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宸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回过苗疆了。
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穿梭在山林谷洼之间,从魔殿到苗疆,便是月宸,也用了整整三天的光阴。
苗疆地区湿热无比,盛产毒虫蛇怪,一般的魔并不愿靠近,但月宸毕竟从小在苗疆长大,对巫蛊之术很是了解,是以即便十年未归,即便换了副身体,应付这些小虫小蛇,他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苗疆有规矩,寨外人不予入内,苗疆脱离魔界,那意味着即便此刻他是以魔尊身份,也是无法入内的。
他依稀记得,以前有一个密道,直通圣女殿,只是不知,现在还能不能同行。
黑夜里,他靠着微弱的月光,循着少时的记忆,来到了寨后废弃的旧山窟里。
山窟里一片漆黑,他掌心魔息汇聚,形成了拳头大的火球,靠着火球的光,他朝着洞窟深处走去,直至前方无路,他跪趴在地,耳朵贴在冰凉的山石板上,食指曲起,轻敲地面,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他在附近摸索着,很快发现了密道的开关,他用力一按,“咔哒”一声,面前的石板向两侧断开,中间形成了仅一人可进入的断口。他暗喜苗寨的机关依旧,熟练地跳入断口,进入后习惯性朝右摸索,找到那控制开口的石块后,向下一拽,断口再次闭合。
密道里黯淡无光,他只能再次用魔息汇聚成火球,短暂照明。
苗寨的寨主是魔后的生父,月宸的外祖,寨主膝下三个女儿,大女儿唤静怜,是月宸前世的养母,二女儿唤静元,是月宸的生母,也就是现在的魔后,三女儿唤静怡,是苗疆的圣女。
这条密道通往的,便是苗疆的圣女殿。
静怜是前任圣女,但她的魔后之位被半路杀出的静元夺走了,是以,这么多年,她心中一直对此颇有怨怼,静元把月尘托付给静怜时,她虽未说什么,但却从未把月尘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放眼苗疆,也就只有姨娘静怡对他颇为照料。
他大些后,总是偷偷从密道里溜进圣女殿去找姨娘——苗疆圣女身份尊贵,是不允许沾染男子气息的——姨娘那里总有很多新奇的小东西,还总会教他一些奇怪的术法,可以说,姨娘于他,更像是亲母子。
很快,密道便走到了终端。
他依照着记忆里机关的位置,轻而易举打开了机关,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时,仿佛,他还是苗寨里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但,终归是不一样的。
以前,每一次溜进来时,姨娘都会在密道口等着他,姨娘一身紫衣,微绾青丝,眸中含笑,轻轻地刮过他的鼻梁:“看你进来一趟,弄得浑身都是土,把我的圣女殿都要弄脏了。”
虽如是说着,但还是张开双臂,将他抱起。
“你小子,又变重了!”
他从密道里跳出后,轻车熟路地绕过间间房间,最后,停在了中央大殿的石门前。
思索片刻,他举手,欲敲门时,突然身后一凉,他下意识侧身,一条红白交加的毒蛇撞在石门上,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它居然把自己活活撞死在了门上。
月宸:“……”
他好奇地蹲下身,拎起小蛇,原本了无声息的小蛇突然动了,趁月宸不备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然后,又死了。
月宸再次:“……”
小时候他也被这种毒蛇咬过,所以处理起来也并不困难。他撕下一块布条,绑在了伤口靠近手臂的一端,然后运功引导毒血汇聚一出,魔刃从他腰间飞出,在汇聚了毒血的青紫的伤口处划过一道,另一只手继续运功引导,便将毒血排出了体外 。
黑紫的毒血摊在地上,散发着腥臭难闻的味道。
这一次,他吸取了经验,也不管这蛇是不是装死,直接掐着它的七寸拎起,蛇七寸被捏,蛇也不装了,扭动挣扎着想要逃离,他用食指点了点舌头,轻笑道:“小东西挺有意思,还会装死。”
这条蛇尾端软趴趴地耷拉着,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果然断了。
这小家伙,估计就是靠着装死才这么活下来的。
他给小家伙施了个咒法,然后将它扔到了乾坤袋里,他拍了拍乾坤袋,笑道:“小家伙,等有时间我帮你治好,以后跟着我,怎么样?”
那条蛇自然不会理他。
他笑着摇了摇头。
小插曲过去后,他心底又没来由的一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小蛇撞在门上,闹出的动静也不小,怎得圣女殿不管是侍从还是姨娘,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
他掌中魔息汇聚,一掌打在石门上,门应声而开。
“姨娘……”
他下意识叫出声来,那个以往笑眯眯地看着他的人,并没有向以前那样笑骂他,而是冰冷冷地躺在地上,已然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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