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绝尘

黑袍缓缓过来，语气沉重道：“既然知道你的存在会带来不幸，为什么不趁早保全呢？”

“你再跑，我也不追。”黑袍道，“但我保证，你所过之处，皆无生灵。”

“当你踏上一方土地之时，刀山血海，皆是因你而起！”黑袍冷漠说着，靠近少年。

黑袍语重心长道：“一方绝尘，你有着神都难以企及的势，我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你我联手，便是这天下，都能轻易收入囊中，何乐，而不为？”黑袍语气极具诱惑性。

少年看不清黑袍的面孔，但当他摸着六脖子上黏糊糊的鲜血时，脸面痛苦得扭曲起来。

黑袍看着，忽然一掌袭去，少年猝不及防就又被拍飞，随后彻底倒在溪水间，无力地喘息。

“看看你自己吧！”黑袍道，“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是良心的责问吗？还是无力的狂怒？”

“我没害怕什么。”少年突然发声，眼神忽然清澈起来，像是恢复了一方绝尘的记忆。

周围的风开始不规律地震荡起来，黑袍大吃一惊，站起来看着正站起来的一方绝尘。

一方绝尘脸色平淡看着黑袍，对他伸出了手，道：“我坚信我心中的光明！”

紧接着，黑袍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瞬间化作黑烟，消逝去了。

一方绝尘看着周围的一切，走向失去温度的六，抬手间便将六埋在六尺地下，厚葬。

我是谁？一方绝尘？

自幼生于皇亲国戚，世家显赫。却遭小人嫉妒，诬陷谋杀。

一家三百余口，唯一方公子独活。六岁便拜墨染阁杀手为师，成为顶级杀手。

自小天赋独特的控势本领，更是炉火纯青。

十岁借势，在十个仙人手下全身而退。

十二岁便以势重杀仙尊，名扬天下。

却又遭人暗算，计划之后的种种，自己已然全部忘却，一方绝尘，像是一个陌生人。

是我曾经的样子，杀人如麻，漠视一切，甚至是狂妄自大。

方才被迫无奈，忆起一方绝尘的身份，方才借之势，击败黑袍，埋葬故人。

少年从沉思中醒过来，他知道自己曾经的身份是一方绝尘，但他不愿意相信。

自己曾经居然是那么一个……

少年望着远处微微亮起的天空，和一朵朵如鱼白的云彩，漫步向前走去。

他顺着自己零碎的记忆，往着东边走去，他要调查这一切发生的原因。

自己的身份是真是假？自己十二岁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了记忆？以及这些墨染阁的杀手为什么要杀自己？

五和六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其中的种种阴谋，终究需要他来找回。

正如死去的李跃山、阿妹、一、二、三、四、五和六，都是因为自己。

少年坚定着脚步，如果这一切都不能找出答案，如果这一切都不能解决，如果这一切都草草翻篇。

那么他不仅仅是对不起自己，也是对不起死去的人，更是对不起自己心中仅存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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