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两面

“至尊宝！”

瞳祭前脚刚走，紫霞就来了。她手持宝剑，风风火火地赶来，见至尊宝昏迷不醒。她愣了愣，捂住嘴，颤声道:“至尊宝……”

她扶起地上的至尊宝，拍拍他的脸，“至尊宝……至尊宝你醒醒……”

朱悟能几人沉默地看着，远处的孙悟空也久久没有言语。也许他在思考，是该回至尊宝身体里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

想着，他抬眼看向云玖，正好与她的眼神对上。两人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不过一瞬间，他就转了个身，驾着筋斗云腾飞而走，原地只余下一片云气。

“大圣……”

云玖抬手，却又无力地放下，睫毛颤了颤，眼前一片黑，昏了过去……

魔界入口处。

瞳祭怎么也想不到，祁宵竟然亲自来找他了。

男子一袭玄袍，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霸气，以及那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君凰面对忽然到来的祁宵，心里一颤，不自觉地躲在瞳祭身后。祁宵冷笑，薄唇轻启，“看来是有了靠山啊。”

此话一出，君凰心口剧烈疼痛起来，“啊！”

她抬手抓住衣服，忍不住躬身呻.吟。瞳祭回头，皱眉，心里也跟着难受，“凰儿！”

君凰额头冒冷汗，跪倒在地，朝祁宵求饶，“神尊……饶命……我，我错了，我错了。”

瞳祭眼底划过一丝杀意，转身盯着祁宵，“你想怎样？”

祁宵抬眸，看了瞳祭一眼，就在那一瞬，君凰身上的疼痛减弱，她才得以喘一口气。瞳祭趁此时环住她，“凰儿……”

“看得出来，魔尊对本座这属下倒是情有独钟。”祁宵言语极淡。

“你到本座魔域，就是来说这个？”瞳祭并未理会祁宵的话。

“魔尊果然爽快，本座听闻魔尊正在炼制虚魔九令，可是取回的枇玄果只余一半，根本不足以淬炼虚魔九令。”祁宵有些惋惜。

瞳祭垂眸，“那又怎样？”

“很巧，本座这儿倒是仅剩一个枇玄果。”祁宵大手一挥，散发金光的果子浮在半空。

身后的冥九辛几人一见，纷纷看向瞳祭，待他发令。

瞳祭自知这祁宵的本事，并未硬碰硬，而是耐心下来，“条件。”

“上古晶石。”

两人的对话虽然简短，但瞳祭也是听懂了其中的缘故。他有些惊愕，“这上古晶石已经被女娲娘娘练成补天石，你都寻不到多少，何况我？”

“魔尊手下尽是人脉，相信不多时，定会助本座寻回一些。”

瞳祭一歪头，“你找到了多少？”

“不多，包含混世四猴的孢子晶体已经被尽数找到，只是那孙悟空的晶石还散落在东海各处。东海与魔族向来不和，这几年来与之争夺东南北四海更是战乱不休。本座相信凭魔尊的手段，这海底应该有不少潜在的帮手吧。”祁宵说着，面前的枇玄果飞到瞳祭面前，“不知魔尊意下如何？”

“…………”

瞳祭看了看面前的枇玄果，又望了望怀里虚弱的君凰，道:“你何时解除凰儿身上的咒术。”

祁宵笑了一声，似乎是没想到瞳祭居然会这么说。他转身，面对他们，“若是魔尊同意，她身上的咒术即刻消失，本座说话算话。”

瞳祭犹豫了几秒，抬手接过枇玄果，恰逢此时，君凰身上忽然飞出一道黑光，被祁宵一手擒住。

他轻笑:“那么就请魔尊遵守盟约……否则，您的心上人可就要受苦了呢。”

“…………”

瞳祭握紧了手中的枇玄果，不语。再抬眼时，祁宵已经不见了。

云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迷茫地望了望四周的奇景。此地是如此的美丽:到处放射着明媚的阳光，炫耀着五颜的色彩，飞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飘荡着令人陶醉的香气。

这是绿的世界、花的海洋。

几只蝴蝶飞过云玖的上方，落在花丛里，翅膀张张合合。微风拂过，彩蝶升空，又在云玖面前飞舞。

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活泼的彩蝶便落在她轻抬的食指上。云玖睫毛颤了颤，“真好看。”

“很漂亮吧？”春风拂过，带来空灵的女声。

彩蝶因风而动，翩翩起舞，飞向远处。云玖起身，环顾四周，心里十分疑惑。

“这仙境和外面的现实比起来如何？”那空灵的声音又响起。

云玖眨了眨眼，又转了一圈，“是谁？”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傻孩子，再转就晕了。”

云玖急忙转身，正见，面前立着一名身着白纱的绝美女人。女人看上去约摸三十多岁，除一头黑发外，全身雪白，容颜绝美异常，只是肌肤间少了一丝血色，像羊脂玉一般晶莹剔透，整个人仿佛笼罩在烟雾之中，看不真切。她发饰上没有多过装饰，只是额间挂着一颗玉色挂坠。女子神态温和，肌肤洁若冰雪，温和的眼神里带有怜悯众生的慈悲。

可惊的是，她的下身竟是一条长长的蛇尾，蛇尾为碧绿色，鳞片散发淡淡的青光。

云玖忽然反应过来，行礼，“小辈拜见女娲娘娘。”

女娲轻抬手，“快起来。”

“女娲娘娘……”云玖张口想问些什么。却被女娲先一步止住了，“嘘……先别说话。”

她温和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她拉过她的手，领着云玖观看周边的美景。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好一副和谐的仙境。

女娲边走边问，“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云玖点点头，“很漂亮。”

女娲叹了一声，“这里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这里以前……是一片火海。”

云玖顿住，“火海？”

“恩。”女娲说着转身，笑容有些不自然，“一片因我而起的火海。”

云玖惊了，“女娲娘娘。”

“嗯哼……”女娲扬起嘴角，“你应该看见我儿子的样子了，被吓到了。”

“您，您儿子？”

她点头，有些俏皮，“就是悟空啊，这孩子……是补天晶石中的幸存者……”她眼里有些泪光，她抬起手，“那时我抱着最后一块晶石……我的眼泪滴在他身上……我看见……晶石里孕育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生命……”

她放下手，“可是……他吸收日月精华的同时……也被天地间太多浊气所污染，恶性的一面多于善的一面。”

她言语有些愧疚，“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孤独且好胜……也特别好战，可以说他是为战而生。”

云玖垂眸，再抬起时眼底一片迷茫，“女娲娘娘，大圣为何会时而变成至尊宝？他现在又……又脱离了至尊宝的身体……他会怎样？”

“那是他的妖身，脱离也许是为了更好的战斗，至于至尊宝……是西行路上他的另一面。”她转身。

“我不是很明白。”云玖跟上去。

“我懂你现在的心情，且听我慢慢道来。”女娲安抚道。

“…………”

“记得我刚才说，悟空恶性一面高于善性，一直如此，恐无法修行……所以当初为了能更好地西行，所以我们封住了他的意识，为悟空注入了一丝灵性代表纯善的至尊宝，二人就此绑在一起。”

“之后遇到紫霞仙子，他的情劫……该说是至尊宝的情劫吧，他与至尊宝共用一体，便一直以为自己是他。”

“那至尊宝？是什么来历？”云玖想了想，开口。

“他本是天界圣果，采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生。正因他秉性淳善，这才将他注入悟空体内……不想，入凡尘一趟，他有了自主意识，陷入了情劫，虽然紧箍圈可以遏制住他的意识和悟空的法力，但是……”女娲说着，看向云玖的手腕，道:“却阴差阳错地被你摘了下来……也算是命中注定吧。”

云玖一脸懵逼，至尊宝是果子啊，这是果子成精了？！难怪他说自己没遇见紫霞之前人生都是黑暗的……

云玖咳了了一声，“女娲娘娘，那现在至尊宝脱离了孙大圣，该怎么办？”

女娲微扬唇，“你想如何？”

我……

“呃…… 我和孙大圣还没完成任务，那，那什么祁宵还没抓回来……”

女娲听到祁宵的名字后忽然垂眸，叹了一声，“那祁宵是个可恨的，亦是个可怜的……他所吸收的戾气与悟空相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悟空比他幸运罢了。”

“那还要杀他么？”云玖询问。

女娲看了她一眼，摇头，“我们从未想过杀他，是你姑奶奶想杀他，但未果。任何人，任何生物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但他性格极端，若真要为祸苍生，那就抓回来将极恶之灵封印，好好教导便是。”

“……”云玖。

云玖瞬间觉得女娲背后忽然绽放出一道柔和的光。

这是圣母么？

云玖忽然膜拜的眼神，后眉眼弯弯，“娘娘大仁大义实在让人敬佩，不若您去把祁宵抓回来？”

“咳……”女娲轻咳一声，道:“我早已不过问三界的事，只是在此修行，若三界没有到生死存亡之际，我还是不便插手……况且……这是你和紫霞仙子犯的错咧，你和悟空，至尊宝都难辞其咎。”

我……

云玖百口莫辩，又为难:“可是大圣现在走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走。”

女娲摸了摸下巴，作思考状，一抬手，“哦，也许是他害怕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你第一次见到他的妖身是不是吓到了？”

“是啊！吓得都不敢动了！跟个傻子似的！”云玖一拍手应和道。

女娲一副了然的样子，“那就是了，也许是他怕吓着你，所以走了。”

云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别骗我，平常他吓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怕我吓着？我倒觉得他还怕他吓不到我呢。”

“…………”

女娲顿了顿，轻笑一声，道:“悟空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长得奸诈，人还是好的。”

→_→你这么背后说猴坏话真的好？

“呵呵……”云玖尴尬地笑了一声。

“……去找他吧，你们大家的路还很远，一定要相互扶持啊。”

“我怎么感觉您在交代后事？”云玖懵逼。

“…………”

“就是去找他，他也不一定会回来……”云玖嘟囔。

“如果是你去的话他或许会回来。”

云玖不可思议地抬头，“我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女娲指了指她手上的紧箍圈，“他若不听话，你可以把紧箍圈戴在他头上，到时候……”

女娲的表情渐渐变成一种恐怖的姨母笑，云玖看了心里一片冰凉，“娘娘，这，这不妥吧，我，我靠近他都成问题……”

女娲泄了气，“也是，不能逼迫这猴子，他脾气太臭。”

她说着又瞟了云玖一眼，摊手，“好吧，那我就帮你们一把，把紧箍圈套在他头上，倒时让金蝉子念咒，保不准他就会回来的。”

云玖愣了一下，脑海里回忆起那家伙揉脑袋的样子，扬起笑容强撑，“不得不说，这紧箍圈摘下来，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呢……”

云玖唇瓣动了动，握紧了手上的紧箍圈，“不，不了娘娘，不若我去试试，也许他可能真能听那么一两句……”

云玖虽然也没有多少信心，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女娲眯了眯眼，“那刚刚你还不肯？”

云玖低下头，“我只是有些害怕……大圣不是以前的大圣了。”

女娲安慰道:“不会的，悟空永远是悟空，这就好像人间有句话叫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

“…………”

云玖:→_→话糙理不糙。

不用多时，云玖已经习惯了这位女娲娘娘的戏精本质。

“那娘娘……我就先回去了。”云玖刚想告别。却被女娲拦住，她一脸和善，“好孩子，我帮你。”

“啊？”云玖懵逼。

正在这时，女娲一个蛇尾扫过来，云玖瞪大了眼，“啊！”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云玖条件反射地坐起来，见白渊坐在床榻前，捂着脸幽怨地看着她。

唐玄奘和二郎神、朱悟能、沙悟净四人同情地看着白渊，摇了摇头。

→_→妈蛋！神仙叫人起床就可以这么任性么？还得吓起来？！

“呵呵呵……哥，你怎么样？”云玖傻笑着抬手就想安慰一下他。

白渊眯了眯眼，甩下手，“我滴个亲娘，我跟你这是有多大的仇恨？亏我还让杨戬来帮你渡劫呢。”

→_→帮我收尸？

云玖瞟了一眼床边的杨戬，嘴角抽搐没有说话。

“琭琭。”白玖轻推开众人挤到床榻前，关切道，“怎么样？好些了？你就是渡劫累着了，回头给你做点补汤啊。”

云玖点头，就在这时，敖苒也挤进来，眼睛亮晶晶的，“琭琭醒了？！”他坐在床榻边，打开折扇摇了摇，风流倜傥，“琭琭，知道我是谁么？”

云玖顿了顿，看了白玖一眼，道:“东海龙太子？！”

敖苒一拍手，折扇给云玖扇了扇风，“我就说姑侄女能一眼看出来吧！”

“…………”

“…………”

“不过琭琭，日后你可就得改名叫姑父啦！”敖苒一脸自豪。

白玖很是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云玖则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姑奶奶，紫霞仙子和至尊宝呢？”云玖才想起那日出现的紫霞仙子。

“他们在另一间房，别担心，没事的。”

云玖点点头，白玖又说道:“琭琭，东海有一群魔兵在附近扫荡，似乎在寻找什么，为了以防万一，我和敖苒得去一趟东海。”

云玖还未回话，唐玄奘又道:“哦，我和悟能悟净先赶路，琭琭，你去把悟空叫回来，你现在有紧箍圈，为师手无寸铁，奈何不了他，你别叫我去哦。”

“…………”

→_→合着我皮厚，耐打是吧？不然干嘛都叫她去？

朱悟能又补了一句，“琭琭，不要骂大师兄，大师兄最讨厌这样的。”

沙悟净又补了一句:“琭琭，不要阳奉阴违，大师兄最讨厌这样的。”

→_→意思是夸也不行，骂也不行？要那要怎么做？（╯‵□′）╯︵┴─┴

杨戬这厮又嘴贱一句，“琭琭，如果你要死了，记得千里传音，我家哮天正缺骨头啃。”

“滚滚滚滚滚！”云玖白了他一眼。

几个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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