己,但在闻声动眼中,姜落天仍旧不会是游必方的对手!
游必方的实力在大燕中只有少数道师在真正知晓,那是一个常人难以触摸到的高度——半步道尊!
一个能够看到道则的道徒!
多么不可思议啊,能在三十岁之前看到道则的绝世天才即便是在五大道门之中也绝对是凤毛麟角,这就是游必方,这就是大燕外门的首席大弟子!
这也是他敢于铤而走险的主要原因,姜落天绝不可能战胜半只脚迈入“持戒”小道的游必方。
这消息还是他在门内的相熟的道师告诉他的,而一般的门内道徒只是知道游必方很强,但具体有多强,没人知晓。
半步道尊,虽然这半步可能要跨出数载才能彻底迈入道尊之境,但游必方对道则的感悟在这放着,姜落天绝无胜利的可能!
即便他再天赋异禀,即便他再肉身强横,在真正的天地本源道则面前,他也将一无是处!
可以说,这场战斗姜落天必输!
而那些因为相信自己的判断押注姜落天胜利的道徒们,将血本无归!
这就是闻声动的算计,作为开盘者,他自己不会去下注,虽然每个人的抽头能保证他不会赔钱,但是能多赚一点当然是最好的。
只要能保证大多数人都希望姜落天胜利,那么当游必方拿下决赛名额的时候,那些不用返还的本金就会使自己赚得盆满钵满了!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但在闻声动心里,其实还是希望姜落天与游必方斗上一会儿的,而姜落天那经脉爆发的震荡之力,也绝对是一手克敌制胜的法宝。
当然,比不上游必方。
而闻声动希望他们鏖战一会儿的原因则是,只要全力爆发的姜落天逼出游必方的道来,就可以顺势假装成一副“哦,原来他已经领悟了部分小道的力量!”
如果事先自己都不知道游必方的隐藏实力,那么做出错误的判断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只要他们两个缠斗一会儿,逼的游必方使出一直隐藏着的小道之力,那么自己不仅可以借着这场战斗大赚一笔,还可以使童叟无欺的名声在道徒中仍旧如常地保持下去。
闻声动这一手可算是一石二鸟,一方面借着开盘大赚了一笔,另一方面也能借着游必方的手狠狠地教训一顿姜落天!
游必方此人及其自负,他一定知道了自己下调赔率的事情,尽管这些和他本人没有利益牵扯,但只要他知道这件事,就一定会把怒火发泄在姜落天的身上!
所以当游必方率先开口的时候,闻声动就知道了后续的发展以及结果。
游必方自负自傲,绝对要先狠狠羞辱对方一番才会动手,而他最喜欢的羞辱就是先把你捧高再狠狠地踩下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游必方接下来一定会说一些客套话,然后再猛一转折,将原本的客套话变成鞭子抽在对手的脸上!
闻声动打得一手好算盘,只不过这一手算计无论哪条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姜落天要和游必方真正战到一处!
如果姜落天避战的话,那么不明真相的道徒们就真的会将矛头对准自己,在游必方亮出所悟小道之前,无论怎么解释,自己都是受益最大的一方。
若是他亮出隐藏了的小道,那么就算自己是受益方也可以推脱说事先并不清楚游必方的隐藏实力来搪塞。
可若是不战……
闻声动不敢去想,自己压低赔率后虽然会带来收益,但道徒们被算计的心情可不是那么容易消磨的。
更何况,如果不能让姜落天发泄掉游必方心中的愤怒,最后他找到的人一定是自己!
因为他的火气主要就是因为自己不顾反对,修改了游必方和姜落天的赔率!
可是现在,那个姜落天在干什么?
为什么他要突然打断游必方的话啊!
如果只是为了以此刺激游必方那倒还好,毕竟这并不影响比赛的最终结果,怕就怕……
“我认输。”
还不等闻声动和自己的胡思乱想搏斗完,那边场中的姜落天就已经说完了想说的话。
“你……你说什么???”
负责宣布比赛开始的道师还没走远,听到了姜落天的话更是忍不住靠近回问了一句。
“我说,我!认!输!
认输两个字几乎一字一顿,还拉了一下长音,让整个比斗场中万千道徒的心都狠狠颤抖了一下。
认输了?
这么重要的大比赛场上认输了?
甚至连交手都没有就认输了?
甚至都没去理会场中那如山一般的“吁”声,姜落天再次对着面前百米外欲言又止的游必方施礼道:
“游师兄修为盖世,小弟实在不敌,还不如留着力气去打下一场比赛,没能与师兄切磋一番,小弟在此赔罪了。”
本来还因为说话被打断而觉得折了面子的游必方一听这话,立马收起了满脸的怒意,摆着手客气着,说着什么诸如:
“大丈夫不拘小节”、“宰相肚里能撑船”、“得饶人处且饶人”、“留得青山在”之类的话来回应姜落天。
姜落天也不跟这个自大得要死的家伙继续聊,轻轻点了点头便纵身跳下了擂台。
结束了???
在姜落天转身离开赛场之后,原本打算观看一场旷世之战的道徒们立马炸锅了。
本来应该是决赛前的一个小高潮的战斗,就这么在一句认输中结束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游师兄太厉害了!”
“还说什么狂徒,这家伙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唉,枉我那么相信他,还以为他能胜过游必方呢。”
“靠!就这一声认输让闻声动那边圈了不少钱啊!”
“什么嘛,还以为赔率调整与实力有关,合着这狂徒哥什么也不是啊!”
“是不是闻声动和姜落天两个人串通好的啊?”
伴随着观众席上道徒们杂乱的话语声,闻声动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儿啊……
现在姜落天爽快地认输,那些因为相信闻声动大幅调整赔率是因为实力差距的道徒们的押注一点没剩下。
这样一来,即便最后的结果与之前的设想差不多,但自己的名声就臭了呀!
可这个事情还不能解释,总不能去跟被自己坑了的道徒们说“游必方本来也会打赢的,是我骗了你们……”
因为今天这个局,闻声动本来就是在变相欺骗,利用不对等的信息差,在保障自己获得最大利益的同时兼顾在道徒中的口碑。
这本来是个天衣无缝的事情,只要他们二人能打一场,就能完美地解决所有问题。
可是谁能想到,这货?
竟然不打!
那可是门内的最高荣誉啊!那可是能拿到宝贝的门派大比啊!你就这么不想拿个好名次吗???
好吧,虽然第三第四也算好名次。
他没有时间再去揣摩姜落天的心思了,因为满腔憋闷的游必方没有理由再去追打姜落天,所以他已经把脸转向了让自己不爽的罪魁祸首——闻声动!
与此同时,满脸贱笑的沈河也已经猥猥琐琐地凑了过来:
“那个,闻师兄,之前我押在你这的二百万全是压游必方赢的,连带本金一共是六百万,您看是给我银子银票呢,还是皇朝钱庄通用金卡呢?”
斜着眼看向身边这个眼中闪烁着狡黠光芒的内门蓝衣道徒,闻声动嘴角不断抽搐,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你特么是有多不信任我才压二百万在这……
就在门内被坑道徒与游必方一道准备找闻声动这奸贼讨个说法的时候,另一个重磅消息又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原本与林峙峰旗鼓相当的孔镜竟然放弃了一举战胜林峙峰的机会,选择了——认输!
那个冷冰冰的大美女,甚至都没有像姜落天这样再寒暄几句,只是在远远观望到那边认输后便果断地走下了比斗台。
也正是孔镜的这一做法,让门内舆论再次掀起了一番波澜。
“诶?孔镜师姐和狂徒哥有什么仇怨啊?”
“这你还不知道?其实我也不清楚……”
“你俩别说了,我知道,我告诉你们!”
“孔钧师兄之前与狂徒哥斗过一次,好家伙,完虐啊。”
“孔钧整个人差点被打死,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孔镜师姐疼爱孔钧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结果孔钧他被打得惨不说,甚至连百强都没能进去。”
“那可真是可惜了,孔钧师弟的实力在门内怎么找也应该是前面的,虽然百强离咱们远,可对于他来说应该也就是手到擒来吧?”
“谁说不是呢,听说啊,就因为这事儿,孔镜师姐已经连续观看了姜落天比斗好几天了呢。”
“怪不得狂徒哥突然认输,原来是要和孔镜打一场。”
“也是,这恩恩怨怨的,了结了倒也好。”
“对对对……”
在闻声动强大的舆论导向下,孔钧,或者说,孔镜与姜落天的仇怨仅仅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就在门内传得沸沸扬扬。
甚至还有人传出来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像什么因爱生恨,始乱终弃的狗血剧情全都被这几天闲的蛋疼的道徒们所熟知。
当然了,最让人信服的消息还是那个。
孔镜为了给弟弟报仇,就算不去搏那个第一第二,也要和姜落天真真正正地打一场。
只要两个人都认输,就可以在争夺季军的场上拼个你死我活了,而且同时认输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两人消耗都不算大,对于下一场战斗也算是有利。
只不过姜落天压根没动手,而孔镜和林峙峰虽然只打了不到半分钟,那也是真正地动手了啊!
两个人都没留余力,甚至为了迅速击溃林峙峰好让自己认输,孔镜还不惜动用了一次消耗极大的术法。
这也更加坚信了道徒们对于孔镜与姜落天恩怨的猜测,试问,哪有把对手控制住自己跑去认输的?
借着这次事件的发酵,闻声动也静悄悄地把舆论导向了两天后的最后两场战斗中。
林峙峰与游必方,一个是老牌外门最强者,一个是近些年新晋最大黑马,他们的碰撞早就是门内道徒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而姜落天与孔镜更是被门中弟子们所熟知,一个是门内女弟子中当之无愧的最强者,另一位则是消失一年,归来便将本届青衣魁首梁末打得垂死的狂徒哥。
在闻声动不留余力地大力鼓吹下,两场战斗被吹捧得无比闪耀,实在是吊足了道徒们的胃口。
两天后。
姜落天与孔镜,林峙峰与游必方,两队最后的选手纷纷站到了比斗场上。
一队在争夺本届大比的冠军,而另一对则是据说有着深仇大恨的两个冤家。
闻声动的大盘再次张开巨口,四人的支持者更是拼了命的在里面下注。
“孔镜前些天为了认输,用的那招寒霜飞雪消耗太大,相信姜落天胜利的机会更大一些。”
“没错,而且据说狂徒哥还有隐藏底牌没掀出来。”
“闻师兄!给我压五十两银子在姜落天头上!”
“我也要,我压二十两!”
“我觉得孔镜师姐机会大一点,毕竟是接近黑衣的强者,就算状态不佳,姜落天赢的机会也不大。”
“有道理,我也觉得孔镜会赢。”
“闻师弟!给我压一百两在孔镜那里!”
“我也是我也是!我压孔镜四十两!”
和几个在大燕找到的金元宝临时工招呼着来给四人下注的道徒们,闻声动笑得合不拢嘴。
毕竟是本届大比的最后两场了,大家也都想多压一点,纷纷找上前来。
就在这时,一道青衣身影在闻声动身边一闪而过,来到了他的眼前——姜落天!
只见姜落天嘴角嘿嘿怪笑,伸出几根手指在闻声动眼前轻轻搓了几下凑近了低声道:
“闻师兄,你用师弟我的名头开盘,还不知会我一声,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
看到姜落天突然出现在眼前,闻声动也有些惊讶,毕竟每次门中有比赛,自己就来操盘已经是门内不成文的规矩了,哪成想碰到这么个厚脸皮的家伙,竟然找过来了。
被姜落天这么突然一问,闻声动也有些措手不及,只得笑呵呵地开口道:
“落天师弟说的哪里话,师兄我……”
“诶——打住!”
还不待闻声动开始解释,姜落天就右手食指顶在左手掌心笑吟吟地道:
“师兄不用解释,我都懂。”
这下轮到闻声动发楞了,我都还没说呢你就懂了?骗人呢吧?你懂个屁啊?
当然这话闻声动是说不出口的,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机会说,只见姜落天打断了他之后就直接继续笑着说道:
“师兄啊,都知道你是想等大比结束了再给我们分红,我们也都清楚,这样,我也不多要,六成!不!五成!”
搂着闻声动的肩膀,姜落天把脸贴近闻声动道:
“五成吧,在我身上弄的银子分我五成我就算是原谅你假借我的名头牟利的事情了。”
“五成?你小子在这坑我呢?怎么可能?最多三成!”
闻声动知道姜落天来的目的就是从自己手指缝里面抠钱,所以语气有些不悦,想要拒绝。
但转念一想,姜落天若是突然借着两天前的事情反手阴自己一把,那可就亏大了,趁着现在大家把那件事情忘了,可要快点把姜落天这个不稳定因素搞定!
“六成。”
姜落天的语气十分平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你……”
闻声动刚说出一个你字,姜落天就一把推开了他,大张着手臂转向背后的一众道徒们高声笑道:
“哈哈哈,大家可能还不知道,闻师兄和我那可是情同手足啊!为了帮闻师兄大赚一……呜……”
在姜落天说出前半段话的时候,闻声动就猜到姜落天解下来要说什么了,直接扑过去捂住了姜落天的嘴巴。
“把嘴闭上!分你五成就是!”
用手指点了两下闻声动的手背,姜落天示意他把手松开,等到闻声动松手后便再次高声道:
“闻师兄啊!我们前两天那……呜……”
“别说这个!!!你小子到底要怎么样?!”
闻声动一时间有些气急,这倒霉的姜落天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的名声搞臭还是怎么?
姜落天的嘴角浮现了一丝笑容,伸出手指在闻声动眼前晃了晃。
闻声动定睛一看,那手指比划的竟然是个“七”!
“小子!你不要欺人太……”
“欸嘿!闻师兄和我的关系那可真是日月可……呜……”
“我特么,你你你……分你七成,你马上给我滚!”
“八成。”
轻轻掰开闻声动扣在自己嘴上的手,姜落天扭头丢下这么一句后便施施然地离开了,只留下差点把牙齿咬碎的闻声动气得跺脚。
终于,其他人没像姜落天这般找上门来,闻声动也终于放心了,慢慢坐在观众席的台阶上,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本子写着什么。
忽然,沈河背着一个大包袱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把包袱放在闻声动腿边趾高气扬地道:
“我要押姜落天——”
“赢是吧?提前告诉你,姜落天赔率不高,赢的不多。”
“不!我要押他输!”
“哦?那还好,要是孔镜赢了你能拿到两倍半的钱,你要押多少?”
“四百万两!”
“多少?????”
在听到了四百万两的数字时,闻声动差点一屁股滑下去,当即抬起头看到了沈河那张猥琐的笑脸。
“你没听错,四百万两。”
…………
站在比斗台上,姜落天面带笑容地看向不远处的冷面美女,等到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瞬间便开口道:
“我认——”
“啪!”
一道冰痕甚至都不给姜落天说话的机会便甩到了他的嘴上,直接把那张嘴封得死死的,让他有话都说不出来。
“想认输?问问我!”
娇喝一声,孔镜的身影频频闪动,转瞬间便来到了姜落天身边,而后整条手臂瞬间化作水流,好似九天银瀑般抽在了姜落天的背上,直接将他打飞了出去。
在擂台上滚了几圈后,姜落天诧异地站起身子,他发现,他竟然挣不脱嘴上的冰痕!
看来只有打了啊!
被孔镜甩了这么一手,姜落天隐隐也有些怒气,但不知为何,那化作水流的手臂竟然有些熟悉!
他见过这个招式!
在和孔镜你来我往地斗了十几回合后,姜落天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在大秦的内门道徒!
星罗郡,星命瀑布
数百米高的瀑布宛若从穹顶冲下,撞击在地面激起无边水花,作为帝国境内最大的瀑布,星命瀑布当之无愧!
那仿佛能传金裂石的水流撞击在水面和地面,让周遭的鸟兽频频受惊,那好似天神发怒的冲击力让过往的游人无不动容。
但就是这么强大的瀑布中,却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在下面伫立。
“轰!”
一往无前的水流冲击在脊背之上,其下的瘦弱身影却始终没有移动分毫,若是有修道之人路过,甚至还能看到细小如丝线的水属性能量从瀑布中飞快涌入那人的身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姜落天此时在思念着的故人——秦风跃!
当年在大秦去留战中,作为唯一一个以碾压之姿态完虐炼体小成的姜落天的同辈,秦风跃在姜落天的印象中可谓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强大、谦逊、和善……
这些都是大秦年轻弟子口中秦风跃的代名词。
而今,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力量,他孤身一人辞别了亲友师长,入世历练。
长呼出一大口气,秦风跃的双眼猛地爆发出两道精芒,抬手一掌打向头顶的激来的瀑布!
轰——嚓!
一声剧烈的轰鸣过后,一道寒芒自下往上直插瀑布,顷刻间将其一分而二——一掌断水!
就在这一掌过后,整个断裂的瀑布再次一颤,从底部的水面开始,整条瀑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冻结,不过眨眼间,瀑布便化作了两根巨大的通天冰柱。
这还没完,支撑瀑布的山崖也在这一掌之下从中间裂开,瞬间变成了一条深达百米的巨大裂谷。
裂谷上方的河水因为前方被冻住无法流动,纷纷顺着裂谷落下地面,整条星命瀑布就这么被彻底劈开了,呈“凹”字形平铺在星罗郡的土地上。
“寒天掌差不多了。”
自顾自地低声说了一句,秦风跃拾起放在不远处青石上的衣服搭在肩头,闲庭信步般朝前走去。
要前往其他郡镇了。
在他踏出星命瀑布的范围之后,那两道被冰冻住的瀑布瞬间炸裂,化作无数冰晶碎块溅射向四方,
在那无数冰晶中,一只形貌神异灵骏的巨鸟拍翼而起,那宛若蓝水晶般的羽翼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目的光芒。
术魂——寒晶冷云鹏!
大燕,二号比斗场
用两只手臂从背后控制住精疲力竭的孔镜,姜落天右膝盖向下猛地一沉,直接将这位冷傲的大美女压在了身下。
两个人都喘着粗气,直到此时孔镜脱力,姜落天嘴上的那道封口冰痕才算脱落,化作点点荧光消散无形。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姜落天没有在意孔镜那似要吃了自己的眼神,又一脚踢在孔镜浑圆紧绷的翘臀上,直接让她来了个狗吃屎。
直到此时,姜落天才恶狠狠地瞪了孔镜一眼,然后对场外欢呼的道徒们挥了挥手,把脸转向了走过来准备宣布比赛结果的裁判,吐出了那句在嘴里憋了十多分钟的话来:
“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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