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心中对未来的无限畅想,姜落天拍了拍有些发麻的屁股,起身回到了山洞之中,血窟仍旧在洞口处孜孜不倦地打造着那一口不知何时才能入鞘的长剑。
直到血窟落下最后一锤,姜落天才上前一步问道:“老头子,给我个道号吧,你看师兄师姐们都有道号,怎么到我这就没有了?我可都拜师好几天了。”
没错,姜落天很不客气地没有像迟鱼那样叫血窟师傅,因为他认为叫师傅就没有了亲切感……
随手掰下一块白色的酥脆硬壳塞到姜落天的口中,血窟搓着下巴道:“容老夫想想。”
嚼了两下干巴巴的硬壳,姜落天有些不满:“这破东西怎么还没吃完?”
这个白色的酥脆硬壳就是这些天姜落天的主要食物,据血窟所说,这东西虽然是从体内排出来的,但是实际上也是属于镇元守心丹药力的一部分,不能随便浪费。
于是自从两天前他出来之后,就一直在食用这种硬硬的东西,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毕竟是从自己身上的毛孔中分泌出来的粘液变成的东西,还是会让姜落天本能地抗拒。
缓步走到石洞当中,血窟揉搓着鼓鼓地跳动着的太阳穴道:“这道号不好取啊。”
“怎么不好取?我还奇怪呢,你和自己徒弟的道号就差一个字,是不是有点儿差辈份?”姜落天毫不客气地坐到血窟身边问道。
迟鱼也拽过一张椅子倒坐在了姜落天的对面,双手撑住椅子靠背前后晃荡着道:“他呀,根本就不会起道号,我这个道号还是他当初心血来潮瞎起的呢,再说了,你这个道号一定要和水有关。”
这下姜落天来了兴趣,好奇地问:“这话怎么说?还有,为什么一定要和水有关?”
迟鱼没去理会一边尴尬得老脸通红的血窟,拍了拍姜落天的肩膀问道:“小师弟,你知不知道师傅的四个弟子的道号都是什么?”
这个问题可以说很基础了,血窟老祖坐下四大弟子,每个人都是道君强者,而他们的道号也自然随着实力的成长逐渐被世人所熟知,姜落天自然也是知道的。
于是姜落天稍微想了想便大了上来:“血池、血海、血瀑、血澜,是这四个吧?”
竖起一根大拇指,迟鱼说道:“没错,就是这四个,那你知道这四个道号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姜落天感觉迟鱼这是要讲故事的节奏,连忙问道。
嘿嘿一笑,迟鱼斜眼瞥了一眼闷声不说话的血窟,站起身一把搂过姜落天走出了山洞,一边舔着姜落天蜕下来大补白壳壳,一边给姜落天讲述了血窟这四个弟子的道号的由来:
血窟在从军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虽然上过几天学堂,但是着实没学到什么东西,再加上父亲被抓入伍与母亲的突然病重,更是让他直接辍学维持生计。
但其实说实话,就算血窟认真识字了,他们村里那个半吊子的教书先生也根本教不会他什么东西。
而等血窟从天罚洞中出来了之后,更是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也正是在那几年,他的道号——血窟,逐渐传遍了九州大地。
二百年后,血窟已经基本上奠定了后世的门派基础,五大门派之间的恩恩怨怨也随着秦帝国的昌盛和老一代人的凋零而渐渐消散,这时候的血窟便决定用余下的生命四处游玩了。
也就是在血窟游玩的某一天,路过了血渊战场,一时兴起的他突然决定要去曾经的天罚洞看看,但结果很糟糕,他找不到那个让他住了两年的小山洞了。
失落的血窟找到了和他一起被天罚大人训练过的罗定川喝了一顿酒,等到二人在一座山崖分别的时候,一个放牛童看到了长出羽翼的罗定川的背影。
这个放牛童就是当年的迟鱼,当时的他认准了血窟是有着无上法力的神仙,非要拜血窟为师,在牵着自己的老水牛苦苦哀求了血窟三天后,血窟终于决定收下这第一个徒弟。
也就是拜师的当天,血窟想起来当初天罚大人给他赐下的道号,也想着给迟鱼一个帅气的道号。
冥思苦想了数日,血窟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道号:“你这娃娃名为迟鱼,我便从中取一个字,既然是我血窟一脉的弟子,那你就要有个血字,就叫血池吧。”
“所以大师兄的道号就这么出来了?”姜落天转着圆溜溜的眼睛,玩笑地问道。
有些感慨地点了点头,迟鱼抬头看着洞顶的风铃缓缓道:“是啊,就这么玩笑一样的定下了,不过那时候道号这东西没那么多讲究,也就是叫着玩儿而已,不像现在,没有名望的师傅都不允许给弟子起道号,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著名的高手连个道号都没有的原因。”
扭头看了看在洞中独自喝茶的血窟,姜落天又问:“那二师兄的道号又是怎么回事?”
稍微回忆了一下,迟鱼轻笑道:“这是因为师傅有强迫症。”
“什么正?”姜落天有些没听清楚。
看到姜落天疑惑的表情,迟鱼解释道:“强迫症,这是当年天罚大人形容师傅最多的词汇,意思大概就是一类人看到某些特定的事情就会不舒服吧,也不太好解释,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
随手掰下一块硬壳壳塞到姜落天的嘴里,迟鱼继续道:“就比如有些时候你看到干净的地面上有几块小石头,你就一定要把它们都清理掉才安心;再比如你看到盘子里面有剩饭,就非得全部舔干净才算完,这些都是强迫症。”
“那师傅的强迫症是什么?”姜落天好奇地问。
迟鱼嘿嘿一笑道:“师傅的症状很严重,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努力地打造那把长剑吗?”
“为什么?”
“因为他以前说过要在临死前打造十件超级强大的绝世法宝,现在已经完成八件了。”
“那这只能说明老头子信守和自己的承诺啊。”
“害,哪呢!咱师傅的强迫症在起名字这一块呢。”
“这怎么说?”
“我先跟你讲讲师傅的这下绝世法宝都叫什么名字吧。”
“说说呗。”
“这第一件啊,叫做一诺轻生佩,是天罚大人亲自起的名字,具体含义我也不清楚,现在在师傅的腰间挂着呢。”
“然后呢?”
“重点就在这呢,师傅他自己没有那么高的文化,还非要学人家搞什么数字起名法。”
“怎么?老头子后面打造的东西都叫什么名字?”
“我就按顺序给你说说吧,师傅造出的第二件绝世法宝的名字就叫做:八荒与贡玺,现在在当今圣上秦风序手中。”
“这个很霸气啊,一听就知道是皇家的东西。”
“能不霸气吗?那可是当时的皇上秦勉权陛下亲自定的名字,师傅就是给了法宝名字的第一个字必须是数字的意见。”
“哦哦,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叫六时赌命钟,一个看时间的东西,很神奇的小玩意儿,上面只有六个时辰,每走一圈是半天,具体作用就是强化身体延长寿命,现在在你师姐的屋子放着呢,名字是我起的。”
“所以你们的寿命都这么长?”
“没错,这也是只有师傅所悟的大道才能做到的逆天之事。”
“那后面的都叫什么?”
“后面那几件分别是惊鸿的武器三山临渊戟、老二的四海吞江斧、老三的五心炼神炉和小师妹的九阳炙天刀。”
“哇,这些名字都不错啊,吞纳江河的海洋,烘烤天际的日光,都是好名字啊,师傅的强迫症在哪里呢?”
“你有所不知,名字都是这些道器的主人起的,只是应了师傅的要求而已。”
“什么要求?”
“就是每个法宝的名字的第一个字必须是数字,也就是这几位都是有文化的人,要不然指不定弄出什么鬼名字呢,现在师傅还差两件,分别要以二和七命名。”
“好吧,咱们还是说说道号的事情吧。”
点了点头,迟鱼稍稍思考了一下道:“当初老二起道号的时候其实不应该叫血什么的。”
“为啥?”
“因为那时候道门之中对于道号已经有了一定要求,没必要非得和师傅有相同的字。”
“但是因为老头子有强迫症?”
“没错,小师弟你还挺聪明的,就是因为这个,师傅还说了,我是血池,才一汪池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所以就让老二叫血海了,听着倒还蛮霸气的。”
“那三师兄和四师姐是怎么回事?”
“老三那个道号是他自己起的,最开始师傅想叫他血淦(gan),因为他是金属性真气,但是老三说不喜欢,于是师傅和赌气让他自己起一个,后来就有了如今的血瀑圣君。”
“哈哈哈,师傅还挺有趣的,那师姐那个是怎么回事?”
“你师姐啊,她是一百年前被捡回来的,当时起名字的时候他又想起来血淦这个名字了,好在老三死命拦住了,最后才有了这个比较文艺的血澜。”
“话说老头子为什么就跟水较上劲了?”
“这就是强迫症咯,没办法,谁让咱们摊上这么个师傅呢?从老二的道号定下那天,他就决定以后的徒弟的道号都要是三水旁的了,所以之前我才说你的道号要和水有关。”
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姜落天道:“也不知道师傅会给我个什么道号哦,早知道就不着急要道号了。”
轻轻拍了下姜落天的肩膀,迟鱼道:“给你什么你都得受着,学问最高的老三这几天不知道跑哪去了,咱们聆音谷里面可没有人能帮你想道号咯。”
迟鱼的话刚刚说完,血窟便笑眯眯地走到了姜落天的面前:“我想好了你的道号了。”
姜落天一听这话忍不住给自己捏了把汗,他是真怕血窟给自己起个什么“血淦”,那是人叫的道号吗?
沉吟了半晌,血窟才开口道:“老夫想了好久,终于在结合你与天罚大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后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好道号。”
“什么道号?”姜落天颇为紧张地道。
挑了一下眉毛,血窟的脸上笑出了花,神经兮兮地吊了姜落天半天胃口后,这老家伙才开口道:“血赣(gan)”
“扑通……”
姜落天和迟鱼一起摔倒了地上,闹了半天还是逃不开血淦这个要命的道号啊!
平复了半天心情,姜落天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急忙起身道:“老头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比你这个更适合天罚大人后代的道号。”
“什么?”血窟面色凝重地凑了上来,似乎没有想到这小子还能比自己更有才华。
拽过面前两人的耳朵,姜落天低语了两句,听得血窟和迟鱼连连点头。
从今以后,姜落天也是一位有道号的正经道人了,他的道号取自千年前四国混战的战场,也就是,道号:血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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