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的灯渐渐亮了起来,今夜的雪色与月色一定都很美,可毕维斯却无心欣赏。
他现在,只想,给格纳,来一刀!
明明最后别离时的那个吻!可以超乎完美地完成...
那时,他们双颊上的颜色,竟像是日落时的最美的谎言。
借着余晖未了,他!已经捧起了她的脸!
情浓蜜意中,他们几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而此时,格纳出现了!
一看见他们两个这个样子,格纳就像疯了魔一样手舞足蹈,要多白痴有多白痴,还故作姿态地捂起了脸,结果指间留出两个眼睛的空档。
天哪...真是太可惜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智就像七八岁的小童,为了这么一件小事窝火到了现在。
不,这怎么可以称作是小事呢...
毕维斯:“格纳!”
他的语调里饱含着愠怒。
格纳一脸悻悻地走上去陪着笑脸。
毕维斯:“立刻马上,掩护我,我要走了。”
格纳“去她那?”
格纳眼里冒出一阵狡猾的八卦气息,快步跟上了毕维斯的步伐,双手搓搓,一副奸商的典型模样。
格纳的眼睛弯成了一对弯月,露出两颗明晃晃的小虎牙,看到毕维斯这个样子,简直比自己找到了真爱还要开心。
在他没有继任王储前,格纳就已经跟在他的身边,与毕维斯一同长大,只有他知道,这颗未来帝国的明珠,一直在落灰。
而如今那个姑娘只轻轻一吹,这颗明珠散去了关锁他多年的劳尘,终于愿意发光。
...
不对。
他脸色一紧,洋溢着的笑也僵硬了。
格纳忽然停住了脚步,像被冰冻住了双腿。
格纳“殿下...您,约了暮色国的财政外交官,今晚会面。”
毕维斯也被这句话瞬间定住了脚步。
这是他两周前向暮色国提出的贸易改条谈判,而那时,他也不曾料到蔓蒂的法师会消失。这么重要的事,连格纳都记得,他自己居然忘记了。
不过简直就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毕维斯迟疑了一会,那些任性的决定被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无法忘记那天夜晚她受到惊吓的模样,看起来无异于经历了惨绝人寰的酷刑,无形无味的伤口像是伤在了眼睛,她的眼泪如何也不肯停。
可是,暮色国接受了会面,也就是说谈判已经成功了一半。这段时间,因为交易中断而导致的货物滞胀,已经给皇室和商人造成了极大影响。
想必对方也希望可以把事情顺利解决吧,可这样正式的会议,如果推脱,那么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这件事,不管不行。
可她,也非管不可。
格纳看不到他正脸的表情,但那表情一定再清楚不过了。
落地窗前的枝头猛的一阵颤动,铺啦啦地落下了堆积着的银雪,寒鸦刺耳的叫声由近及远,最后消弭在了不知处的雪地里。
毕维斯在那边杵了许久。
格纳“殿下,我会去通知她的。”
格纳一下子变得正经了起来。
毕维斯唏嘘一声,眼眸垂下,尽是无奈。
明明身居这个国家王位继承人的位置,却是最身不由己的囚徒。
不是所有感情都能够有始有终,想必她也是清楚的。
说到底,最不清楚的其实是他自己。如果下次有机会,要和她偷偷做个约定,做个来世的约定。
毕维斯:“好,谢谢你,格纳。”
…
雪夜的天空收藏了一年中最多的星辰,殿下心里的小火炉,在哪个宫殿呢?
格纳艰难地在雪地中移动,为了抄近路,他选择了没有被清除掉雪障的偏僻小路,提着油灯,除了这灯芯里的一点暖色,他的视线里白茫茫一片。
皇宫内许多标志性的建筑物已经不见其影,脚下的雪里埋着枯草和落叶,每踩下去一步,都是咯啦作响。
不过他可是混迹在皇宫十几年的老油条,就算是大雪也埋不住他炉火纯青的判断力和方向感。
想必,这就是殿下说的地窖入口了吧?怎么小得像个狗洞一样?
格纳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地上的酒窖入口,上面盖着一块残缺不堪的木板,连铁锁都被撬开了。
他已经想象到了毕维斯傻愣愣地不知道如何打开酒窖,就干脆挥剑劈开了它的锁,紧接着又扭扭捏捏地爬进了这个狗洞,一边皱着眉头却一边无比期待。
平日里,毕维斯那种生人勿近的高冷形象瞬间崩塌!
格纳一边蹭了进去,同时也刷新着他的人生观。看来这个黑月光还真的有同化别人的能力啊!连王储殿下都可以钻狗洞了!
格纳从酒库的楼梯里上去,到了厨间之后,他也知道该怎么走了。
蔓蒂:“谁。”
格纳的小心脏差点被着黑暗中的汤瓢吓到停止!好歹他也是个亲卫队里的正经骑士,对这番突如其来的攻击猝不及防。
现在只是一柄大汤瓢架在了脖子上,好像他的性命都要不保了一样,这来势汹汹的气魄,肯定是黑月光无疑了,倒省的他找。
格纳“黑..蔓蒂小姐,我是殿下的护卫格纳,有事儿跟您说一下,咱先别激动哈。”
汤瓢哐当一声落了地,对方唰一下点起油灯,几乎是要把灯贴到格纳的脸上,也映出了蔓蒂的那张小脸蛋。
她紧张又急迫地吧唧着眼睛。
原来是这个护卫!就那个在她快要亲亲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手舞足蹈的白痴臭混蛋!
虽然此刻,蔓蒂很想揍他一顿,但她更想知道毕维斯为什么没来。
蔓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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