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那恶心的感觉,程少殷洗了将近半个时辰。
若不是凌不疑怕水冷了让她着凉,甚至想要进来为她添热水。
程少殷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生怕他进来,匆匆站起身来,拿起外袍盖在自己的身上。
她头发极长,虽未洗发,却也在沐浴时候沾染上了不少水汽,发尾的那一段湿漉漉的垂在面料极好的袍上,洇出几道深深的水痕。
凌不疑直勾勾的望着她,这让她又开始不安起来。
他昨日就像是一头撕扯猎物的野兽,即便是他此刻什么都没做,可光是在这种炽热的眼神之下,她都会有一种即将要被他拆骨吞入腹中的错觉。
好在他此刻好似并无什么其他的想法。
程少殷悄悄松了口气,又恨自己不能摆脱于这种现状,竟然要为了自己不被折辱而去猜测他的心思。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近了,她低着头发呆,根本就不愿意搭理他。
厌恶一个人到极点,不是想与他争吵,是无视。
可是凌不疑显然不允许她这样无视他的存在。
凌不疑:“殷殷,你头发还湿着。”
他软声道,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洁净柔软的帕巾。
凌不疑:“我为你绞发。”
不发疯的凌不疑显然温柔的不像他。
不过程少殷却清楚的很,这不过是他的伪装。
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此刻温文尔雅的表皮下,是暴虐嗜血的凶恶灵魂。
程少殷“不需要。”
她朝他笑。
程少殷平时不大笑,所以常被那些世家公子偷偷在背地里叫做冰美人。
虽然一张脸生的勾人,性格却让人不敢随意靠近,也就只能远远观望,保持着最安全无害的距离。
可她此刻一笑,眉眼弯弯,好似真心一般,让凌不疑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无法控制的喜悦还来不及喷涌而出,她又轻飘飘的补上未说完的那一句。
程少殷“我嫌你脏。”
凌不疑望着她甜如蜜糖的笑容,听着她故意放缓的温柔声调。
刚刚还沸腾着的热血瞬间凝固,脸上的笑容僵硬的像一张贴上去的假面。
指尖用力攥紧帕巾,他不知道她为何嫌他脏。
是因为上阵杀敌时留下的刀疤让她厌恶吗?
还是那些腥臭的血液味道沾染上了他的身体?
可他一日三沐,难道还是留了血腥味?
从未有过的自卑感溢上心头,他压住难过的情绪,小声道。
凌不疑:“殷殷,我不脏的。”
程少殷没打算回答他,甚至连他手上的帕巾都不想用,只因为他挨过了。
她别开头,靠在床榻的木架上,一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
心中则是盼着他赶紧离开,只光是和他共处一室,她都觉得烦。
凌不疑纤薄的唇紧抿,明明今日还未用膳,却觉得嘴里一阵苦涩。
他站了许久,见她始终不肯回头,终于缓慢的转过身,不想惹她生厌。
凌不疑:“今日圣上召见我进宫,不能与你一同用膳,你一定要乖乖吃饭,不要伤了自己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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