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一脸颓废地坐在客栈外,懊恼与悔恨蚕食着他的内心,他时不时看向客栈,里面的光景和声音是可以得知的,并且店门大开,可以看到里面昏睡的一众小厮,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小厮梦中低语。
而楼上始终没传来打斗之类的声响,只是依稀听到,仙君压抑的吼叫。
他的心一震,赶紧起身,紧贴在结界上,吼道:“仙君!你怎么样!你若是听见了回我一句!”
许是里面听不到外面的声响,是以久久无人回应,他心中的忧惧愈甚,脸上彻底失了血色,他狠狠地打在地上,想到若是韩泾涟出了什么事,浑身都惧怕地抖了起来……
可恨自己不懂阵法!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仙君,你千万不要出事……
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少女才扶着韩泾涟走了出来。
二人身后,是面色依旧不善的狐妖,而月宸,已经不见了踪迹。
韩泾涟方法被抽走了魂魄,面色白的骇人,走路时轻飘飘地,若非少女扶着,估计他已经栽倒在地了……
他赶忙去报韩泾涟,却被他一把推开,他看着月尘的眼睛里,是一片悲哀,月尘心底一惊:“他……他和你说了什么……”
韩泾涟摇了摇头,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总之他闭上了双眼。
“仙君……”
韩泾涟没有睁开眼,只是低声说了句:“月尘,你到底要做什么?”
少女有些无措地看着二人,她拉了拉韩泾涟的袖子,低声说了句:“仙长,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说的也不可信……”
韩泾涟突然笑了,只是眼里却噙满泪水。
“月尘,我问你,掌门师兄,是不是已经死了……”
月尘虽不想告诉他,却心知瞒不住,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那驭风门和火煜殿呢?”
月尘道:“火煜殿是我烧的,驭风门的人不是。”
韩泾涟点了点头,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驭风门已经没了,你还拿驭风门威胁我……月尘,把我当傻子一样欺骗,有意思吗?”
月尘十分无错,想要去扶他,又怕被推开,想要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傻傻地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韩泾涟……
的确,这些事情是他做的,抵赖不得……
的确,驭风门众人是死于他的毒蛊,但他也不明白蛊母是怎么突然衰亡的……
他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他前些日子虽一直在想,若韩泾涟知道了这一切怎么面对,由最初的强硬地把韩泾涟锁住,再到后开的连哄带骗把他留住,真相浮出之前先哄住韩泾涟,一直待他好,这样真到这一刻时,自己还能辩解,韩泾涟还能心软,只是没想到这一切这么快就传到了韩泾涟耳朵里……
他不敢去生韩泾涟的气,只能把怒火转移,都怪月宸算计自己!都怪那些人占据着仙君的心!都怪!都怪自己在他心中分量始终比不过众生……
他嗤笑一声,是啊,自己在他眼中,向来什么都不是,这些日子的相伴,不过是被逼无奈虚与委蛇……自己在他眼里自始至终,都比不过其他人的一根头发!
“仙君,我无可辩解,那些事确实是我做的。”他再次抬头时,不见了刚刚的无措,以及昔日的欢喜,眼中一片昏暗,深不见底,“仙君尽管去恨我吧……我说过的,仙君在乎的只能有我,除我以外的,能占据仙君心底位置的,都得死……”
他脸上一片疯狂之色,幽红的眸子妖艳非凡,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仙君便是厌恶我,唾弃我,都只能呆在在我身边,你敢走,走到哪儿,我杀到哪儿,我说到做到!”
韩泾涟看着他:“你真的疯了……彻底疯了……以前的你,明明不是这样……”
月尘有些愣神:“以前……?”
以前是什么?他哪里还有以前?以前的月尘,早就死了,骨灰都没留下……
韩泾涟道:“以前你虽受尽苦难,但总归心是干净的……”
月尘本想哈哈大笑,却笑不出来,最后,只是闷闷地笑了笑:“你说的那是我弟弟吧……”
“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一直都知道是你……月尘……”韩泾涟看着他,眼里泛着泪花。
月尘一颤:“你……早就知道了?”
韩泾涟闭上眸子,点了点头。
月尘冷笑一声:“那你更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了,你却一次次地把我推开……仙君,你知不知道,你在拿刀子戳我的心?”
韩泾涟痛苦地闭上双眼。
月尘道:“仙君怕不是忘了,从前的月尘已经死了……尸体烂在了泥里,心也碎成了渣……”
他轻言道:“仙君啊……我只是在报仇,在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啊……”
韩泾涟道:“的确,掌门师兄他们兄妹对不起你,可其他人呢?两派近万修士,都得罪了你?都伤害了你?你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没得罪我?伤及无辜?”月尘噗嗤一笑,“和我抢仙君,是他们最大的错误!敢和我抢你的,都得死!”
他抓过韩泾涟的手,眼里一片猩红:“不管是什么,只要敢和我争仙君心里的位置,都得死!”
“不光他得死,他的亲人,朋友,都活该万劫不复!”
“啪!”韩泾涟一掌掴在他脸上,韩泾涟在哭,声音由哽咽再到崩溃,最后几乎是在吼:“你这个疯子!”
月尘不管这些,他将韩泾涟紧紧地bao在怀里:“仙君,在你进入我的目光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彻底疯了……”
最后,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了。
被称作“芸芸”的少女和狐妖面面相觑,狐妖道:“真……疯狂……幸亏他没因为你扶了那个仙长而对你下杀手……”
芸芸抱住他,道:“我这不是有你嘛……”
然后低声说了句:“这绝对是这个世界的双男主,好家伙,病□和重生,要是写成小说我肯定会爱死。当然,在现实中,我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磕CP固然快乐,但我怕乐极生悲……”
狐妖摸了摸她的头:“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芸芸神秘莫测地看着他:“你不懂,死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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