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扶在身边的古树树干上,姜落天背靠着房门用另一只已经完全被雷火包裹的手臂横挡在身前护着自己的心口,他的双眼微眯、神色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那微屈的双腿好似一根紧紧绷着的弹簧般收缩着,仿佛一瞬间就能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啪!”、“啪!”、“啪!”、“……”
“这位师弟好身手!”
断断续续拍掌声从姜落天身侧的草丛中传来,一高大一瘦弱的两道人影便从不同的方向慢慢走出了草丛。
目光不善地盯着两人中为首的那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姜落天手臂上的雷光爆闪,在手中迅速凝聚出一道宛如实质一般的狂躁雷电后才低声问道:
“阁下是何人?平白无故为何要偷袭于我?”
听了姜落天的问话,那人高马大的青年皮笑肉不笑地道:“偷袭?不不不,只是试探而已,试一下,你有没有让我正面击败的资格!看招!”
在说到“击败”二字时,那青年突然加重了语气,而后毫无预兆地向着姜落天冲了过来,就在他前冲的同时,一直再他身后的那个瘦弱青年也随之消失不见,不知跑去哪里去寻找袭击的机会了。
等到“看招”二字落地,那高大青年已经冲到了姜落天身前不足半米处,而他的手中也早已凝聚出了一把锋利无比的石制匕首,目标直指姜落天的心口!
“对方已经暴露的有两个人,还有一个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是气息很熟悉,应该与我有一些过节,只是不知道这二人的实力,想来在内门弟子中也不应该是什么岌岌无名之辈才对。”
早在那高大青年现身的同时,姜落天就在分析现场的形式,甚至提早就做好了防范,所以就算大青年在试探中突然出手,姜落天也并没有任何慌乱。
就在高大青年的匕首将要刺中姜落天的心窝时,姜落天的嘴角忽然浮现出一抹阴森森的笑意。
“当!”
清脆的碰撞声从姜落天的心口处响起,一只红纹黑刃的匕首便突兀地刺入了的高大青年的肩膀。
这把红纹匕首似乎正被什么人攥在手里,可是由于速度太快,一时间竟然让人无法看清。
那高大青年还保持着刚才前冲的姿势,但是他手中的石制匕首早已化作数段散落在地,而他的右手手指也被齐齐切断了两根,此时正潺潺地滴答着鲜血。
刚刚赶到姜落天身畔准备偷袭的瘦弱青年手中握着两把奇形怪状的弯钩形武器,似乎正准备从侧面袭杀姜落天,但是还没等他动手,姜落天就已经消失了!
本来他和高大青年的计划是在高大青年出其不意刺中姜落天的瞬间再出手完成连击,但是让瘦弱青年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哥竟然连衣服都没摸到就被人反制了!
额角渗出一滴冷汗,瘦弱青年不禁紧了紧手中的弯钩形武器,就好像这样能给他一些虚无缥缈的安全感似的。
“啊!!!”
被切断了两根手指并割破手臂的高大青年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脊背处也被划开了数道伤口,就连他身上那件和姜落天一般无二的青色练功服也早就随着身体的撕裂而被切割成了碎布条条。
但是,他的这声惨叫注定没有人回应,那原准备偷袭姜落天的瘦弱青年此时忽然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心悸,一声宛如从九幽地狱之中钻出来的冰寒声音瞬间侵入了他的脑子:
“别动。”
感受着腰眼处的冰冷,他知道自己被那个新来的无名道徒控制了,作为大燕的内门弟子,虽然瘦弱青年只是内门中最最普通的青衣道徒,但是这也足以说明他的实力至少超越了十余万同龄道徒,他那已经修炼到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还是告诉他——身后那人,已经动了杀机!
同样的,用柔软的下腹去面对能够瞬间破开自家大哥的防御并对其造成伤害的诡异匕首,瘦弱青年自认为还做不到,于是他当即脸色一变笑嘻嘻地道:
“误会,都是误会,师弟快快收了武器,不要误伤到师兄才好。”
眉毛一挑,姜落天竟是畅快地笑了出来:“误会吗?还不知二位师兄尊姓大名。”
话说了一半,姜落天顿了顿,而后脸上的神情猛然一变,原本皮笑肉不笑的笑脸瞬间变得如索命的恶鬼一样凶狠,他那一双锐利的眼睛一边在左前方的草丛外扫视一边咧嘴低喝道:“还不出来吗?沈河师兄!”
没错,姜落天猜到了这两名青衣道徒的身份,应该就是在自己第一天来大燕时打伤的那个“收保护费”的沈河的兄弟!
一开始姜落天还在思考自己来大燕不过月余,甚至真正在内门逗留的时间也只有三日左右,没理由会有那么多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也就是在这时,姜落天想到了之前那个被自己打得昏迷不醒的沈河,这两名青衣道徒和沈河的眉宇间有些相似,而且更是一上来就动手要拿掉自己性命,除了他们是沈河找来的帮手外,姜落天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再加上一直能隐约感受到的那道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姜落天基本可以断定,这两人就是沈河的同胞兄弟,而那道有些熟悉的气息就是那个沈河!
果然,在姜落天的话说完后,满面愁容的沈河从左前方的草丛中钻了出来道:“技不如人,我们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控制着真气卸掉瘦弱青年手中的武器,又用沉金索牢牢地把他绑缚住之后,姜落天才一把掐住沈河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那个正在用缺了两根手指的左手掌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臂的高大青年看见沈河被姜落天抓住了脖子,当即暴喝一声就要冲上来拼命:“老三!”
“嗖!”
随手将鬼袭向着高大青年的方向甩过去,姜落天头也没回地对着沈河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偷袭我?”
“啊!!!”
就在姜落天的话刚刚问完的同时,高大青年的惨叫再次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原来刚刚被甩出去的鬼袭不偏不倚,刚好扎在了高大青年的手心,刺得他又是好一阵嚎叫,而巨大的冲击力更是将他的身体都带到了不远处的一颗树下,鬼袭就那么穿过他唯一还能动的左手死死地钉在了树干上。
斜眼看了一下自家大哥的惨状,沈河挣扎着道:“弱肉强食,天经地义,我们想抢你的东西却打不过你,无话可说,只是大燕门内不允许杀人,要不然你可活不到现在!但是我们燕南三霸的名头也不是吓出来的,要怎么样你给个话儿吧!”
听着沈河那半硬气半威胁的话,姜落天摇了摇头笑了起来,他没有继续和沈河,反倒轻轻拍了拍沈河的肩膀将他放到了地上,而后又冲着身后的高大男子努了努下巴道:
“我也是刚来大燕,好多事情还不太清楚,不如你们就跟我讲讲大燕内门的事情吧。”
正捂着喉咙猛咳的沈河听了姜落天的话不禁一愣,思虑了半晌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一把拎起被沉金索捆缚住的瘦弱青年,姜落天将右手背后轻轻唤了一声,鬼袭便冲上了半空打了个圈圈飞回了姜落天的手中。
看着收回鬼袭的姜落天,沈河的嘴角不禁扯出了一抹苦笑:这是有多不把我们三兄弟放在眼里啊!
沈山、沈海、沈河兄弟三人一母同胞,而且天资过人,自从进入大燕内门后他们就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办法。
大燕内门有规定,允许战斗但不许废人修为或导致伤亡,而且所有道徒只允许向同阶师兄弟挑战,也就是说,黑衣弟子只能与黑衣弟子战斗,紫衣弟子也只能与紫衣弟子战斗,更高级的弟子不可以向低级的弟子发起挑战。
而沈河三兄弟就钻了这么一个空子,只要他们一直都不去参加蓝衣弟子的考核,他们就可以一直合乎规定地与刚进入内门的弟子“切磋”,也就是抢夺刚进门的弟子的东西。
而他们三个因为修炼日久,所以刚进内门的独行道徒是不可能战胜他们的,这也让他们“燕南三霸”的名头在内门之中十分响亮,但是他们打死也想不到,竟然有姜落天这么一个不像正常人的家伙!
其实姜落天一开始确实是想杀掉这几个杂碎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初来乍到,很多弟子的事情就连师姐都不怎么清楚,毕竟她是大燕最顶尖的战力,怎么会轻易地去跟门下普通道徒过多交流呢?
所以姜落天一直都有一个想结交几个朋友的心思,别的不说,大燕内门之中哪个不是人杰?与他们结交朋友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去找那天提着菜篮子的紫衣师兄的(姜落天不知道卢腾俊的名字),不过此时既然有送上门的买卖,那不好好压榨一下反倒有些对不起自己了。
踹了沈河的屁股一脚,姜落天抬起手腕打开天字肆贰壹陆号房间的房门迈步走了进去,随手把瘦弱青年丢在地上,姜落天回身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个通体碧蓝色的玉质小丹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水润的浅蓝色丹药来。
走到真气已经被鬼袭吸收得差不多的高大青年身前,姜落天把丹药塞进了他的嘴里道:“大秦水元圣君和愈生尊者联手炼制的水元丹,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没错,又是水元丹,在三年前姜落天离开大秦的时候,胖头鱼就和五长老白兴(愈生)便联手给他炼制了十颗水元丹,这十颗丹药救过极光、姜落天、狼飞等人的性命,可谓居功甚伟,不过剩下的那几颗丹药已经全部被姜落天交给狼飞带回野狼帮了。
而胖头鱼在这次姜落天回大秦之前也做好了准备,这次更是一次性给了姜落天二十颗水元丹,这次丹药的补充,也让姜落天在大燕的内门道徒之中绝对算是财大气粗的了。
吞服了水元丹,高大青年也不再有之前的傲慢了,当即也是起身跟着姜落天进了房间(废话,三兄弟都被人家干趴了,还有什么值得傲气的?)
待到宾主坐定,姜落天才笑道:“你们三兄弟屡次犯我,我也不跟你们计较,现在我想问你们一些事情。”
身体泛着淡淡的蓝色荧光,水元的药力正飞速地修复着身材高大的沈山受伤的身体,片刻后,沈山开口道:“大哥有话便说,从今以后,我三兄弟惟大哥的命令是从。”
看着这比自己要大上不少的高大汉子管自己叫大哥,姜落天也是不禁一阵汗颜,只能摆了摆手道:“我就问点儿事情,问完了就别再过来烦我了,知不知道?”
笑嘻嘻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瘦弱的沈海走上前道:“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了,燕南三霸唯你是从!怎么可能离开?”
捂着额头,姜落天有些无语,把他们打倒了就要认大哥——自己这怕是碰到了三个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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