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琦（4）

“很好，你挺上道的嘛。”能看出来一号对他表示赞赏，“既然这样我就不开了，反正工具是共用的。”

林浩志依然没有说话，他在盘算计划的细节和关键时间点。一号接着说:“今天的行动内容稍微有点不一样。七号，你知道失魂症吗?’

“听说过，怎么了?”林浩志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今天想试试，能不能单纯用技术搞一个出来。”

“搞一个什么?”林浩志疑惑不解。

“失魂症啊，说不定还能看看人类的大脑在数据层面上是什么

又是笑脸。林浩志血往上涌。他把人当什么了?他知道一号的技术深不可测，但没想到他居然走火入魔到了这种程度，这是个恶魔。

林浩志感觉自己在冒冷汗，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现在就有一个办法把这个恶魔扼杀在摇篮里，只是他还在犹豫。

他强装镇定，问:“为什么是这家?”

“随便选的，我写了个小程序，摇了个号。”一号的文字给人感觉冷冰冰的“她运气不好

她?是个女的?林浩志一边思考一边操作入侵工具，防护系统破出一个小口子，林浩志顺藤摸瓜抓到了主机权限的密码，这家的信息瞬间变得透明。

是江小琦，林浩志愣住了。这个女孩他认识，在某个已经差不多被埋葬的梦里，他们俩还挺熟。

江小琦是他弹钢琴时的学妹，天赋还蛮不错的，她经常去听他的独奏会，谢幕时会给他送上鲜花。林浩志还记得那时她亮闪闪的大眼睛和略带羞涩的笑，现在想起来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当然，他病了之后不再弹钢琴，也默默淡出了以前的圈子，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没想到今天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林浩志心里好像灌了铅，连呼吸都感觉很困难，因为这下子他非出手不可了，只是他不确定时间能不能对得上。

“嗯?她还会弹钢琴?成绩还不错的样子。”一号也在看资料，只不过他不可能认识江小琦，“可惜，她再也弹不了钢琴了。”

再也弹不了钢琴了。林浩志的脑子“啥”的一声炸了。他不受控制地点下了那个本来应该在十分钟后才点下去的按钮，埋藏在入

侵工具中的病毒瞬间扩散，数据乱流席卷了一号和林浩志自己。

一号最后留下的依然是字符，只不过这次不是笑了。他不明白这个病毒是怎么躲过他的检测，悄无声息地爆发的。

林浩志当然明白，病毒是他埋的。他用一号留在他亚空间里的那个后门程序改造成病毒，瞒过了一号的眼睛。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一句话而失控。本来他计划好了，十分钟后他会引爆病毒，同时根据他的定时设置，护理舱会强制让他下线，这样，-号会因为短时间内大脑被过量的数据侵入而变成失魂症患者，他自己则会卡着几毫秒的延迟强行退出亚空间。这个计划会解决一切问题。

只是，他到最后还是放不下那个他决心要埋葬的梦。

啊，好想弹钢琴。数据乱流的肆虐之下，林浩志的大脑渐渐变得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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