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傅辰越来越少回宫了,大部分时间在宫外为胤禛处理收集一些关于朝中官员底下的龌龊脏污,得心应手,颇得看重,他又是个太监,胤禛虽然把控欲强,却不会对他多做防范。
“怎么不到玉华宫来?”夏冬春将他耷拉在胸前的辫子撩到后头,傅辰进宫低调,没有穿特制的服侍,一身普通灰扑扑的下等太监服风尘仆仆,桃花眼下青黑,依旧秾艳。
这里是廊后最末的拐角,树荫成蔽,阳光半遮投不进丝毫,密不透风,太久没有独处,望着含笑的美眸,思绪杂乱,一时无法答上话。
“说话——”
夏冬春正对着他,小太监没戴帽子,前头一片光溜溜的,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娘娘!”傅辰一下挺直了脊背,小吸气地惊喘一声,却强忍着没有躲开,眼尾又泛起了夏冬春最熟悉也最怜爱的粉红。
“奴才此次进宫匆忙,并未上报”傅辰压下心头狂跳涌生的旖旎,眼神复杂,默默后退一步,从袖口掏出一小封奏折,双手举过头顶“请您过目。”
有点不对——
夏冬春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眯着眼看着傅辰,低着头,下颌紧绷,双肩微微颤抖,甚至还有些逃避。
没犹豫多久,才打开上面明晃晃印着‘密’的私折。
没有长篇大论,夏冬春一目十行扫过去,眉目松开又缓缓聚拢,冷凝之色愈来愈浓。
“你可看过了?”
傅辰没有出声,只是腰身又往下躬了几些。
“本宫不喜欢哑巴,抬头。”声音下沉。
“是,”傅辰顿了一瞬,唇瓣还有用力咬过的痕迹“此事,是奴才负责查的。”
“皇上的血滴子当真是厉害,无孔不入,这样隐蔽的事物也能查到。”奏折被合起,拍打在夏冬春手心一下又一下,仿佛掌控着对面人的心跳,生死,骤然化作无形的压力朝其涌去。
“是奴才的错,奴才不该心中好奇,之前查过夏家近年的收资商户,其中一家牵线了您三哥所在的青阳县近来改了商道,直通混同江附近,稍微往里查,便”
“便拔了萝卜带出泥了?”
“是。”傅辰身体一僵。
这封奏折上,悉数描绘了夏家越发做大的商会交易以及和塞外走私的军用物资,里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哪怕只是一条线,也足以让夏家满门抄斩。
第一次曾让傅辰隐瞒过夏府的实况,不曾想这小东西竟然自己好奇,又翻了一遍。
一时疏忽,没清理过去的隐患,夏冬春反而不急了。
“所以呢,你想与本宫说什么?”夏冬春按着奏折往前一递“傅公公劳苦功高,还不速速将此物上呈天厅,好让皇上速速将乱臣贼子捉拿归案?”
“奴才从未有过此意!”
傅辰的眼尾更红了,昳丽的红痕深深,他一下跪了下去,抬头看她,眼中波光流转,尽是倔强委屈。
“查证此事的人马已于回归途中遇山匪而因公殉职,得阅此书上之活人,唯有娘娘与......奴才”他扣首行了个大礼,“还请娘娘,决断。”
一如既往一般在她面前露出脆弱修长的脖颈,伸手便可触碰,就如同将自己性命攸关的软肋,亲自送进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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