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房主前日与一黑衣女子签下租房契约。
不想黑衣女子竟耍诈修改契约,至使房主竟在不知不觉中,把祖产无偿卖了。
愧对祖宗的屋主,双眼一翻、双脚一软,咕咚一声倒在湿湿的地上,就这么一命呜呼,变成鬼跟祖宗十八代磕头道歉去了。
闲人:“你、你、你这个——你这个恶婆娘!竟然害死屋主,真是没血没泪,冷血到极点!”
房客抱住屋主的尸首,边哭边骂,却对黑莹无可奈何。
她把人活活气死,竟然很是得意,收起纸张放回袖子里,衣衫颜色流动,两幅优雅的飘啊飘,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到人们被房客哭声吸引,群聚过来询问,从房客口中得知黑莹的恶行时,地上的水已经被晒干,只留下晶晶亮亮的细小颗粒,竟是盐粒,而且还是海盐。
人们知晓后,赶忙奔相走告,相互提醒该要小心。
但是,这时已经太晚了。
委托黑莹仲介房屋与土地的人与非人太多,都被同样的手法,拿走原本属于自己的土地,连栖身的地方都被夺走。
已经租了,或是买了的人与非人,也收到黑莹警告,限时第二天就要卷铺盖搬走,翻出的合约,都与当初签的不同。
原本受害者们商议,不搬就是不搬,硬要留下来。
但是,到了第三天,无论屋前、地前或是坟前,都来了外地的人与非人,拿着跟黑莹签好的约,硬是把原来的人与非人赶走,粗暴的把家具或棺材丢掉,迳自住进砚城里外。
顿时,城里城外多了好多好多,外地来的人与非人,有的安分有礼、有的气焰嚣张,闹得原本的住民们人心惶惶、鬼心慌慌。
被赶出住处的人,把家当搬到四方街广场,餐风露宿的很是可怜,附近店家于是送来食物跟被褥,酒店还免费让出房间,让无家可归的人可以洗热水澡、睡个好觉。
但是人数实在太多,店家里挤不下,民居也开放,让人们挤一挤。
住在祠堂里的鬼们也共体时艰,让被赶出坟、抱着自个儿墓碑的鬼,到祠堂里分点后人的香火。
人与非人都过得辛苦,搬进砚城来的外地人、外地鬼、外地妖则愈来愈多。
*
油菜花说到这里就停了。
蓝念静默了一会儿,环顾四周千万株油菜花,每一株接触她目光的油菜花,都幸福得绽放再绽放,顿时鲜黄浓艳。
蓝念字柔:“这件事发生有多久了?”
闲人:“已有七日。”
油菜花们齐声说道。
蓝念字柔:“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她语气中没有指责,却有一丝丝失望。
油菜花们自责不已,瞬间凋零枯萎,倒伏在地。
蓝念字柔:“我是雪府的主人、砚城的城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迟了七日才知晓。”
蝴蝶跪在地上,几乎要埋进枯萎的油菜花中,金丝冠垂得低低的,黑色带红的翅膀因恐慌而褪色。
闲人:“是人与非人都体恤姑娘有伤,所以忍着不敢说,更不敢来通报。”
薄薄的翅膀颤抖不已。
蓝念字柔:“是不敢,还是不信赖我了?”
蓝念叹了一口气。
轻轻的一口气,却比凛冽的北风,让花木们更承受不起,原本绽放的花朵、含苞的花蕾、抽芽的绿树,纷纷因为自责而凋零,庭院原本欣欣向荣的春景,竟又变成萧瑟的冬景,入眼皆是枯败。
还好,晓星尘及时说话。
晓星尘:“大家是疼爱你,并不是有意欺瞒。”
他把水晶杯凑到润软的唇瓣旁,喂着蓝念再尝一口蜜。
晓星尘:“别怪他们,我也有错,都陪着你休养,外头发生什么事情却不知道了。”
嘴里尝着蜜,又听晓星尘自责,蓝念唇上才漾出笑,手贴着晓星尘的胸口绕圈。
蓝念字柔:“你哪里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个黑莹,坏了我们今日的兴致。”
所以——海妖必须死。
蓝念垂落的绸衣一挥,鲜黄的颜色就洒遍四周,枯萎的油菜花们又重拾生机,纷纷直立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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