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战斗本能

随着古田声音落下，只见刚才落到院子中的巨石纷纷倒下消失在土地之中，只剩下五块比其他更大的坚硬巨石在院子中央屹立不倒。

随后刚刚消散在土地之中的真气再次回归到古田身边，在古田的身后一个土黄色气旋慢慢凝聚，在气旋中央，一只身高五米开外的巨大土石巨人虚影渐渐成型。

“不好，他要用术魂！”姜落天心底暗道一声不妙，赶忙回身向着古田冲去，右手一招便召唤回了插在不远处石桌碎块上的鬼袭。

“嗖！”

一块巨大的石头在院子里面掠过，直奔着姜落天的面门而来，姜落天无法，只得放弃继续进攻，变招扭身躲避。

这会自动攻击敌人的巨石便是城岩怒的二段攻击，而这城岩怒可是大齐外门弟子才能修炼的术法，没人知道古田是在哪里搞到手的，当然，古田也没在什么人面前暴露过，因为看过古田使用城岩怒的人都死了！

城岩怒的攻击共分两段，第一段攻击是召唤无数巨石砸击对手，而第二段便是现在姜落天看到的这个会自动攻击敌人的五块巨大石头了，曾经有过传言说城岩怒还有第三段，但是这是内门弟子才能接触到的隐秘，一般外人是不知道的。

“嗷！”

也就在姜落天被院子里的五块巨石逼得走投无路之时，古田的术魂，那个被称作岩巨人的家伙，也终于凝聚而成！

在岩巨人凝聚成形的瞬间，古田没有丝毫犹豫，先是控制着岩巨人冲向姜落天，随后张口就是一声爆喝：“竖子领死！”

这一声爆喝以古田的嘴为中心扩散出去，直接震得古药斋中所有人头晕目眩，就连在远处观战的小九也是口中鲜血狂喷，险些昏厥过去。

这就是古田的另一个术法——金钟灌耳，这个术法主动施展后可以在身边形成一片巨大的音波震荡场域，就好像是敲钟一样，所以名为金钟灌耳。

此时这术法在古田浑厚的真气加持下爆发出的声浪宛如真正的水波一般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啊！”

姜落天作为直接承受者，几乎瞬间就已经被这宛如雷神降世般的大喝所吞噬，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嗡鸣，耳朵中也是乱叫不止，一时间竟然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击的举动。

“嘭！”

岩巨人的拳头可不会等姜落天缓过神来，趁着他神志不清，当头就是一拳把姜落天打得飞了出去。

“哼！”古田看到姜落天被打飞后冷哼了一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是真气大幅度消耗的表现。

其实古田仅仅是使用城岩怒并召唤岩巨人是不会消耗如此猛烈的，但是因为之前被鬼袭吸走了部分真气才让他此时有些吃力。

“我要杀了你！”古田的手臂伸出，浑身的肥肉因为用力过度而上下波动不止，那短粗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也随着真气的不足而微微摇晃，但是古田却是丝毫不在乎，反而加大了真气的输出。

“吼！”

岩巨人再次怒吼一声，刚才城岩怒二段留下的限制姜落天行动的五块大石头瞬间融入岩巨人的体内，因为岩巨人本来就是城岩怒的术魂，所以直接把术法召唤出来的石头吸入体内加强攻击了。

按照刚才姜落天连击古闯的那一套，古田操控着岩巨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姜落天。

“噗！”

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姜落天只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要散架了一般，再看看面前体型还在不断增长的岩巨人，姜落天狠一咬牙，握紧了手中的鬼袭。

再反观古田，他是真的没有力气站着了，控制着岩巨人完成连击的他此时已经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岩巨人的召唤加上鬼袭的吸取，让他体内本就因上次的伤而减少的真气更加稀薄，现在的他全靠着那一口怨气硬撑着，如果姜落天现在就倒地身亡，恐怕古田也就坚持不住了。

瞪着一双充满仇恨的眼，古田再次盯紧了姜落天砸出的土坑，那里面的姜落天身上早已是鲜血淋漓，但是不断起伏的心跳证明着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看到这一幕，古田再次控制着岩巨人上前抬起脚，准备直接踩碎姜落天的身体。

“嘭！”

岩巨人巨大的脚掌重重地跺在土坑之中，但是坑底却没有古田想象中的惨叫。

操控着岩巨人抬起脚掌，古田只见坑中光影一闪，岩巨人巨大的脚踝便好像被伐木工人砍断的树木一般“咔嚓”一声整齐断裂，那庞大的躯体转瞬间便不受古田的控制倒了下去。

几乎是在岩巨人倒下的同时，古田的双眼猛然瞪大，就仿佛条件反射一般侧跃而起，在他的身后，浑身浴血的姜落天刚刚用鬼袭带过一阵血腥的阴风。

“还没死！”古田心中大惊，自己已经这么费力地攻击姜落天了，竟然还没打死他？这家伙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他是真的不明白，短短二十天姜落天怎么会提升这么多，明明之前还是连狼飞都打不过的废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但是古田到底是活了四十多年的老油条，在远星镇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他自然明白战斗之中稍有迟疑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此时虽然心底惊愕，脚步却是一点不虚。

只见古田在翻滚的同时手中法决连动，没有理会一旁倒地不起的岩巨人，趁着姜落天余力未收之际，瞬间发出一道真气箭矢，目标直取姜落天的心脏！

要知道，这可是在躲避姜落天攻击的过程之中发出的反击，古田其人真不愧是修行近二十年的散道！

类似古田的这种战斗意识和临场应变能力，都是在无数的生死战斗之中磨练出来的，因为散道的生存，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这种意识和今天打入野狼帮怂包可不同，这是真正经受过死亡考验才能拥有的实力！

而这种近乎本能一般的战斗意识也是那些大门派的道徒所没有的，可以说是十不足一，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在大门派生活并没有那么危险，毕竟越是强大的门派在道徒的安全上所下的功夫也就越多，虽然平时门派也会发布各种任务让门下弟子去历练，但这种历练的危险性和血渊战场南部外围的危险性完全没法比！

所以如果让一个大门派的道徒和古田对战的话，就算真气储备相同，那名道徒战胜古田的机会也不会太高，因为古田的战斗意识是真正在生死之间磨练出来的！

就算是真气储量高于古田的大门派道徒，甚至也有可能在和像古田这种散道的战斗中饮恨。

别忘了，大门派的道徒可都是有着正统术法传承的！但就算如此，他们战胜真正的强大散道的几率也绝对不高，这便是一个良好的战斗意识到恐怖之处了。

但是即使是古田这么强大的战斗意识，在姜落天这里却很明显没有什么优势，因为！姜落天对战斗的理解甚至比古田还要透彻！

其实这个也是姜落天一直思考的问题，他的战斗本能十分明显，这里使用“战斗本能”而不是“战斗意识”来形容姜落天不是因为他没有真气或者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他在战斗中的直觉已经很难用人类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近乎妖孽的天分，所以不能用只有经过生死搏杀才能后期养成的“战斗意识”来形容，用一种形容肉食性妖怪的“战斗本能”反而更加贴切。

这种近乎本能的战斗精神，往往要比人类道人后期养成的战斗意识要好用的多，它不需要姜落天进行过多的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这种本能就会驱使他在战斗中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搏杀姿态。

仔细回想一下姜落天的每一场战斗，甚至连二十场都没有，但是无论是在大秦还是在赌命山，甚至在铁塔佣兵团和野狼帮之中，姜落天都展现了异于常人的强大战斗本能。

曾经姜落天以为是因为那一年里战旗对自己的教导，但是后来仔细一想，战旗除了每天喂招外，并没有对自己进行过系统性的指导，而战斗意识却需要反复搏杀才能形成，所以姜落天最后也只能把这种近妖的本能归结于天赋异禀了。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姜落天眼见古田一箭射来，下意识地就要去躲，但是因为刚才那一下用力过猛，一时间收不回来（想象一下跨着大步用右手正握匕首全力向左下方斜劈），考虑到这里之后，姜落天便明白自己无论如何是躲不开这一箭了，所以姜落天凭借出色的敌我判断能力做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姜落天干脆不躲，顺势继续向下压低身体，让着本该穿透心脏的土元素箭矢生生穿过了右肩。

随后鬼袭嗡鸣落入左手，姜落天再次短暂蓄力，接着左脚猛然前踏，整条左臂宛如一张拉满了的长弓一般瞬间弹出，鬼袭化作一抹血红色的流光被姜落天掷向前方，目标直指古闯！

攻敌所必救！

没错，姜落天刚才投掷匕首并没有瞄准古田，而是他身后在院门外昏迷不醒的古闯！

经过刚才的战斗，姜落天已经看到了这对父子的感情远不像自己之前想象的那般不牢靠，那么在这个时候用鬼袭偷袭古闯的话，姜落天绝对有很大把握古田不会袖手旁观。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古田真的舍弃自己儿子的性命，拼死也要击杀自己，凭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也绝对不会毫无还手之力，甚至重伤都做不到，而鬼袭也会在命中古闯后的第一时间被自己召唤回来，这样也能先宰掉一个仇敌，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以古田现在的身体状态恐怕连真正像样的攻击都拿不出手，又怎么会冒着爱子命陨的风险来攻击自己呢？

所以古田此时就只剩下了一条路，也就是姜落天最希望看到的那一条路——舍命去救古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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