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沉沉,泼天大雪掩埋了半山腰的草垛。一眼望去只见一片莹白。
夜半三更,人影无踪。而此时一位穿着灰色道袍,手里撑着把油纸伞的男子鬼魅的从雪里蜿蜒而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刀削斧凿般的侧脸。此时一阵大风夹杂着雪沫朝他脸面扑来,他的头发被惊得上下飞舞。竟然是跟雪一样花白的白发……
他的衣着极为板正素净。但那满带浩然正气的丹凤眼,细腻的肌肤连条皱纹也没个踪影,他抿着薄唇,身后背着的长剑露出挂着阴阳玉牌的剑穗。随着他一步一行,就开始左右摇摆。
他是这霞云山苍云观里的弟子。这道观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已无重考究,只知道他是第三十七代正字辈弟子,叫正原,法号谷云子。
这座古老的道观掩映在魏然群山,周年云雾缭绕,“苍云观”二个赤金大字,赫然醒目,只见道观里面十分凄惨不忍睹,破烂不堪。
谷云子已经二十有七了,是观里的掌门把他从山底下捡回来的。他从小就是满头银发,大家都以为他是少白头,他天资聪颖,教他的道法符咒都学得很快。
苍云观人脉稀薄,算上他和他同辈的弟子只有廖廖十七人。他排行第七,前六位师兄不是还俗就是自立门户去了。
而今年偏逢雪灾,观里的余粮远远不够饱腹。所以身为年纪最大,阅历也较为丰富的七弟子谷云子就奉命下山,去搞点粮食回来养其余的弟子。
谷云子从下山那日起已经靠着双脚在这天寒地冻地雪里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是快要走到这山脚下了……
此时风雪已经渐渐转停,天边圆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换成了半个薄阳,晨光丝丝缕缕洒向被雪捂得潮湿的伞面,融了细雪,发着湿润的水光。
谷云子抬起手臂,横掌掩在额前朝着渐渐清晰地城镇版图远远瞭望。
他估摸着,只要再个半个时辰就应该那找到落脚的地方了。也不用再往风雪里行个一天一夜。
“臭丫头!快给老子站在!”
“你偷了我家少城主的玉如意还敢给小爷跑?”
几只寒鸦被惊得朝天四散,凶狠的男声随着旭日东升,传到了谷云子耳里。
一个穿着红衣,背着黑色布兜的小女孩被三两名手持木棍的白衣家丁步步紧追。他只是把伞往上扬了一半,一双精致的眼瞳就闯进了他的脑海。
是个小丫头,看这架势应该是得罪了城里的权贵。他只一眼就把头低了下去,不该管的还是不要上前为妙。
那只那位红衣女子也看见了他,与他隔伞相望,圆圆的杏眼立刻就露出溺水者遇到浮木的亮光。
她也不管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是何身份,直接大手一张,扒拉住男主身后的长剑,指着后面赶来的家丁说:“老大,你让我去偷的玉如意小的给你拿回来了!”
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小小一个,没想到这一嗓门居然比春来报喜的喜鹊还要脆亮。赶来的家丁立即围住二人,丝毫没有求证就把无辜的谷云子贴上主谋的标签。
“臭丫头,你别以为有了这白发鬼撑腰就能顺顺利利离开这平阳城!我家主人的东西可不是你个小贼那动的!”
谷云子一听,直接把躲在他身后的女子推出三米的距离,正了正洗的发白的衣冠。不分场合的开了口:“姑娘自重,你我素不相识还请谨记男女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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