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渭水河畔救鬼女（一）

第十一章 渭水河畔救鬼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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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矮人一边说着一边来拉张开源去洞中，却被张开源的内力一下子震倒了。他爬起来，对着开源诧异地看了好一阵，忽又仰天大笑起来。

世上竟有他黑矮人近不得身的人，使他惊异至极，但他紧接着又释然了：

张开源吸了震龙数十万年修成的内丹，已经有了惊天动地的内力，自己难以靠近，并不为奇！

张开源却有点难堪，忙聚力丹田，并以指相抵。

二人进洞，发现那震龙仍在酣睡，与以前不同的是，没了鼾声，静得像死了一样。黑矮人卸下了所有畏惧，一屁股坐到龙头上，这儿拍拍，那儿捏捏，就像小孩玩泥巴一样。后来他竟去掀震龙眼皮，看了看暗淡无光的龙眼；又去绺龙须，拔了几根，放在嘴旁嗅，然后用力一吹，那几根龙须便响箭似的射了出去。

张开源忽然醒悟，自己吃了龙丹，那震龙可能活不成了，忙用手指去龙鼻口探试，觉得呼吸微弱至极。转身去查看震龙身上自己刚才吸出内丹的地方，却不见一点伤痕，和其它部位没有什么两样。忙问黑矮人：

“老人，这龙难道活不成了？”

“废话。”那黑矮人像非常讨厌他似的，眼皮一翻，慢悠悠地说：

“你取了它的丹，难道还要它活？难道它还能活？”

“杀而无痕啊！”过了一会，他又长叹起来，“杀而无痕啊，天下竟有你这等异人！奇！奇！奇！”

张开源觉得就这么让震龙死了，有些可惜，可一想它以前给人们带来的灾难，觉得即使碎尸万段也不过分。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开源还是救助了它。他将龙口掰开，轻轻吐出了一个丹来，用气送入龙口。只听一声响，龙尾一甩，那龙已竖立起来，昂头向黑矮人冲来。

黑矮人无法抵挡，一跳跳到张开源身后。张开源一伸手，猛然抓住龙角，奋力一甩，那龙便如一块小石子一般被甩到洞壁上，轰然一声巨响，便伏地不动了。洞壁被砸下百千的碎石来，将震龙几乎全部压埋。

黑矮人忙跑过去，刨开石头来看，只见震龙气喘吁吁，呻吟不停，浑身抖动不已。

张开源对着震龙大声喝问：

“你还发凶吗？”

那震龙奋力摇头，抖落身上的石块，挣扎着爬过来，趴在张开源面前不停叩头。张开源见它懂人性人语，便生怜悯心，示意它随自己往外走。震龙随后爬来，行动非常困难。

张开源折回身观察，发现其尾部约一米处骨折，便用手轻抚数遍，为其疗伤。震龙骨骼忽然一震，立刻伤愈，又显得精神百倍。

出得洞来，已是午夜。黑矮人拉了张开源来到山巅，按住张开源望空叩拜，口中念叨：

“苍天在上，厚地在下，师傅元始天尊在中，地仙李申时与凡夫张开源结为金兰。”

说完起身，一扬手，投向张开源一物，张开源一手抄住，发现是个神牌，上写“地仙李申时”，另有一行小字，为“唵哄哄君呵杂唎嘙呵”。

“若有用我之地，只需念动下面真言。”黑矮人说着话，身影已飘去很远。

张开源愕然。结拜兄弟，不是要双方叩头发誓吗？这个矮子怎么丢开我一个人拜来拜去？

收下那神牌，回头看那震龙，只见它小鸟依人似的半伏半立在身后，性情温驯，毫无戾气。张开源本想将它用刑锁铐，永不得自由，这时却又心生怜惜。但，怎么处理它，却又没有主意。

正在犹豫，只见那震龙将身体缩小数倍，俯下身躯竟将头伸入开源两腿，又缓缓变大，开源会意，知道它是要自己骑上去。

“这也是个办法，就让它暂时随从我，待以后性情变好后再给它自由吧。”

张开源坐了震龙，腾飞于云霞之中。因坐下坚硬，他感到极不舒服，加之风吼云笼，行走倍感困难，所以速度很慢。

忽然，震龙张口一吐，吐出半颗金灿灿的内丹，幻化出一个鲜艳柔厚的坐垫。然后将身一晃，把张开源晃在空中，待他落下时，恰好落在已铺好在龙背的坐垫上，张开源立刻感到坐下舒适柔美，就像坐在自家炕上一样，一股感激之情油然在他心中升起。又见那坐垫下生发出五色祥云，将一龙一人罩在灿烂光华之中，使张开源不再有风云之苦。就像是一个密封的华屋，开源惬意地坐在里边。

此时，他们已入了陕西境内。

只可以拍拍震龙的头，笑问：

“震龙啊，你给我用了你的内丹，飞行起来岂不很费力吗？收起来吧！”

这里却摇摇头，拒绝收回内丹。

张开源无奈，便又吐出一颗内丹给了它。

过了一会，张开源忽想，震龙能将内丹化成它物，我怎么不能？于是张口一吐，也吐出来一颗，意念生处，那丹即刻化生，顿时金光万道，彩气盈盈。张开源兴起，又吐一丹，二丹合而为一，化生成一圆形彩蓬，连同震龙载起，静海行舟般向东南飘荡而去。

张开源心头大喜，正在乐滋滋享受这神仙生活时，忽觉彩蓬一滞，金光忽然有所收敛。他忙用指向下一点，看遇到了什么。

只见下边一河蜿蜒东去，阴气沉沉，其不知几千里也。张开源心想，此河离我如此遥远，竟有这么大的阴力，不知是什么缘故？便拍拍龙头让它下落。

张张开源收了内丹，和震龙一同停在河岸上。

震龙极有心计，它一落下岸，便立刻缩小，如一条蚯蚓似的，盘曲在主人身旁。

张开源仔细察看，只见河水宽阔处，有两股巨浪在互相冲击，各不相让。过了一会儿，一股水势变弱，忽然从水浪中化出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姑娘来，仓皇逃跑。另一股强大的水势中化生出一个道士来，凶恶地挥动拂尘追击。

看看将要追上，那道士张口吐出一颗小小的人心来，直击向那姑娘。只听姑娘惨叫一声，扑倒在河中。叫声狭裹着怒号的涛声，震人心魄，令人毛骨悚然。

张开源忙对震龙说：

“快去救回那女子！”

只听震龙一声吼叫，扑入河中，顿时，河流遏止，水浪滔天，犹如河中投入了一座大山,一瞬间旋出一个巨涡，涡中水飞沙走，河底全然暴露。

待风平浪静，震龙已衔着那姑娘轻轻上岸。只见那姑娘已然气息奄奄，浑无知觉。张开源紧收内力，上前察看，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忽然他灵机一动，心想刚才那道士或许懂得医疗之法，忙凌空去寻，只见水雾茫茫，毫无踪迹，只好落在岸上，唤来土地寻问。

土地来见，浑身瑟瑟不已。他说：

“上仙不知，这道士叫千童仙人，实际上是一个鬼仙。原是五台山名道，称王真人。后来他从书中看到一个用一千个男婴的心炼气成仙的方法，便去残害童男。当他吃了九百九十九个男婴的心时，功力已举世无双。他师傅五台山老道赵真人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将自己刚满月的孙子下毒后立刻派人剜出心脏献给王真人，遂将王真人毒死。这姑娘名叫范月华，山东青城人氏。生前父母逼迫她卖淫，她便逃跑到此地。不料又遇流氓纠缠，便投此渭河而死。本来，死后她如能引诱一个人在她跳江的地方自尽，她自己便会解脱，投胎轮回。但这范月华生性善良，不但不去迷惑人跳江，反而极力解救要跳江的人，诱导他们醒悟，放弃轻生的念头。或将跳江人救护，使他们顺江而下，终得人救生。所以，至今千年，她依然苦守在此，不得超生。死后的王真人占据了山上的庙宇，冒充神灵，依然为祸生灵，后来红卫兵拆了庙，使他无处安身，便来到此处纠集恶鬼害人。他见不得范月华的做为，所以今日伤她。小神今日能医范月华复生，但不敢泄露王真人藏身之所，因他功力非凡，无论是谁，只要他吐出那心弹，必然丧命。大仙如收不了他，反被他所伤，小仙也难逃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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