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寻没有接话,因为在她看来,秋迟已经丢掉了原本的自己,她得到的所有温存时光都是从阮秩那里偷来的,这就是人间的爱情吗?雅寻偏头思索了片刻。
“我本来……永远都不会被发现的。”秋迟说这句话的时候越来越小声,像是没有底气,又像是根本就是在欺骗自己而已。
这句话也不是全然不对,但永远这个词太绝对了,没有人能保证永远……谁都不行。
她是在什么时候发现宁知书有些不对劲的?秋迟垂眸似乎在思考,那些有些模糊的记忆又出现在了脑海的最高处,霸占了最显眼的一隅,瞬间侵蚀了所有的思绪。
那一日,她正在和宁知书一起用午膳,上一秒的时候宁知书还在打趣她,下一秒他就忽然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额头似乎还有冷汗渗出。
“知书!”秋迟大惊失色,手指探过去的时候发现宁知书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用法术寻着宁知书的筋脉探寻了一番,竟然发现……他命不久矣。
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宁知书是先天心脉不足,原是活不过十五岁的,但他作为宁家唯一的嫡子,宁家动用了巨大的人力财力为宁知书寻遍尘世所有的名医,找寻所有能够续命的方法,这才使得宁知书能够活到这个年岁……
但心脉不足,本就是不治之症,纵使神仙在世也是难救。
她用尽了一切办法,源源不断的妖力注入宁知书的体内,她像是要把自己压榨干净一样,丝毫不顾自己已经濒临枯竭的内丹。
这一刻,她忽然希望自己是刚刚化形时的自己,因为那时的她妖力充沛,可以为宁知书付出更多,而现在……她只有当初的半数妖力。
或许是上天也感受到了她的无助和哀求,随着她妖力不断地输入,面前的人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秋迟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我本想一直瞒着他的,可是,他快死了。”秋迟语调哽咽,眼底已经蓄满了泪水,在烛火的映照下,映射出一片炽烈的爱意。
他快死了……所以她向他阐明了真相,她以为他会失望,会生气,会惊讶……但是,当她告诉宁知书她的本来身份之后,宁知书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勉强起了起身。
“能扶我起来吗?”宁知书缱绻的眸子柔情万丈,一如往日的温声细语,“秋迟。”
他叫了她的名字,那是他取的名字,她顿时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地把宁知书扶着坐起来,手忙脚乱的样子又逗笑了他。
“你早就知道?”她这样问他。
“没有。”他十分平静地回答,她看着他坚定的样子觉得那不似撒谎。
“那你……”
“我应该感谢你……我本就活不长久,我还在担心,阿秩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呢,现在好了,原来……她早就离开了。”宁知书语气平缓,说出的话却像是一根根刺骨的冰锥,将她的骨头一寸一寸钉在寒冷彻骨的记忆中。
那些她贪恋的温存,她不敢说出口的担忧,还有她热烈的爱意……仿佛骤然破碎的冰面,在心湖中激荡起冰冷的湖水,将她一整个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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