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的打造需要时间,他每每想起她时,便一点点的雕刻。
凌不疑的手艺不算精巧,文帝时常说他的手就是用来握兵器的,可是他也想为心爱的人绾青丝,梳发髻。
所以会选择雕刻木梳。
尖利的凿子时常将手划破,他却依旧细致的雕摹着。
其实他也知道他们之后未必会再相见,可是却又顺着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意一直这么坚持了一整个月,做了一件永远不会送出去的礼物。
凌不疑轻轻摩挲这手里的梳子,想要将它复原,却已是徒劳。
是了。
凌不疑轻轻笑了笑。
只要有关于她,他什么都留不住的。
所以做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威逼也是,利诱也是。
无论如何,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了。
凌不疑:“袁家的事并非我所为,他们既然做了,总要有人承担这份恶果。”
凌不疑突然之间提起袁慎,程少殷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凌不疑:“殷殷,我知你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自然也知道,这事错了便是错了。”
凌不疑:“或许你会觉得袁慎明明什么都没做,可却要承受先人的恶果实属不公,可是殷殷。”
他此刻倒比程始更像一位严父了。
凌不疑:“袁慎享受了袁家百年积累的福泽,若是不想分担坏的一面,那就不应该获得那些利处。”
凌不疑:“他确实有才华,可是若是没有袁家的庇佑,除非撞上了天大的机缘,才会有他今天的造化。”
凌不疑:“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那么好的事情,你不可能不懂。”
程少殷垂着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凌不疑便知道她其实也知道这些。
可是她毕竟也还只是一个离及笄都还差几天的小女娘,即便是心智成熟,可依旧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他比她年长七岁,看的东西自然比她要多的多。
他不想在她面前故意卖弄自己,好似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学识,却想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的。
程少殷“那他会丢了命吗?”
程少殷眼眶红红的望向凌不疑,她很少哭,在凌不疑面前更是不愿多展露情绪。
可今日,却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凌不疑压制住心底翻涌的嫉妒,告诉自己,再忍最后一次。
凌不疑:“按礼法来说,他与他阿父都会。”
凌不疑:“但是我可以让他免遭死罪,只是流放离京,留他一条命。”
他们两对视的距离不过短短几寸,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涟漪。
他在与她谈判。
凌不疑:“可是殷殷,就像是我刚刚说的那般,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只进不出的好事。”
他的手缓缓伸向她的脸,亲昵道。
凌不疑:“你总得付出些什么,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凌不疑:“救下四娘子时,你便说过答应我一个条件,可是你并没有做到。”
他将她的脸捧近了些,轻轻啄了啄她的唇,声音低沉温柔。
凌不疑:“那这一次呢,你在想什么?”
凌不疑:“是在想该如何再一次欺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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