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叶睡眼朦胧地嘟囔几声,他等赤霄遥她们等了许久,实在困了,便就地躺下休息,没想到才一瞬间就让人给叫醒了,却也心情不好地起来。
睁开眼,周围是朦胧的小巷月光,看见顾离离似琼脂一样洁白的面孔,算不上俊俏却也精致。顾离离看见陈长叶醒过来,便让开身,陈长叶坐起来看见周围灰暗的小巷,想起了发生什么了。
“你回来了?东西呢?”陈长叶连忙问,他用手擦擦自己的脸精神一下,终于等来顾离离了,她不是功夫很高吗?为什么一趟路能走这么久。
顾离离却是不解,看见陈长叶睡着她有些恼怒,冷着脸问:“林经年他们呢?你怎么睡着了?”看样子没见到林经年他们,她是不会把东西拿出来的。
陈长叶打了个哈欠,有那么点困,道:“还不是为了等你?慢吞吞的,去拿个东西都这么慢,他们去今日死人的地方找线索了,你跟我来,咱们去看看。”
说着,陈长叶摇摇晃晃带着顾离离便往另一处赶去,顾离离倒是对陈长叶没什么坏印象,路上问了他们的来历,陈长叶也是如实回答,只道自己是乡野村夫,而顾离离也点头承认。
二者赶到今日发生命案的地方,此地空旷空旷,出于大街中间,大片洁白月光洒落在地上,阴森幽冷。顾离离看了看周围,瞬间看见不远处客栈那扇微开的小窗户。
陈长叶眯着眼睛看过去,道:“如果我没猜错,林经年他说的,便是在那边看见那个凶手离开的。”说着,顾离离一身轻功似云一般轻盈,飘渺的身法一下子便登上二楼。
正当她掀开窗户,里面也露出两张脸,是林经年和赤霄遥,她们俩也是听见有人来了便开窗查看。发现来者是顾离离,便干脆在空荡无人的房间里面议事了。
可陈长叶功夫却也不是那么好,不过幸好,好在脑袋瓜子灵活,顺着旁边的货物勾栏也上了二楼,掀开窗户才发现三个人都在等自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几下。
四人皆是入座,顾离离方才拿出一个卷轴,淡淡道:“这里面是我在大理寺找到的一些有关死者身世家境的记载。”
随即她将卷轴展开,缓缓解释道:“此人名叫沈三贵,洛阳人,自经商而来长安,平日倒也是寂寂无名,有关他的记载是两年前他在长安城醉酒杀人。”
陈长叶点头,他对此没什么异议,而林经年却追问:“他在长安城有没有家业?或是亲戚什么的?家业有多大,若是他死了又是谁来继承他的家产?”
听此话,顾离离满意点头,接着回答林经年的问题,“此人于长安城仅有三家店铺,但是在洛阳有多家店铺,暂无子嗣,若是这么问,倒是无人能继承他的家业。”
林经年听此陷入沉思,半响,问:“那他两年前发生的那件命案又是什么?”
陈长叶在一旁沉默不语,赤霄遥这丫头倒是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正盯着外边的月弯发呆,陈长叶轻轻撞了她一下,她皱眉看向陈长叶。
“诶,出去吹风吧,这里面太严肃了。”陈长叶悄悄问,他自知自己的心思城府不如林经年,若是他也无能为力那自己也没必要努力,于是便想放松一下。
而赤霄遥白了陈长叶一眼,也不说话,就在一旁让陈长叶自个儿纳闷。只能暗暗压下自己的困意,听着旁边两个人的对话。
随着顾离离手中卷轴的展开,那件陈年旧事也开始从尘封中的案卷出现在世人眼中,泛黄的卷轴上记载的事迹匪夷所思,若是说照常理来推,到也是有几点诡异之处。
而这个故事,还得从两年前的一个春天讲起,那年春天,花红叶绿,春雨娇滴。在长安城一处较为有名气的青楼之旁,走出一个醉醺醺的人。
此人衣裳繁华,衣着丝绸,显然是当地的达官贵人。他脸色微红,酒气冲天,看见旁边几个夫人便笑呵呵调戏了一番,倒也是没有做出太多过分的举动。
而此时路边有人在卖糖人,醉汉想着路过便可,却没想到有一位长得貌美如花的妇人牵着一个还扎着发髻的小男孩走过,妇人忍不住小男孩的吵闹,便停下来给他买糖人。
醉汉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在周围晃悠了一会,当即冲过去推翻了卖糖人的小车,妇人也被她一拳打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小男孩尖叫着冲上来要保护他的娘亲。
却不料此时的醉汉领着卖糖人车上的一根竹签狠狠地就往小男孩眼睛戳去,鲜血缓缓留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在场所有人都稀里糊涂。
那位妇人死了,小男孩瞎了一只眼睛,晕过去,醉汉慌里慌张地跑了,而那位卖糖人的人也不知所踪。
第二天有人报案,衙门便派人根据现场留下的一枚玉佩找到了那位慌慌张张的醉汉。最后醉汉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相信,甚至扬言自己当时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什么。
而现场的打斗等痕迹却肯定了醉汉便是凶手。于是当地衙门便判了那个醉汉秋后问斩。后来不知为何,或是因为醉汉是家大业大的沈三贵花钱消灾,或是因为此案另有隐情,最后沈三贵也只是被罚了些银子,逐出长安罢了……
故事讲完,林经年深吸一口气,淡淡问:“那妇人和小男孩什么身份,卖糖人的家伙又是什么身份?”
顾离离听此,只能暗自叹了口气,道:“后来查出,那夫人是当地一个王爷的外戚堂兄的妻子,而小男孩便是他的儿子。那位现在是商人,生意做得不错,也有一座较大的府邸。”
说完,顾离离一愣,她道:“那个卖糖人的人,倒是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我倒也不知道他的身世,需要查吗?”
“查!”林经年淡淡道,转头看向一旁笑眯眯的赤霄遥,问:“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赤霄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她轻轻点头,小声道:“若是我想得不错,当时的沈三贵是中了幻术,而施展幻术的,只能是那个卖糖人的伙计。”
林经年点头,道:“不错,此人既然能让衙门对自己的记录如此之少,要么是身后背景通天,要么是,此人擅长诡计之道,江湖邪术。”
这么一说,赤霄遥顿时不满了,她娇嗔道:“经年哥哥,难不成我的幻术在你眼中便是邪术了吗?你这么说我好伤心的呢!你让我这十年的功夫都白费了知道吗?”
林经年才突然想起了赤霄遥她也是会幻术的,便尴尬解释道:“非也,幻术也分好坏,用心好便是仙法,用心险恶便是邪术,你必然是仙法!”
这话夸的赤霄遥捂着小嘴偷笑起来,陈长叶在一旁无情地泼她冷水道:“也说不准啊,以人心为界限,只会打人巴掌也不晓得心是好还是坏呀。”
赤霄遥小瞪陈长叶一眼,道:“再说我就让你心拔凉拔凉的。”陈长叶给她这么一吓唬,也只能收敛起来,尽可能不去惹她了。
林经年想了想,便到:“无论如何,现在与沈三贵有仇的人已经找到了,便是那个王爷的外戚堂兄,顾姑娘,你可有带他的一些资料?”
顾离离听见这话,脸上有点红,她挠头不好意思道:“那个,出门匆匆忙忙,给忘记了,不过我倒是记得他叫棠溪,在距离这里不远处便有他的府邸。”
林经年明白了,他便说:“现在时辰也不早,各位先睡上一觉,明日我们登门拜访,去会会那位棠溪吧?”
众人没有异议,便收拾一下离开了这里。路上陈长叶在店铺周围扒拉了些剩下的红杉枸杞药材,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的。
四人回到还点亮着些烛火的小客栈,便各自回房间了,陈长叶想着给长佩弄点热水,便先回房间收拾一下,打开门点亮烛火才发现自己的床上坐着长佩。
她似乎还没睡,看见陈长叶回来嘟囔了几声,摇摇晃晃便走过去,陈长叶有些奇怪,这丫头这么困还不睡是想干嘛呢?
没想到长佩一把扑过来抓住了陈长叶的手臂,环着手抱住后整个人就软了下来,瘫倒在陈长叶身上。陈长叶才恍然明白,这丫头应该是不抱着自己睡不着吧?随即苦笑地扶着她上床铺上面。
现在看来要给她弄点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只能吹熄油灯,伴随着已然熟睡的长佩进入梦乡,二者无言,心意相通。
月夜静谧,流光过隙,悄然的夜晚迅速过去,又是一日之破晓,黎明的晨光自远处照来,透过小窗户在长佩精致般白瓷娃娃的脸上闪耀着,煞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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