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学

夜晚云深不知处一男子正在练剑，随后一女子端着一盆莼菜汤行至桌前然后坐下。

江厌离：阿澄，别太累了，明日就是正式听学的日子了。

江澄：来姑苏这几日，魏无羡就没有一天让人省心的。

江厌离：难得最后一日清闲，随他去吧！

江澄：他何时才能为云梦江氏做些考虑？

江厌离：阿澄，咱们江家立家先祖都是游侠出生，崇尚舒朗磊落，坦荡潇洒，阿羡不正是这种性格吗？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了。

江澄：这就是，他一直讨父亲喜欢吧！

江厌离：阿澄，咱们江氏弟子只要为人正派父亲有不喜欢的吗？你看看小凝不也挺讨父亲喜欢吗？再说了，你不也这样吗？嘴里念叨着可心里不也记挂着的。

江澄：我没有！

魏无羡：诶，你们都在啊！

江澄：你又！

魏无羡：小声点。

江澄：姐，你看！

魏无羡：我……

魏无羡：喔，师姐，刚烤好的鱼配莼菜汤最为鲜美。

魏无羡：师姐，小凝呢？

江厌离：小凝？不知道。

江澄：那丫头不是和你在一块吗？你还问我们。［翻白眼］

魏无羡：没有啊！是从学堂一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丫头了。

魏无羡：这丫头跑到哪儿去了？回来一定好好说说她。

江澄：自己都已经够胡闹的，还好意思说别人。

江厌离：都别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人。

就在大家准备出发去找人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夏紫凝师兄，师姐，我回来了。

江厌离：小凝？你终于回来了。

江澄：小凝，你跑到哪去了？

魏无羡：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着急？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就出去找你了。

夏紫凝对不起，害师兄，师姐担心了。

夏紫凝再说了，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个老古［看了一眼江厌离］（板）蓝先生突然找我。

魏无羡：他找你干嘛？

夏紫凝就问了我几个问题还问了我父母是谁？

魏无羡：那你怎么说？

夏紫凝当然是据实以告啊！

江澄：小凝，你对你父母当真是半点记忆也没有了吗？

夏紫凝［抬头看着江澄，摇摇头。］

魏无羡：师姐，吃饭吧！我肚子都抗议了。

江厌离：好，大家都坐下吃饭吧！

随即四人围桌而坐，魏无羡啃着手中的鱼，江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魏无羡感受到炽热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江澄，将另一条鱼递给江澄。

魏无羡：给。

江澄：哼！

魏无羡：不吃是吧？小凝，给你。

夏紫凝眼睛呆呆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厌离：小凝。［轻轻碰了碰］

夏紫凝啊？［一脸茫然的看着江厌离］师姐，怎么了？

江厌离：阿羡叫你呢！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夏紫凝没什么，师兄你叫我干嘛？

魏无羡：你要不要吃？

夏紫凝［摇摇头］我不要！

夏紫凝一看就知道味道不怎么样。

魏无羡：你师兄，我的手艺你还不信吗？

夏紫凝我不信。

魏无羡：你不要是吧？那我一个人吃了。

说罢就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再看江澄那个小表情，啧啧啧。

看到这，魏无羡还是服软了再次将鱼递过去给江澄。

魏无羡：来死鸭子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吃没有了啊！

江澄：诶，你说谁是死鸭子？

魏无羡：谁嘴硬谁就是死鸭子喽！

江澄：你！

江厌离：好了，你们俩个。

江厌离笑了笑，将魏无羡手中的烤鱼接过递给江澄。

江厌离：阿澄。

江澄看了看魏无羡，最终还是接过江厌离手中的鱼和魏无羡一同吃了起来。

江厌离：阿羡，明日开始听学以后，你可不许再胡来了。

魏无羡：我保证！就像虞夫人说的那样绝对少惹事端。

魏无羡话音未落，夏紫凝就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看着魏无羡。

或许是感受到了炽热的目光，魏无羡也看向夏紫凝，夏紫凝一看魏无羡看了过来急忙低头吃饭。

江厌离：［笑］喝汤吧！

到了蓝氏正式听学的日子，金子轩等人手中端着课本行至兰室门前却被突然冒出的魏无羡拦住了去路，只见魏无羡在兰室门前伸了个懒腰还不以为然的对金子轩开口道。

魏无羡：哎呦！哦，金公子，请。

魏无羡虽然做了个‘请’的手势，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江澄：进去吧！你。

夏紫凝在步入兰室时，看了一眼金子轩什么也没说，跟着自家师兄进去了。

蓝启仁坐在上面讲课，魏无羡趴在江澄身后的桌子上酣睡，江澄看不下去拍了一下魏无羡的桌子，魏无羡顿时惊醒，等回过神幽怨的看着江澄的背影，魏无羡看看旁边的聂怀桑，他也昏昏欲睡。

见此魏无羡向聂怀桑丢了个纸团，聂怀桑回了个吃物，魏无羡悄悄的放入嘴里，而此时蓝启仁拿着戒尺一般的玉器随处走动查看，走至魏无羡身前时，魏无羡快速将手中的画纸贴在蓝启仁身后，因此引起了寥寥数人的笑声。

蓝启仁：笑什么？不许笑！

说完转身，身后赫然贴着一张画有乌龟的画纸，夏紫凝见状快速将画纸从蓝启仁身后摘下，好在蓝启仁没有发现。

蓝湛怒目看着魏无羡，魏无羡看着蓝湛但他依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笑，直到他发现了蓝湛眼中的怒意才收敛笑容，如此此事便不了了之。

蓝启仁：除妖邪，立正法，凡入蓝氏必是遵循蓝氏家规，不可坐无端正；不可疾行；不可喧哗；不可以大欺小：不可戏弄他人……

魏无羡哪是那种可以安静下来的主儿，他百无聊赖的坐着，他看着蓝湛心里不知起了什么点子？

只见魏无羡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纸人对其注入灵力，随后那纸人动了起来刚好从蓝启仁面前飞过，落在蓝湛的肩上。

蓝启仁：魏婴！

魏无羡：在！

蓝湛将纸人拿在手里，魏无羡和聂怀桑皆笑了笑，蓝湛表情不好的将纸人握紧。

蓝启仁：既然你不用听我讲了，那我来考考你。

蓝启仁：妖魔鬼怪，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魏无羡：不是！

蓝启仁：为何不是？如何区分？

魏无羡：妖者，非人之活物所化；魔者，非人所化；鬼者非人死物所化：怪者，非人者死物所化。

随后蓝启仁所问的问题都被魏无羡一一解答，可谓是锋芒毕露啊！

不管是担心的还是另有心思的人皆笑笑，魏无羡本人也不例外。

蓝启仁：作为云梦江氏的子弟，这些早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有什么好得意的。

蓝启仁：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健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这一席话问得刚才得意洋洋的魏无羡哑口无言，聂怀桑想要翻书，蓝启仁怎会如他所愿。

蓝启仁：不许翻书，都给我自己想！

蓝启仁：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蓝忘机：［起身］办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

蓝忘机：先已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到玄门行事当遵循此法，不得有误！

蓝启仁：一字不差，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该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次不入流的精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金子轩看着蓝启仁教育魏无羡的态度，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夏紫凝［起身作揖］蓝先生，蓝二公子说的固然无可挑剔，但我想师兄之所以不说，不一定是答不上可能另有他法，蓝先生不妨听听？

蓝启仁：魏婴，当真如此？

魏无羡：啊？是的，先生我有疑。

蓝启仁：讲。

魏无羡：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度化往往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倒还好说，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启仁刚想出声，却被蓝湛抢先一步。

蓝忘机：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门。

魏无羡：暴遣天物嘛！就像我师妹所说，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答案，只是在想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哼！从来没有听说过第四条。

夏紫凝先生，为何不听我师兄讲完，再做评价？

蓝启仁：好，你且说来。

魏无羡：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那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为何不撅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蓝启仁：［气］不知天高地厚，除魔降妖，灭鬼奸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夏紫凝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蓝启仁和蓝忘机的侧脸。

夏紫凝［起身作揖］先生，我不认为师兄说的有错！这大千世界，每个人的执念固然有所不同，左右有些执念是无法度化的。

蓝启仁：住口！你们俩个！

魏无羡：先生，此事与师妹无关，话是我说的。

魏无羡：而且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既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听完魏无羡的话，一言不发气的直接拿起桌上的书卷扔向魏无羡，魏无羡躲过并没有打住的意思。

魏无羡：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处于丹府可以劈山填海加以利用，这怨气也可以何不加以利用啊？

江厌离在一旁担忧的看着魏无羡，聂怀桑也示意魏无羡不要再说下去了，可魏无羡还是坚持。

蓝启仁：那我再问问你，你如何保证为你所用不是戕害他人！

魏无羡：我尚未想到。

听完蓝启仁又扔了一卷书依旧被魏无羡躲过。

蓝启仁：你若是想到了，各世家就容不得你了。

蓝启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一语中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蓝启仁：滚，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

魏无羡：哦～

对此江澄显得有些气急，江厌离担忧的唤了声‘羡羡’，魏无羡走前还没忘作揖，意味不明的看了蓝湛一眼。

蓝启仁：你也去藏书阁面壁思过，魏无羡什么时候抄完，你什么时候解罚！

夏紫凝是。

夏紫凝对着蓝启仁作揖，然后转身离开了兰室。

蓝启仁：忘机，你去把他们两个带到藏书阁，魏无羡不抄千遍，夏紫凝不好好反思不准他俩人离开！

蓝忘机：是［作揖］。

后山，一位红衣男子，长相清秀，手中拿着弓箭，张弓合目，耳听八方，此时瀑布上有颗石子正往下落就在石子快要没入溪水中的时候，男子睁开眼睛快速调整拉弓位置，拉弓松手一气呵成，飞出的箭把石子击个粉碎，那位少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魏无羡：温公子，好箭法啊！

面对魏无羡的到来，温宁明显有些慌乱。

魏无羡：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魏无羡：温兄，你射箭如此厉害，怎么没在清谈会见过你？

温宁：公子言重了，我天资愚钝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魏无羡：哎～多多指教就言重了，我看你天赋异禀绝非常人可比，我们可以一起互相切磋，取长补短吧！

魏无羡：哦，对了温兄，你怎么不如听学反而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练习呢？

温宁：我……我年纪尚浅，还没有资格去听学。

温宁：魏公子，你怎么也在此地？

魏无羡：啊～这个嘛！实不相瞒，我刚刚被蓝先生赶出来了。

魏无羡：哎哎哎，说来话长。先不说这个了，我刚看你射箭啊！力道虽足但身形却差了一点，不如这样我来给你调整调整一下，嗯？

温宁：［笑］好。

于是魏无羡就将手中的剑放下转身见温宁已经摆好姿势了，随后便自然而然的教起来。

魏无羡：来，手放低一点；前臂伸直，后肩打开。腿弯曲，瞄准目标，再下一点，再上一点，好，瞄准啊！

温情：温宁。

温宁听见声响转身将箭向温情射去，眼看就要伤到了，突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温宁射出的箭。

夏紫凝你没事吧？

温宁：姐。

温情：没……没事。

夏紫凝没事就好。

魏无羡：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夏紫凝魏无羡，你家住海边啊？管的这么宽。

魏无羡：我的意思是你不在兰室，怎么在这儿？

夏紫凝和你一样。

魏无羡：你也被蓝老头给赶出来了。

夏紫凝魏无羡，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魏无羡：没大没小，叫师兄。

夏紫凝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魏无羡：…………

温宁：姐，你没事吧？

温情：没事，你怎么跟他在一起啊？

温宁：哦，这位魏公子他人很好，他在指导我射箭。

魏无羡：哎，温姑娘，我还没问你呢？我为什么老是能在后山附近看见你啊？你是经常偷偷跟着我？还是说，你到蓝氏后山要找什么东西？

温情：魏无羡，你少胡说八道了。

说完温情转身离开，见此温宁背上箭袋紧随其后。魏无羡看着温情温宁姐弟俩离去的背影，把手搭在夏紫凝的肩上。

魏无羡：难道这云深不知处的后山真的有什么秘密？

夏紫凝［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它有没有秘密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魏无羡：你知道什么？

夏紫凝我知道这某人的手是不想要了。

魏无羡：［反应过来］哦哦。［默默的把手拿开］

夏紫凝［看了一眼魏无羡默默缩回的手］魏无羡，你知道我最讨厌碰我的人一边说话还一边动手动脚！这次就算了，要还有下次…………

夏紫凝说着从剑柄里拔出些许剑身。

魏无羡：不用这么狠吧？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啊！

夏紫凝别说是师兄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魏无羡：那下不为例哈。

夏紫凝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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