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算日子,再过几日就是她一万岁的生辰了。
她没什么亲近的人,隐雀又在鸟族不便上来,她不想像太微荼姚一般,弄个仙宴来庆祝,更关键的是,今晚她要干件坏事。
拎上前几日让雀灵准备的仙酿,主要是果酒,她自己什么酒量她自己清楚,到时候可别喝醉了,那就糗大了。
大摇大摆的往璇玑宫走去,一路上还特地让几名仙童看到,反正之前太微让润玉来结识她,现在“认识”了难免会来往。
穗禾踏进冷冷清清的璇玑宫大门,略微打量了一下这里的装潢,前世她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而这一世她还是第一次来这边。
没有仙侍,穗禾只能随便挑了个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就被一片波光粼粼迷了眼睛。
银白的鳞片在水中泛着微光,一片片鳞次栉比的排序着,像鱼儿缓缓的在水中摆动,周围有水花在跳舞。
再往上,一身白衣的人半倚着头坐在那,阖眼假寐,有一缕发丝垂在他光洁的脸颊上,随着风轻轻摆动,那丝丝微动,在轻挠着穗禾的心尖,叫她痒痒的,有些发烫。
雌孔雀都喜欢颜色美好之物,就穗禾是个例外,因为她自己是只白孔雀,所以她潜意识里对白色有一种情有独钟的偏爱,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
良久,坐着的人勾着唇吐了句,“可还好看?”
顺便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尾巴收了回去。
穗禾回过神来,忽略脸上灼人的温度,轻咳了一声,“还过得去。”
那白色就比她的白羽毛差一点点。
润玉含笑起身,向穗禾处走去,“能入公主贵眼,是润玉之幸。”
他目光往她身上流连,明明心中有十分的喜悦,可脸上只露出三分,“这算是你第一次来找润玉。”
穗禾看着他挑眉,浑不在意的绕过他往不远处的石桌上走去,“我好不容易来找友人喝次酒,你还要跟我翻个旧账?”
说着便把准备好的酒水放到桌上,摆好小菜杯子,抬手冲润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润玉扭头又把心尖的喜悦释放了一分,走到桌前,笑着还了个礼,“那润玉就却之不恭了。”
润玉把两人的杯中添满酒,示意穗禾先饮一杯,自己也拿起杯子,凑到唇边,把酒水饮尽。
喝完他有些诧异,“这是果酒?”
一般来找人喝酒都是拿上好的仙酿,不是顶好的烈酒也不会差那里去,所以他喝第一口时有种被骗喝假酒的感觉。
穗禾尴尬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鬓发,“穗禾酒量不行,若是喝多了,做出什么事来,往后万年吵嘴可都赢不了你了。”
润玉放下杯子,笑道:“那你还敢上门来邀酒,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就你心眼多。”穗禾白了他一眼,“今日是我万岁生辰,若是我一时兴起喝醉酒也是于情于理,殿下未上天之前答应穗禾的事还记得吧?”
润玉才知道今日是她生辰,略微思索她刚刚说的话,笃定的问:“你想去一趟栖梧宫?”
穗禾立马给了他一个孺子可教也的眼神,嘴上愤恨的说:“天帝护短,可那日的气我咽不下,不打他一顿我今后百年都睡不好。”
她停顿了片刻,看着润玉一脸笑意盈盈,又补充道:“你只需给他套个布袋,帮我背后敲他闷棍,不让他放大招,我装作醉酒打他一顿,不打死打残,也就吐几口血还我,你看可行?”
润玉越看越觉得穗禾可爱,嘴上答道:“既是答应的事,又怎会拒绝,只是……”
“只是什么?”乖乖,她都想好打哪了,他这时候要是变卦,她一个人去闹出的动静可就大了。
“只是你我都当了几千年的友人了,你还唤我殿下,不如往后殿下公主只是人前之言,人后我换你穗儿,你唤我阿玉,如何?”
穗儿?阿玉?
穗禾狐疑的看着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最近又做梦了?”
润玉带笑的脸一僵,咬牙笑道:“看来今晚只能你一人醉后出行了。”
“等等,不就是个称呼嘛,阿玉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今夜月黑风高……咳咳,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两个人影利索的翻进了栖梧宫的宫墙。
瞅准了旭凤睡的寝宫,两人一左一右迅速分开,润玉往窗户的地方饶过去,而穗禾则大摇大摆来到旭凤的门前,抬脚就往门上踹去。
“谁?”里面传来一声呵斥。
“讨债的。”刚刚顺手把了听也解决了,现在他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穗禾喊完,装作颠三倒四的走进去,直奔内室。
她还奇怪旭凤怎么没出来,结果绕过屏风一看,就见润玉站在那,地上倒着个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刚刚出声的旭凤。
穗禾瞪着眼睛看着一旁站着的旭凤,眼神询问着:这是那你干的?
下手都这么快的吗,她到嘴的嘲讽还没骂出去呢。
润玉抬手掩饰住嘴角的幅度,干咳一声,“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他冲着愣住的穗禾问了句,“还打吗?”
回过神的穗禾冲润玉点点头,“打。”
为什么不打,晕了更好,下手还可以再重点。
说完五指紧握成拳,抬手就往旭凤的眼睛上打去。
一拳加一拳,一脚加一脚,其中八成都是往旭凤的脸上招呼,还余下的两成则往旭凤的肚子打去,打得兴奋,总有些位置会偏些。
润玉就在一旁眉目含笑的看着,没加入,就是在看到穗禾下脚的位置时,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还好他在她出声前把人打晕了,不然今日之伤要是算到她头上,也算不共戴天之仇。
等穗禾把心中郁气泄了出来,地上的旭凤不仅口吐鲜血,只怕荼姚来了也得辨认上片刻。
穗禾呼了口气,心里喝了声爽,转头朝一尘不染风度翩翩的润玉说道:“走吧,出气了。”
“等等。”润玉止住了穗禾的脚步,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
“怎么了?”穗禾盯着瓷瓶,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润玉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对穗禾神秘一笑,“偶然得的小玩意,没什么大作用,就是可以让人身上的伤痕保持两百年不变罢了。”
润玉笑着把药丸给旭凤喂了下去,穗禾抱着手臂斜眼看他,“准备充分啊。”
果然还是那个黑心黑肝的润玉,早在这等着了吧。两百年,差不多就是旭凤涅槃失败去水镜的日子,他也不怕旭凤这个样子把他的小葡萄给吓死。
如果润玉知道此时穗禾在想什么,一定会大呼冤枉,他真的没想那么多,他真的不是为了锦觅,这药是他上次出主意时顺便弄的,天地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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