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少年歌行》12

……

天色微明，山上的四人便听见了诵经的声音，走到山崖边才看见山下密密麻麻地站着数百个和尚，此刻正齐坐下来，手中锣鼓声响起，同时颂起经来，在那苍茫一片的土地上，倒颇有几分佛意。

四人走进破庙之中，无心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从自己的长袍之内掏出了一个瓶子，他神色郑重，缓步走向前将那瓶子放置在了佛坛之上。

雷无桀：那是什么？

萧瑟（永安王萧楚河）：（皱眉）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舍利？

雷无桀：舍利？

萧瑟（永安王萧楚河）：有一些高僧坐化之后，经火焚烧仍有珍珠般的物体不融不灭，便称舍利，每一粒舍利都很珍贵，是佛家的圣物。

无心：老和尚他死了以后，身体瞬间尘灭，但在那灰烬之中，还留了这一颗舍利，我便想，将这舍利带回这于阗国，老和尚生前回不来，死后，我便带他回来。

无心说完后从长袖中拿出佛珠，手中轻捻佛珠，闭上了眼睛，跟着那山下三百和尚一同颂起了经文。

而随着经文颂声，那舍利子竟忽然发出了阵阵金色的光芒，无心的身后虚虚幻幻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随着诵经声越来越实，竟是一个披着黄袍，眉发皆白，慈眉善目的老僧。

伊月也怔了怔，嘴里呢喃着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伊月忘忧师父……

而在无心身后凝实的忘忧大师正慈爱的看着诵经的无心。

忘忧大师：傻孩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无心听到熟悉的呼唤，缓缓回头，在看见那个熟悉的人影之后，他跪拜在地，眼中泪水汹涌而出。

无心：师父！

无心一直以以来都是称呼忘忧大师“老和尚”的，可在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喊出了“师父”二字。

忘忧大师：（微微含笑）莫哭！你早该回家去了，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呀？

无心：无心的家便是寒山寺。

无心此刻像个孩子一样抽泣着，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忘忧大师：傻孩子，寒山寺只是你暂时栖息的一个地方，如今你已经长大了，该回自己的家了，你的家在一个自由的地方，是方外之境，天外之天。

无心：不！师父……弟子哪里也不去……弟子只想回寒山寺……

忘忧大师：真是个傻孩子，也只有那些人觉得，你会成为这颠覆天下的火种。

忘忧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却刚好看见了走上台阶的伊月，他微笑着。

忘忧大师：小月儿也来了，自那日一别，已有十多年了吧，如今无心有你陪着，老衲倒是放心了不少……

伊月忘忧师父……我会保护好无心的！我一定！

忘忧大师：（含笑点头）好！好啊！

就在这时无心抬起了头，望着忘忧的背影，眼泪汪汪的，甚是可怜。

无心：师父！请指点……请指点无心的路。

忘忧大师：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并不是师徒，只是相互陪伴着走过了一段路罢了，如今我的路已经走完了，剩下的路，便只能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忘忧没有再回头看无心，往前一步一步走着，身影也便一点点的消散了。

无心起身还想挽留，可离去的终将离去，最终他无力的跪倒在地，伊月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与此同时，一批又一批的人马在往几人所在的寺庙赶来，血战一触即发！

……

台阶之上，无心站起了身，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长袍一挥，再度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和尚，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趴在地上哭闹着犹如顽童的自己，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无心：走吧。

萧瑟（永安王萧楚河）：这个时候，就别装出那副白衣胜雪的样子了，刚才，我们可都看到了。

无心：呵，本想着做一个玩世不恭又孤傲于世的神仙和尚，可没想到一个老和尚我竟然都舍不得，失策啊失策，但老和尚也说了，前面的路，还得自己走。

萧瑟（永安王萧楚河）：忘忧大师佛法奥妙，但有句话说的不对，剩下的路，倒也不是你一个人走。

无心：哦？

雷无桀：还有我们！我们一起走！

伊月无心，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无心回头，看着双手搂在袖中的萧瑟，脸上带笑的雷无桀，还有温柔微笑看着他的伊月，终于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四个人最后肩并着肩走出寺庙，一个红衣胜血目光澄澈，一个白衣似雪嘴角含笑，一个穿着千金之裘走两步便打一个哈欠，剩下一个飘然若仙。

而寺庙外的山脚下，也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们了，只见七个穿着袈裟的僧人正端坐在那里，有的慈眉善目笑而不言，有的却如怒目罗汉，有的又垂首闭目似在假寐。

四人来到山脚下就看见了堵在前方的僧人们。

伊月那是本相罗汉阵。

雷无桀：（往前踏出一步）我来破阵！

萧瑟（永安王萧楚河）：你一个雪月城弟子要当众和佛门圣宗对抗么？

萧瑟瞥了一眼雷无桀，颇有些揶揄之色。

雷无桀：没事，这不还没入门么，而且我看大师兄还没到，等他到了我立马跑不就是了。

雷无桀鬼灵精怪的样子真不知道该说他天真，还是骂他蠢了。

无心：这可是九龙寺的镇寺神通，难破的很。

雷无桀：好不好破，试过了就知道了！

说罢雷无桀便直接几步跃入了本相罗汉阵中。

伊月三人就立在一旁看着雷无桀破阵。

萧瑟（永安王萧楚河）：你们觉得这小夯货，能破几个罗汉？

无心：大概一个都破不了。

伊月我也觉得如此。

本相罗汉阵，结阵之时，七人便如一人，一人便如七人，雷无桀此刻能不落下风，只因本相罗汉阵尚且只结了形，还未结意。

雷无桀打了这么久，仍没有被打倒，只能说是对手并未把雷无桀放在眼里。

就在此时，那中间一直闭目的和尚大觉禅师终于开口了，他沉声着让那个与雷无桀打斗的名为大怀的和尚入阵。

大怀轻叹了一声，退了一步，那六个和尚圈成了一个圆，将雷无桀围了起来。

伊月见雷无桀尚无性命之忧，再加上有无心和萧瑟盯着，应当不会有多大问题，于是她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始终坐地闭眼的大觉禅师，他很不对劲！

看似淡然的佛气之中却夹杂着点点黑气，大觉禅师除魔已成执念，如今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可是世间本无魔，即便要除魔，那也应该是除心中之魔，而非外魔，否则与魔何异？

另一边除了静坐沉思的大觉禅师外，那六个和尚几乎在瞬间都起身攻向了雷无桀，无心瞬间化成一道白影，将雷无桀扔出了法阵。

无心：寒山寺无心，前来破阵！

无心对着跃起半空的六人打出一掌，那六个和尚感觉到了危险，连忙躲开，落地之后却惊奇的发现，那一掌竟直破云海，拨开云雾见光明！

无心：大觉师父。

大觉禅师：无心师侄，许久不见。

无心：都说了许久不见，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你的这位师侄呢？

那六个和尚连忙做出防御的姿势。

只可惜被无心的天魔舞直接给迷了心智，看来这九龙寺的和尚武功确实不怎么样。

天魔舞据传是天魔膝下八女的群舞，是密教不传的邪术，据说八位魔女共舞之时，极尽妍态，妖娆至极，常人只见一眼便受蛊惑，便是前方有万丈悬崖，也会一脚踏下。

无心：大觉师父，你再不睁眼，你的师弟们可要死了。

大觉禅师：你又何必逼老衲！

无心：大觉师父，你话也忒多，你觉得你这些师弟们还能撑一炷香的时间吗？

大觉禅师冷哼一声，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随着大觉禅师一睁眼，被天魔舞困住的几个和尚便觉脑海中一片澄明，眼前那个如鬼魅般的无心越来越模糊，定睛看去，自己眼前哪有什么无心。

无心遥遥站在三丈之外，收了衣袖，笑着望向大觉禅师。

无心：心如明镜，诸邪不侵，没想到大觉师父的菩提心法竟已精进若此。

大觉禅师站起身来，身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淡然之感，那种淡然不是念几十年佛经就能修来的，而是真正悟道后的淡然，然而就在下一刻大觉禅师身上的肌肉瞬间暴涨，身形也高出一寸。

他一步一步朝着无心走去，每走一步，地面就会碎裂一片。

雷无桀：这是什么武功？

萧瑟（永安王萧楚河）：无坚不摧、万毒不侵、金刚不坏、至刚无敌，这是佛门十大绝学之一，金刚伏魔神通练到极致成就的金刚之体。

萧瑟难得神色严肃了起来，在他身旁的伊月也同样如此，目光犀利，仿佛只要无心出现一点点危险，她便会冲上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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