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神差使地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浑浑噩噩地被祁渊带去了魔界的玄天酒楼,说是既可听戏,又可用膳,后来她才反应过来,她是神族,无需以此果腹。
“殿下请坐。”祁渊抽出一把椅子示意她坐,雅寻也没在意,神族想这样伺候她的人数不胜数。
“殿下这几日辛苦了,本君特意为殿下寻来了人间的话本戏曲,希望殿下喜欢。”待雅寻坐下,祁渊才在雅寻的对面坐下来,吩咐人将这一层楼的人遣走,只留下演戏的戏子乐师。
“嗯……”她本是没什么兴致的,人间的话本能有多好看,她是神族的神女,有什么样的事是她没有见过的,她知道万物之则、通晓六界之事。
可是,那一日的戏本,似乎格外的不一样,像是击破心脏的长针,自此在她无波无澜的心头开了一个小洞,而后愈演愈烈,直至覆水难收。
舞台上的一男一女正在对唱着什么,水袖轻挽,凤眼勾勒着浓重的油彩,女子一时声色悲痛地掩面低泣,一时又露出笑颜,男子素白的妆容似病体掩面,看着女子的眼神十分不舍。
男子唱:“时光催人老,酒盏湿青衫,当时携手至朝暮,归鸿寄锦书……”
女子回:“梧桐胧淡月,游遍芳丛中,明朝梦醒泪尽处,千山不见君……”
这样一来一回,雅寻竟觉得十分新奇,看着台上有来有往的歌声,兴致极高,她似乎第一次察觉到,原来人界其实还蛮有趣的。
“殿下可知,这讲了一个什么故事?”祁渊看她看得认真,忍不住逗她。
“……大概讲的是,这男女相爱之后,男子即将病死,濒死之际,同女子进行了一场诀别。”雅寻挑眉笑道,这种问题当然难不倒她,说完还评价了一番,“不过,人族寿数有限,生老病死不敌天命,他们也应当习以为常了才是,何至于如此伤心。”
“哈哈哈。”祁渊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不明所以,不明白祁渊在笑什么,疑惑地看过去,祁渊半晌不语,她眉头一皱正想发作,才听见那人收敛笑意缓缓开口。
“殿下说的习以为常,那是神族的己见,不是众生。”
“众生?有何不同?”她问。
“对于众生,尤其是人族来说,死亡,意味着别离和失去,意味着一切归于尘土,因为他们彼此牵挂、难舍难离,死别才更显痛苦。”祁渊目光落在台上的白脸小生上,一场戏已将要落幕了,此后二人阴阳相隔,不复相见。
“只要过了奈何桥,转世之后,又会遇到新的人,灵魂不灭,就还是原来的自己。”雅寻不以为然,她觉得没什么不同,人族的魂魄能够转世,然后又会降临于世,体会新的人生。
“不一样的,殿下。”祁渊无奈地摇头笑道,却没打算再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她从那目光中……恍惚间看到了刚刚戏台上男子躺在床前时看着女子的眼神,明明是天差地别的神色,却好似有什么相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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