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柳青和那个刘师傅轮流开车,经过一夜一天,在天黑时到了一个镇子。三人又饥又渴,就去一个饭馆吃饭。
服务员拿来菜单递给吕柳青让他点菜,吕柳青让给张开源,张开源不会点,就推给刘师傅。刘师傅不假思索就点了六道菜,每人又点了一碗米饭。张开源对着菜单上面的价格计算了一下,一共是三百零六元。
在等菜的时候,刘师傅和吕柳青一个个伏桌而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这时候邻桌三个客人的谈话深深地吸引了张开源。只听一个戴眼镜的对一个秃头中年人说:
“你在乡政府当会计可太舒服了,既不下乡,又不接触人事。”
那个“秃头”长叹一声说:
“好什么?每天晚上和出纳做账。领导只拿钱不理账,只管发命令让我们把账做好。我们天天因为做不平账发愁,出了问题领导推得一干二净。这不,邻乡的会计被判了六年刑?可是钱都被领导拿了,会计只不过吃了一点残汤剩饭——哪有你们学校的日子安宁?”
“眼镜”忧伤地说:
“原来你们也在因为做账犯愁啊!我们也是这样。今年我们学校因为假账的事开了三天会还没有解决问题——今年的职称评定又开始了,给领导行贿的价码已经涨到一万元了,我这几天正在为这一万元犯愁呢。”
“秃头”说:
“职称评定也这样啊!一万元太多啦,还不如不升职称。”
“眼镜”说:
“你傻啊?一个职称每个月要高三百多元,一年就是四千。再说,那些我的学生甚至我的学生的学生都已经比我职称高了,我如果不升一下,人家还不笑话我?”
说到这里,“秃头”和“眼镜”一齐望着同桌的一个军人说: “还是解放军同志好!”
谁知解放军同志更加忧伤:
“哎呀我的两位老同学,你们可一点也不知道部队的情况:我当兵的时候走后门就花了家里十万元,在部队上考军校走后门花了十万元,如今虽然当了一个连长,可是花家里的那二十万还空着呢。你们虽然难熬,可是总不会有二十万的空缺吧?”
“秃头”拍一下桌子说:
“你骗谁呢?听说一个排长每年都要给连长拿二万元来拜年,你下面三个排长一年就要送你六万元呢。再说那些想转志愿兵上军校的还不都给你上贡?”
那个连长苦笑一声说:
“你们哪里知道?我每年从下面搞来的钱还不够送给营长的呢。再说我还想进步,团长那里也得搞一下……若不是我办法多,早就揭不开锅了!”
“如果不送会怎么样?”“眼镜”问。
“那你马上就有问题了:给你一个闲职或直接滚蛋!领导连续检查你几次,你一定出问题。”
张开源听了这三位的话,不由得心惊肉跳,心上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重。这时候菜上来了,他感觉一点也没有了食欲,就呆呆地坐在那里回味那三个人说的话。
吃完饭付账,那老板竟然索要一千三百零六元。张开源拿了菜单问:
“这上面加起来不是三百零六元吗?”
老板根本不看菜单上面的标价:
“早就变了。一千三百零六元,分文不能少!”
吕柳青生气地质问:
“价格早变了为什么不换新价格?这不明摆着坑人吗?”
老板慢慢移动着矮胖的身体来到吕柳青眼前,突然一拳打在吕柳青脸上,吕柳青被打得一下子就仰倒在地上。
张开源本来想付了钱赶路,但看到这个老板竟然出手伤人,心想如果不让他尝尝苦头,恐怕他会经常如此讹人,便闪电般跨出一步,照定老板的脸上捣出一拳,那老板就“啊”的叫一声飞出去五六步远。
张开源过去把胖老板从地上抓起来,厉声问:
“究竟是多少钱?”
“是……是……三百零六元。”胖老板捂着腮帮说。
旁边桌上那个“眼镜”跑过来拉了一下张开源的衣襟轻轻地说:
“你们是外乡人吧?赶快付钱走人!这家饭馆有打手,很厉害的。”
张开源听了更加来气,饭馆不好好做生意却雇佣打手,这是什么道理?这和过去剪径打劫的山贼有什么区别?他越想越来气,就干脆坐下等打手出来。
吕柳青一边抚摸着自己被打得靑肿了的脸一边急切地对张开源说:
“赶快走吧,我们还有重要事情呢!”
开源说:
“除霸和除魔一样重要,我先修理了这里的恶霸再走!”
话音刚落,一个精瘦的汉子走了出来。胖老板看到这汉子出来,一下子来了精神,指着张开源等三人对那瘦汉子说: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瘦汉子看看张开源他们,挥着拳头说:
“我不打无名之辈。你们快拿出三千三百零六元来滚蛋!”
张开源笑笑问:
“刚才是一千三百零六元,怎么又成了三千三百零六元?”
瘦汉子嘿嘿一笑说:
“老板的是一千三百零六元,现在还要给我加二千元,难道不是三千三百零六元吗?”
张开源被气得一只独眼睁得老大:
“你一直就这么挣钱吗?我今天就给你三百零六元,看你还能怎么样?”
瘦汉子哈哈一笑,忽然飞起一脚,一只椅子就箭一样飞向张开源。张开源拧腰一闪,椅子就在离张开源头部一寸的地方飞过去了。
瘦汉子看到张开源轻易就闪过了自己踢起来的椅子,就脱掉外衣,露出一身强健的肌肉来,一个箭步就扑到了张开源面前,右拳直捣张开源的面部,左掌同时下切张开源小腹,速度之快,为众人生平仅见。
刘娇娇看到张开源万难躲开,急得大叫一声:
“别伤害他!”
谁也没有看清楚张开源是以怎样的速度躲开瘦汉子那闪电一击的,只看到他人已经站在瘦汉子左侧,上身前倾,背着身子向后蹬出右脚,正好蹬在瘦汉子小腹上,瘦汉子就从张开源刚才坐的椅子上面飞过去了,直撞在四五步以外的另一只椅子上,那只椅子被撞得碎成了五六块。
瘦汉子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脸上的血,惊讶地望着张开源问:
“请问您怎么称呼?”
刘娇娇见张开源得胜,就对瘦汉子说:
“他?全国最有名的武术家,你还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全国一二流的武术家我都认识啊,却从来没有见过您!” 瘦汉子不服气地说,“莫非你会施魔法?”
张开源气得脸色铁青,指着他骂道:
“混账东西,枉你学得一身好功夫,竟然为虎作伥,欺压良善。刚才如果换了其他人,岂不让你打成残废?”
瘦汉子刚才被摔伤了腰腿,面部也靑肿得厉害,鼻子破了,满脸是血。他怕张开源过来打他,就一边说一边退到墙角:
“这位师傅,我错了!”
“你们两个说,这几年用这种方式讹诈了外地人多少钱?” 张开源质问。
“一……一两万吧。”胖老板说。
“一二十万吧?”瘦汉子说。
张开源对胖老板说:
“你拿出二十万送给当地的敬老院。今后不准再雇佣打手。我三天以后再来调查你。你已经够资格死了:如果我说的你做不到,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胖老板连声答应:
“是……是,一定,一定。”
又走了一天,三人终于来到了龙虎山脚下。
龙虎山已经在路口挂牌,禁止游人入山,所以到处静悄悄的。刘师傅说龙虎山是天下名山,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妨上去住一夜,明天再看看山景,于是就随张开源上了山。转弯抹角,好一阵才来到主殿外,刚要进门,就看见院里一人一妖在斗法。
吕柳青指着院中央的那个人轻声对张开源说:
“那是我师父,快帮助他吧!”
张开源说:
“不急,你们三个快去那棵大树上隐藏,以免我斗起来分心。”于是吕柳青就带刘娇娇和刘师傅上了院外的一棵大树。
看到他们走了,张开源就专心观察院里的斗法。只见张天师周围摆着九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点着一支胳臂粗的蜡烛。中间一张桌子上的蜡烛旁边倒立着一把剑,剑上贴满符箓。张天师手中又持着一把剑站在中央,把一个有数十颗头数十只腿脚的妖怪拒在圈子外面。每当妖怪进攻的时候,张天师就用剑挑起一张符在蜡烛上烧,院里红光一闪,将妖怪逼退七八步。这样,妖怪不能进那九条桌子组成的圈子,张天师也赶不走妖怪,两个就这么相持着。
张开源看了一会,还是看不清楚妖怪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头很多,但是都很小,脖子却很长,就像是一根粗壮的木棒上面顶着十几个鸟蛋。他的脚也很多,那只脚着地就用那只脚走路,其余的脚就像手一样活动。身子有五六尺高,水桶那样粗。浑身找不到眼睛。
斗了一会,张天师急躁起来,就拿起一个擀面杖一样的棒,一连把十几张符贴到那个棒上面,然后把棒伸到烛火上,点燃上面的符,念动真言,喝声“急急如律令!”,那只棒就挟着雷声飞向那妖怪,直插进妖怪的身体,妖怪一下子就倒地不起了。
“好!”只听那棵大树上刘娇娇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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