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盘腿坐下,就坐在皇帝身旁,京师的紫禁之巅。
太和殿。
皇帝还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左右为难的神色逃不过萧辰的双眼。
沉默许久,这个让皇帝难以启齿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跟黄莹已经拜堂成亲,但是你最好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
“哦。您说。”
萧辰似乎早料到他找自己来不单是提醒,更多的是恫吓。
果然,事情还是往他不期望的方向发展。
还是和自己的妻子黄莹有关。
虽然他们见面总会吵吵闹闹,可是她就是自己这一生最珍视的那个女人。
唯一的一个。
在青龙会里也有不少女人跟他要好,可是她们在萧辰眼里,只不过是搭档罢了。
感情这东西就是这般让人难以理解。
萧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三心二意,四处留情不是他的作风。
皇帝盯着萧辰,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可知自己的运气有多好?”
萧辰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运气?
细想开来,他这一路固然风波不断,却总能化险为夷,靠的岂非就是运气?
皇帝又说,“不但青龙会里有人罩着你,江湖上也没人敢与你为难,这一切你都不曾怀疑过?”
“你查访数月,命案频生,而你自己却毫发无损,不是运气是什么?”
萧辰点头称是,“没错,我想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皇帝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问道:“你倒是说说看。”
“其中怕是少了圣上的斡旋,我早死千百回了。”
皇帝淡淡道,“这只因为我想弄清楚几件事。”
“那几件事?”
“移花宫的至宝‘碧血照丹青’究竟会是谁偷的?你父亲以及多位武林高手惨死的真相?还有就是百年前那桩悬案,究竟是为何?”
“最令人费解的是藏在皇宫里面的‘纯阳无极剑’也失去踪迹。”
“皇宫大内高手如云,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萧辰惊讶万分,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
若是查不出来,牵连的都得杀头。
据萧辰所知,这柄“纯阳无极剑”,可是昔年风神的佩剑,不知为何却被藏在禁宫里边。
“这桩桩件件都是这一年间所发生的事。不光震动朝野,更是远及八荒。”
皇帝这话说的没错。
能够干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一定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或是组织。
要知道单论皇宫被盗案,放眼天下,能闯过重重禁军,十多处暗卡,从内廷里偷出一件东西而不被抓,这样的人屈指可数。
萧辰找不出有这样的人来。
但是一个念头却在他心间忽然闪过,“怎么看起来像是青龙会的作风?”
他知道皇帝也在怀疑它们与青龙会或许有关联。
“天底下有这个实力的并不多,有胆子有动机做这些事的,我想最可能的就是青龙会。”
皇帝还是说了出来。
青龙会也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莫说是在皇宫里面偷一件兵器,就算是取皇帝的头,也不会太困难。
萧辰还是摇摇头,“不对,虽然有嫌疑,但是江湖里一直以来就存在多个神秘的组织。”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在说,它们也有可能,只是缺少确凿的证据。”
说是青龙会干的,他们也没实据,都是猜测。
“纯阳无极剑,怎么会在皇宫里呢?”
萧辰的好奇心,就是不死心。
甘冒杀头的罪名,也要问一问。
皇帝没有生气,反倒说,“还是与那道石壁剑痕有关。”
萧辰猜出七八分,也就不打算问下去,毕竟这里头关乎皇家颜面。
皇帝看起来和善,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萧辰总归还是得小心些,无形之中冒犯天威,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萧辰还想多活些日子,更何况他还指望能顺利成为青龙龙首呢!
在青龙会里,谁都会有他这样的小心思。
皇帝之前说能助他上位,当然也能瞬息翻脸,天大地大,他皇帝的面儿还是大一些。
“主事者非凡要有严密的计划,还得有可靠的下属去执行。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这显然是团伙作案。”
萧辰转移话题,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这也是他的托词。
皇帝身为一国之君,成天里面对的阴谋诡计,可有不少。
萧辰再有能耐也只能憋屈着,他得装傻才行。
他知道眼前这个皇帝,比先皇可是精明能干得多,手底下的能人异士,暗中不知把手伸向多远。
恐怕就连他萧辰一晚上上多少趟茅厕,皇帝都能知晓。
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慌,萧辰在这大殿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经过深思熟虑。
皇帝对萧辰的话不敢苟同,“若说没有谁能办到,可是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只是我们还没有任何线索而已。”
“同样的一种情况,绝不会出现第二次。犯案的人藏身在哪里,也只有派卫天鹏去查看。”
“卫天鹏?是不是六扇门总捕头,天下第一神捕?”
“你也知道他?”
“我还不算瞎,所以认得的人也不少。”
萧辰有些得意,对于武林中人而言,名捕和巨盗都是想不出名都难的人物。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萧辰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个残酷的人。”
“你错了,他非但不是残酷的人,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善良得多。”
“他眼里只有公正,国法如山,像这样的人也是可爱的。”
萧辰脸色不好看,“像卫天鹏这样残忍杀害自己亲生哥哥的人,真的有你说的那样好?”
皇帝脸色一沉,像是要发作,“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他这样的人?你又对他真正了解多少?”
萧辰怔住,他知道的都是听别人说的,也可能并不是真的。
了解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他交朋友。
萧辰没忘记龙首莫羽兴说过的话。
当然,在青龙会里,朋友跟敌人的界限并没有那么分明。
如果你刚好遇到一个,他很可能不是敌人,更不是朋友。
“看来,我非得见他一面不可。”
“我相信,你一定会见到他。但是,千万别存侥幸心理,他的刀可是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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