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田现在心中一片骇然,难道自己竟要死在一个小毛孩和一头畜生手中吗?真的好不甘心啊!但是不论古田如何想,鬼袭的攻击力可是实打实的。
作为鬼袭三式的第一式,血袭式侧重于削弱、汲取敌方真气、血液强化刀身,换句话来讲,血袭式更像是一个主动施展的被动技能,从每一个被鬼袭刺死的人身体中吸取能量,就是说杀的人越多对匕首的强化越大!
血袭最强大的地方在于限制,无论你有多强,只要被血袭式刺中,就别想跑了,当然,如果真的碰到如姜韬、胖头鱼那般修为高深的道人这就是不成立的,但是对付古田这种天赋不是很好又没有正统道门传授的散道完全是绰绰有余!
更为恐怖的是,血袭式动用的时候似乎拥有短暂改写时空规则的能力,因为,姜落天刚刚明明是正对着古田,却在动用血袭式的一瞬间闪到了古田的身后!
丝丝缕缕的血液和真气流入鬼袭的体内,此时的鬼袭就好像一个得到糖果的孩童一般欢呼雀跃,作为宿主的姜落天完全能够感受到鬼袭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嗜血欲望。
乏骨散的药力再一次因为姜落天的运动而扩散,姜落天好不容易被鬼袭唤回来的精神又一次萎靡下去,但是他不能晕倒,至少在古田失去战斗能力之前,他绝不能倒下。
晃了晃越发昏沉的头颅,姜落天不禁再次紧了紧手中的鬼袭,而就在这时一声有些飘渺的嘶吼传进了姜落天和古田的耳朵:“寨主快跑!”
是小一!
这家伙接连被鬼袭、威慑正面击中竟然还能站起来,不得不说这修为的确不是盖的,要不是鬼袭和金眼及其克制他那邪恶的真气属性,恐怕姜落天和金眼彪早就交代了。
小一的出现彻底将姜落天最后的精神压垮,姜落天只感觉一股大力从鬼袭上传来,古田的身体就被小一撞飞了出去。
“啊!!!”
哀嚎,绝对的哀嚎,鬼袭对小一有克制作用,但是姜落天绝对没想到克制会那么大,如果他知道有一天晚上小一仅仅是碰了他一下,整根食指就被连根切断了的话,可能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啊!!!”
第二声哀嚎依然凄厉,在小一强大的真气加持下,这一声嚎叫直接响彻了整片赌命山!
“啊!!!”
第三声,也是最后一声,这一声嚎叫几乎微不可察,但是在场的三人无论是谁都能听出小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原本沉寂的只有在激活鬼袭三式时才会出现的悠远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空中:“净化!”
“嗡!”
鬼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小一的身体就化作一抹黑烟被鬼袭吸了进去,跌坐在地的古田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不仅仅是因为震惊,还有被血袭式吸得脱力使不上劲。
小一的身体完全被鬼袭吞噬,只剩下一件黑袍随着山风飘向远方……
“嘭!”
姜落天仅存不多的力气完全用尽,倒在了地上,虽然鬼袭因为吸收了小一精神大震,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支撑不住了,一旁的金眼彪看到姜落天倒地不起也挣扎着站起身,叼起姜落天那还没有完全破碎的衣领向着远方走去,至于古田困住它的刺网,早在鬼袭刺入身体时就已经自动解除了。
金眼彪不是不想去杀掉古田,但是重伤状态的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击杀这个在远星镇叱诧十余年的散道了。
被金眼彪和古田战斗余波打断的大树前,古田仰面躺在地上,后腰不时淌出的鲜血表示他此时并不轻松,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天边的月色,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小一……”
…………
星罗郡,大秦掌门府
古色古香的闺房之中,已经出落的倾国倾城的姜忆语在床上梦呓了一句后蹬掉了身上的被子。
一阵青烟在床前升起,一个身穿紫黑色紧身服的女子便出现在了床头,那女子微微一笑细细地给姜忆语掖好了掉落了大半的被子。
随后女子好似感受到什么似的,突然手掐法诀在原地转了个圈消失不见。
刺目的金光在姜忆语的枕边闪耀,姜忆语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一把拽过枕边闪烁着金光的小香囊,瞪大了双眼自言自语道:“香囊的保命护罩启动了?二哥……”
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姜忆语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刚出房门就撞到了一团软肉之上,抬头看着面前的紫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姜忆语嗫嚅道:“兔子姐,我就是想去上个厕所……”
被称作“兔子姐”的女子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小姑娘,轻叹一声背过身去:“快去吧,如果天亮之前出不了星罗郡,就等着被我们抓回来吧。”
姜忆语原本皱成一团的小脸一下绽放出笑容,随后光影一闪就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她的声音化作音线传入紫衣女子的耳朵:“谢谢兔子姐!”
…………
区区数里的距离,竟然让觉醒了神通的大妖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
但尽管已经离开了一个多时辰,已经爬到金眼彪背上的姜落天仍是一刻也不敢放松,谁知道古田还有没有后手呢?直到他感觉快要晕过去了才收了收心道:“虎兄,这次谢谢了!”
“吼!”金眼彪回以温柔的低吼,虽然不知道它的具体意思,但是想来也是类似于不用客气之类的话吧。
突然,姜落天好像想到了什么,费力地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团破布(小一的搜身只搜到腰),抖了两下倒出一颗丹药来,那丹药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荧光,在夜色中煞是美丽。
稍微思索了一阵,姜落天还是抵不住头脑中的昏沉吞下了丹药,不是说他对那怪老头有多么信任,实在是手头没什么能解除乏骨散药力的东西。
乏骨散这种药姜落天知道,一旦中招,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不用几年根本恢复不好。
再加上古田对自己的命那么在意,如果不能尽快解除乏骨散的话,过几天古田伤好,自己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
姜落天不禁想起水元丹来,也不知道胖叔这个丹药能不能解掉乏骨散的毒。
虽然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心态,但姜落天吞下了怪老头给的白色丹药,感受着绵长的药力在体内扩散,姜落天阖起了双眼。
“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妙用,就让我见识见识吧,现在我算是明白什么才叫被打得半死要晕过去了……妈的,狼飞小儿,要不是你把老子打得流血,老子才不会这么容易……”话说到一半,甚至吐槽还没吐槽完,姜落天就晕了过去……
…………
热,燥热,一如当日在蒸笼中将血窟炼体术突破至小成一般燥热难耐,姜落天只感觉浑身的经脉都要被身体之内的暖流撑爆了。
冷,阴冷,不同于外界气温变换的寒冷,这种阴冷深入骨髓,丝丝缕缕的寒气从丹田溢出,由内而外地改造着姜落天的身体骨骼。
姜落天想叫喊,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这种冷热交替的痛苦让他的神识一次又一次处在崩溃的边缘。
随后,经脉间的燥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胀痛,仿佛每一根经脉都在膨胀、扩张,每一根筋络都在被撕扯、拉拽。
在经脉产生变化的同时,姜落天的骨骼也开始慢慢变化,他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敲断、碾碎,最后再一点点重组。
勉强凝神内视,他看到全身的经脉都扩充了一倍不止,浑身的骨骼都变得更加致密坚硬,而肌肉和筋腱更是变得结实了许多。
长时间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姜落天的五感甚至都变得迟缓了许多,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甚至能听血液与血管碰撞的浪涛之声。
肌肉、骨骼、血液、经络,姜落天的五脏甚至五官全部处于一种无以言表的巨大煎熬之中,再次下意识地凝神内视,姜落天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
就仿佛整个身体都被丹药的奇怪药力摧毁了一般,很难想象那么小的一粒丹药竟然蕴含着这么强大的力量。
姜落天的神识早已麻木而感觉不到痛苦,扫了几眼空荡荡的躯体,能感受到的除了重组骨骼、肌肉等身体组织的摩擦声外,就只剩下夹杂着鬼袭气息的血液中流淌着的那种滔天杀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一般漫长又好像一个时辰一般短暂,姜落天在空荡荡的驱壳内观察着浑身的器官、骨骼重组,他甚至能观察到自己的心脏从无到有地一点点从黑黢黢的体内生长而出。
麻、痒、痛,久违的痛苦再度传来,刚刚长好的身体又一次被撕碎,随后再一次重组,姜落天甚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块积木拼图一般,一次又一次被打乱再拼好。
在经过不知道几次打散重组后,甚至神识也已经模糊不清的时候,一个苍老的男声再姜落天的体内回荡:“镇元守心!”
“嗡!”
只觉得头脑猛然一痛,姜落天终于在浑噩的重组中感受到了一丝清明。
刚刚凝结好的丹田中,丝丝白色的气体围绕其旋转、壮大,随后猛然一收重新没入丹田消失不见,继而,丹田中传出了一个有些飘渺的声音直冲入姜落天的大脑。
又是那个有些苍老的男声,有些懒散,却又散发出一种无可亵渎的威压:“破而后立,镇元守心,肉身成圣,大道可期。”
“啊!!!”
声音渐渐从脑海中熄灭,姜落天大叫一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有些颠簸的触感表明自己仍在金眼彪的背上。
回头看一眼身后,古田等人已经不见了身影,天色也已经大亮,看着周遭的景象,也不知道出没出赌命山,这一走,竟是走了一夜……
身体仍然有些乏力,但是已经能动了,姜落天拍了拍身下金眼彪的大头缓缓开口,那声音有些沙哑,更有些虚弱:“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
话还没说完,一阵触电般猛烈的麻痹感传遍全身,姜落天就如石化般一动也不能动了,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姜落天就那么在金眼彪的背上昏了过去,身体逐渐变成铁灰色,没有了温度也没有了气息。
“嗷?”
金眼彪有些奇怪地低吼了一声,见没有回应,于是又拖着疲惫的残躯向前走去,金眼彪的种族天赋不可谓不强,一晚上先后被小五和古田打成重伤,却仍能带着姜落天走出赌命山。
“吼。”
金眼彪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抽动了几下鼻子,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钻进了前面的一个大山洞中。
山洞很高大宽敞,至少这头六米长短的大彪走进去也能顺利转身仰头,洞壁光滑无棱角,就好似人工雕琢一般。
金眼彪有些兴奋地轻啸一声,直接驮着没有生息的姜落天走向洞底,那里才是他走进山洞的目的。
洞底有一丛散发着淡淡绿色荧光的小草,看上去和普通的牛筋草没什么不同,但如果是当代的药学大家或者悟了治愈一类神通的道人来看,恐怕会直接惊掉下巴。
因为这丛其貌不扬,甚至除了有些晶亮外救没有什么新奇的小草,有一个享誉天下的名字——不死长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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