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枝走后,冯蘅就安心待在了客栈等人。
她出生之时,母亲被“家人”算计,所以她的身子骨先天就带了两分羸弱,若不是母亲数年如一日替她疗养,恐怕她现在就不是唇无血色那么简单了。
母亲临终前曾说,若是她想养好身子骨,恐怕只能去滇省瞧一瞧门派祖上的遗迹。
若是她有缘能够找见自然是最好,若是无缘找见,日后精心对待自己,应是没有大碍的。
可,明知有机会能像旁人一般肆意跑动,她又怎会不去探一探?
冯家老宅,原就是争端之源,二叔算计了爹爹身子弱败,她又算计了堂兄腿脚落下残疾,二叔一家毁了名声,也算是做到了答应爹爹的事,足够了。
唯一不好处理的,就是爹爹给她定的这门亲事了。
她要去滇省,宁波府并不顺路,她亦是不想特地绕远路,只能修书一封送去了黄家。
回她信件的人言辞虽然恳切,但这不妨碍冯蘅清楚,这黄家世兄,恐怕也是不想履行这婚约的。
既然如此,倒也正好了。
若是让她嫁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男人,她委实是做不到的。
……
冯蘅没有等上半月,约莫是住在客栈的第九日,黄药师到了客栈。
冯黄二人初见,彼此留下的印象都还算不错。
丽水的风景还算不错,客栈里谈话倒也可以,但冯蘅想出去转转。
在客栈里关了这些日子,也该出去走走了。
她带着黄药师挑了安静干净些的街道,慢慢走到了丽水城的南明湖畔,又挑了条还算合宜的小船,请了黄药师上船一叙。
直到上了船,黄药师仍是没看懂她究竟意欲何为,脸色不算差,但也说不上好看。
也就是他生来便是好看的,所以冯蘅初初见他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说起来,也是因为退婚之事黄药师秉着诚信的念头,所以才没戴上他制的那些个呆板又吓人的人皮面具。
冯蘅不曾像旁人一般盯着他的面容,还是让黄药师心里生出了些好感。
不过,这两分观感很快消失在冯蘅一字一句温柔的话音里。
“有劳黄家世兄赶来,冯蘅先在此以茶代酒谢过世兄。”
她自小识茶,泡茶的动作一举一动皆是韵律,茶叶虽不是什么好茶叶,但泡茶的功夫不错,黄药师接了这杯茶。
见他接过,冯蘅的脸上浮现出两分笑意。
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话也说得直接,“还请世兄勿怪,此番请世兄前来,冯蘅是想问问世兄,不知你我二人的婚约,世兄可同意解除?”
闻言黄药师猛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想解除婚约?”
明明目的相同,可黄药师此时偏偏不想这么快解了这婚约了。这也许就是矜才使气,退婚之事先由姑娘家提出,他到但是不乐意了。
冯蘅脸上的笑意不变,“不知世兄意下如何?”
“你为何要解?”
闻言冯蘅微微讶异,不过这个问题,她倒也答得坦然,“我与世兄如今不过匆匆一面,彼此无知无解,又何必婚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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