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心中正憋闷,见状不免刺她两句:“怎么,你不跟着凑过去看梁山伯下棋?”
㺨之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我看不看与你何干?”
马文才语塞,双手不自觉收紧成拳。
㺨之见状笑了一声:“马公子,你莫不是得了个枭雄的评语,心里不服所以在这里生闷气吧?”
“王㺨之!”
“别激动,别激动。”㺨之说得慢条斯理:“谢先生又没说错,单打独斗,争强斗狠,不管手底下兵卒死活,他日若你为将,不是枭雄是什么?”
马文才双目怒瞪她,可惜他瞪的人根本不怕他。
㺨之不把他的目光当回事儿,马文才仿若一圈打到了棉花上,气闷之余也觉得无趣。
他想起眼前这人语出惊人的独到见解,片刻之后皱眉问她:“战场之上,谋略杀伐,我何错之有?”
㺨之惊讶,不过既然他问,她也就答了:“你若为将,你自然不觉得你有错。”
马文才皱眉不解。
㺨之道:“我问你,你若为兵卒,将军本可从长计议,却为求速速取胜让你去送死,你可愿?”
马文才沉默不语。
㺨之也不介意他不说话,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又不是国破家亡之际,哪个兵丁会愿意追随一个不把命当命的将军?”
马文才若有所思,依旧没说话。
㺨之姑娘又道:“马公子需知,单打独斗固然你能胜,可独来独去,并非征战之道。”
言尽于此,今日也不过是心情不错所以多提两句。剩下的,㺨之也不管马文才是否能听进去,自去看了书。
不过,没看几眼,今日的棋艺课也就落了尾声。
谢先生评道:“梁山伯,你行事太过谨慎了,只守不攻,毫无战意。这是两军对垒,你身为一方将领,怎么能够心怀慈悲呢?”
梁山伯看起来不甚在意,“先生说得极是,学生本来就不是将帅之才。”
谢道韫笑道:“你生性敦厚,重情重义,虽然不是飞扬将才,但你日后必定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课堂也就只这么一室大小,如此评语自然是都入了学子耳中。
马文才的脸已沉了下去,不过此时无人在意,便是与他同舍的陈志朋犹豫了片刻也跟着刘伯锡几人先一步去了食舍。
㺨之向来是只管自家人,她已放了书,揪了看了几局棋的王蓝田问话:“看了半天,你可看出了些什么名堂?”
“嘿嘿……没有。”
“我说你……”
他们亦是正往食舍方向而去。
学堂之内,马文才盯着他们的背景,眸色深沉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总归,但凡多两分观察的人皆知,马文才今夜没去食舍,早早就回了学舍。
其中原因么……不可说也。有所猜测者不少,但也都闭口不言,毕竟没人敢去惹马文才。
那等心怀不轨之人倒是有心做文章,可惜也是畏于马文才的家世,到底是歇了搅动风雨的心思。
就这般,算是相安无事,谢道韫连上了好几日的棋艺课,便是王蓝田这等不会下棋的学子都已入了门,这才又改棋艺课为骑射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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