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琅嬅重新洗漱梳妆,嫔妃们都已经在东暖阁就坐了,琅嬅扶着莲心的手出来,一抬眼便看见如懿正拄着头打瞌睡,殿内三三两两说话的人也不少,赵一泰是个机灵的,赶紧出声提醒众人,
太监:赵一泰:皇后娘娘到!
众人赶紧起身,直到琅嬅在上位坐下,才正式行礼请安。也不是琅嬅不想将请安的时辰改晚点,而是历来如此,逢五逢十还要在请安后赶着时间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改来改去的,到时候反而容易出错。
嫔妃: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富察琅嬅:都起来吧,赐坐!
富察琅嬅:如今天冷了,你们也要多注意保暖,早上出来雪天路滑,脚下也多注意些。
嫔妃:高晞月:娘娘慈爱悯下,是我们姐妹的福气,多谢娘娘关怀!
听了晞月的话,不知怎么的,琅嬅觉得滤镜有些厚重了,她这明明是没话找话,纯属尬聊。但还是一脸关心道
富察琅嬅:晞月你原是最怕冷的,果然现在看你,连风毛的衣裳都穿上了。这若到了正月里,那可穿什么好呢?
高晞月捧着手里的紫铜花篮小手炉一刻也不肯松手
嫔妃:高晞月:娘娘是知道我的,一向气血虚寒,到了冬日里就冷得受不住。整日里觉得身上寒浸浸的,只好有什么穿什么罢。
琅嬅叹了口气道
富察琅嬅:你年纪轻轻的,也该好好保养着。如今不比在潜邸的时候,什么好太医没有?尽着你瞧的。好好把身子调养好了,冬日才好陪姐妹们说话。
又唤了莲心上前,道
富察琅嬅:本宫记得长春宫的库房里有一件吉林将军进贡的玄狐皮,皇上前儿刚赏的,你去取了来给贵妃。明儿叫内务府做件保暖的衣裳,贵妃暖了身子就不枉费了。
关心完贵妃,也不能冷落了其他人,
富察琅嬅:纯嫔妹妹,如今天冷,三阿哥人小,还不会说话,等请安结束你就往协芳殿走一趟吧
纯嫔听了这句话,满心里感激,急忙福身谢恩应下。
当然纯嫔也知道皇后给的时间最长也就半个时辰,但难得能见儿子,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非要得寸进尺,得罪了皇后,下次连这半个时辰都不会有。
倒是金玉妍不敢寂寞,出言问道
嫔妃:金玉妍:娴嫔姐姐,臣妾听说皇上御笔写了一幅字给了姐姐,您让内务府做成了金漆匾额挂在了翊坤宫的正殿里,不知可是真的?
嫔妃:金玉妍:皇上对娴嫔姐姐果真宠爱,这可是独一份的恩宠呢
如懿面色平静,并不将金玉妍放在眼里
嫔妃:如懿:哦?皇上厚爱罢了。只是嘉贵人倒是消息灵通
嫔妃:金玉妍:娴嫔娘娘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主盯着你似的。
嫔妃:金玉妍:您身边的阿箬姑娘可是在内务府耍了好大一通威风,臣妾想不知道都难呢
富察琅嬅:好了,口舌上都收敛些。嘉贵人,皇上的行为岂是我们能议论的?
富察琅嬅:时候不早,本宫就不多留你们了
嫔妃:是,臣妾告退
倒是高晞月骤然听了这个消息,很是不满,到底留了下来
嫔妃:高晞月:皇后姐姐,臣妾不服,哪怕皇上要赐字悬匾,那也是该先在皇后姐姐和本主宫里,哪里就轮到她了?
琅嬅重新让人添了热茶,温声宽慰道
富察琅嬅:你呀,还是毛躁,一点小事也值得大动肝火?
富察琅嬅:皇上待你也好啊,皇上亲封的唯一贵妃,不比那区区一副字来得实在?
高晞月明显有所松动,只是到底还是不甘心
嫔妃:高晞月:可臣妾不想输给她,我倒不信了,皇上御笔而已,一块匾额就这么难了。
富察琅嬅:就知道你沉不住气,只你找皇上要了,不是拾人牙慧吗?
高晞月被琅嬅这么一问,倒是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来反驳,好在琅嬅也没继续逗她,而是领着人到后殿和璟瑟一起用早膳。
等贵妃出了长春宫,早把这事抛之脑后了。
但贵妃不求,也总会有其他人在皇帝面前提起,金玉妍素来在皇帝面前也是心直口快,趁着皇帝高兴的时候就略带点醋意将事情说了,而皇帝大抵也觉得只单赏一人,把其他人落下不太好看,最重要的是连皇后都落下了,皇帝登基第一年就如此,前朝后宫难免会多想,也不利于皇后管束后宫的威望。索性隔天批完折子,就连写了十一副大字,命人送去内务府做成匾额送往各宫。
虽然过程有所不同,但结果还是和刘琅嬅记忆里的发展一样。
这一日,非五非十的,琅嬅正坐在梳妆台前任宫女在她头上和脸上施为,赵一泰请示过后走了进来
太监:赵一泰:娘娘,皇上让敬事房传了口谕,南府白氏,着封为玫答应
听了这话,琅嬅依旧垂眸挑着桌上的首饰,问道
富察琅嬅:皇上可有安排宫室?
太监:赵一泰:没有,内务府主事太监秦立正想问娘娘如何安排呢
富察琅嬅:知道了
白蕊姬出现,看来是太后着急了。
富察琅嬅:那就把永和宫的东配殿收拾出来给她住吧
也不是琅嬅不想将人安排在其他地方,只是白蕊姬是太后的人,离得近了容易生事,她可不想管对方惹出来的事,弄到东六宫去,有点什么事她没能及时处理就很正常了。
富察琅嬅:提醒一下仪贵人,离这个玫答应远点,免得被人当了筏子
毕竟东六宫原来就住了三个嫔妃,纯嫔,仪贵人,婉常在,婉常在就是个透明人,纯嫔位份高,有孩子,但仪贵人是琅嬅婢女出身,身上天然就打着长春宫的烙印,难免白氏会将主意打到她身上。
赵一泰似有疑问,但见琅嬅没有再说的意思,也就奉命下去了。
富察琅嬅:莲心,慈宁宫那边可有消息?
宫女:莲心:娘娘,前几日皇上给太后请安,两人似乎谈得不甚欢喜,之后几日皇上皆以政事繁忙为由来去匆匆
富察琅嬅:那就怪不得了
眼看着养子对她不过面子情谊,依靠不得,太后自然不肯坐以待毙,所以才要谋划着以权力作为自己的盾牌。
不过这后宫最好还是要乱上一阵,让皇帝看看她这个好养母的本事是如何厉害的。
才会站在她这一边给她这个皇后撑腰,毕竟不论是辈分孝义还是身份,甄嬛这个太后都是天然要比她这个皇后来得更加游刃有余的。
琅嬅一身月白色刺花卉的氅衣,脖子上系着白色的龙华,旗头上的首饰也以简单轻盈的通草绒花为主,自从琅嬅成了皇后,除了一些正式的场合有特制的规制,其余时候都是以这样不喜奢华的形象出现,但看着简简单单的装扮,其实并不比金玉妍那满头珠翠来得便宜,毕竟是一国之母,内务府送来的穿用都是最好的一批。
按照刘琅嬅的话说,叫低调的奢华。
因为琅嬅身体力行的地奉行着节俭之道,宫中嫔妃用度也都有所顾忌,一时之间,一应花费倒是慢慢减了下来。
皇帝看着账本,倒是很满意皇后的手段。
不管怎么说,在先帝新丧,皇帝地位不稳的情况下,还是要立立人设,做做秀的,没看皇帝自登基以来都对老臣颇为优待,作风更是兢兢业业,颇有明君之志,但他实际上是个什么人,琅嬅还能不知道吗?
喜好奢靡享受,好色风流,弄权,好(hao,四声)名声,农家乐审美,刘琅嬅的记忆里对他基本上都是负面评价,虽然可能因个人喜好而有失偏颇,但以上种种皆可说明真实的皇帝远非他如今表现出来的好说话。
琅嬅觉得夫唱妇随,自己也该和皇帝学学这做戏的本事。毕竟对方可是整整忍了十三年才借着她这个皇后的死重拳出击露出真面目的狠人。
在长春宫东暖阁看到前来请安的白蕊姬,琅嬅笑得颇为玩味,这次倒是没等到几日后才隆重登场?
琅嬅不知道哪里是白蕊姬不想,而是皇帝的意思。
没了慧贵妃那场睥睨众生的琵琶秀碾压,皇帝自然不觉得白蕊姬有没什么可怜可爱的,何况皇后对他有心,皇帝也不想落她的面子。
所以虽然白蕊姬的撒娇卖乖有些意思,但皇帝还是当天就叫人搬进了后宫,而不是留在乾清宫随侍。
嫔妃们闲坐着饮茶,莺声燕语,倒也说得极热闹。白蕊姬因为还未名正言顺,便只站在殿中等着给琅嬅行完礼数以示正统。
仪贵人忍不住道
黄琦莹:这谁啊?我怎么没听说宫里有了新人?
这下连近来一直沉默寡欢的纯嫔都奇怪了,便问
嫔妃:苏绿筠:我明明记得昨夜皇上是没有翻牌子的,这位难道是乾清宫的宫女出身?
金玉妍很是无畏地翻了个白眼
嫔妃:金玉妍:你瞧她那样,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谁知道哪个犄角疙瘩出来的?
众人正说着,只听里头环佩叮当,一阵冷香传至,众人知是皇后出来了,忙噤声起身,恭迎皇后出来。
琅嬅扶着莲心的手,行走间沉稳安闲,自有一股安定神气,镇住了殿中浮躁心神。往正中椅上坐下,吩咐了各人落座,方静声对着白蕊姬道
富察琅嬅:既然皇上已经册封了,就按规矩来吧,行了礼也就名正言顺了
因着琅嬅吩咐,众人也不敢在这个过程中多嘴,只心里是更加好奇了。
等对方行完跪拜大礼,琅嬅又做着样子抿了一口对方的敬上的茶水,茶水是长春宫准备的,白蕊姬从宫女手上接过也只能碰到杯托,倒是不用怕对方借着敬茶做什么手脚。
富察琅嬅:这便是白妹妹了,起来吧。莲心,赐座。
莲心在海兰之后添了一张椅子请白蕊姬坐了,又命人添了茶水,金玉妍见不得对方不慌不忙端着的那个劲儿,转头吐槽道
嫔妃:金玉妍:还以为是什么绝色佳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琅嬅一个眼神过去,对方才止住了话头
富察琅嬅:这位是南府白氏,今早刚刚册封了玫答应,以后咱们也能多个妹妹说说话
慧贵妃攥紧了手中的绢子,忍不住低呼
嫔妃:高晞月:南府?那不是——
富察琅嬅:晞月!
琅嬅对着高晞月无声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再说。
倒是嘉贵人眉心微曲,嫌恶似地掸了掸绢子
嫔妃:金玉妍:乐伎是什么低贱身份?来日在这里与我们平起平坐,是要和我们闲话南府里的哪个戏子有趣呢,还是她穿上哪身乐伎的衣裳弹起琵琶来最勾魂?
琅嬅脸上一沉,已带了几分秋风落叶的肃然之气,
富察琅嬅:好了,不管怎么说,皇上既然册封了玫答应,那她便只有一个身份,前尘往事不必再提,说多了皇上脸面上也不好看
众人赶紧起身应是,
嫔妃: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这一句接一句的,白蕊姬倒是想说些什么,但琅嬅直接叫人散了,只留下高晞月这个贵妃一起用膳。
丝毫不管白蕊姬和如懿套近乎的行为。
晞月性子单纯,倒是和璟瑟颇能说到一块去,琅嬅有自己的事要忙,也乐得璟瑟多和她接触。
与其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还不如是高晞月呢。对方虽然不聪明,但也是正经的闺秀,诗词歌赋,音乐上的学问都是不错的,让璟瑟跟着熏陶熏陶,也能更好的把准他皇阿玛的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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