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雾反应过来连忙追上,眼看妇人就要逃出宅子,一根铁链从天而降杵在门前,妇人见状又转身往后跑,铁链也随之折回将妇人围在圈里。
薛雾迅速画出阵法,“得罪了。”溯洄阵耀眼的光芒将宅子照的亮堂,妇人似乎受不住这样的光,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嗓音不像是老妇人的,更像是少女。
溯洄阵从铁链旁擦了过去,释放在地面上。光芒褪去后,果然有名散发的少女垂着头静立在链中。
少女手上的红线显示出来了,但另一头早已断开。薛雾眯眼看了看,心道奇了怪了。
温钟韵以为他已经完成了任务,便收回铁链。少女突然浑身一振,像从睡梦中惊醒了般,扑向温钟韵。薛雾抛出红线再次缠住她。
少女发了疯的尖叫,似泄愤又似哭泣。
温钟韵看了她一会儿,走上前安慰道:“别怕。”
少女好像听懂了,停止了尖叫,缩成一团紧张的望着温钟韵。
突然少女出了一声,“温哥哥是你吗?”
“……”温钟韵愣了愣,没料到她会如此。
少女的声色很空灵,因此说的很慢。
她见温钟韵不答,有些急,连问了好几次。温钟韵才慢吞吞嗯了一声。
“温…温哥哥你去哪了?我好久都没见你了。”
温钟韵很是迷茫,心道:她怕是认错了人。
少女不等他回答,便继续道:“温哥哥,你有没有见到我哥哥?我…我想我哥哥了。”
她越说越委屈,任由眼里的血泪糊了一脸。“他说要带我走的,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有来。我们说好要一起过好日子的。”
薛雾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红线,少女突然扑到温钟韵腿边,薛雾一惊大力扯过红线,少女也被红线拉在地上往后脱。
她并不在意,艰难的爬向温钟韵,继续哭道:“温哥哥,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怕…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救救我救救我!”
泪水和血液混在一起,没人知道这名少女经历过什么。
温钟韵自少女开口说话时一直懵着。半晌哑声道:“你叫什么?”
“叶歆甜”
温钟韵只觉有一堆模糊的事正往脑袋里钻。
少女无声发了一会儿呆,又突然惨叫,尖声喊
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啊!……好疼,疼啊。”
叶歆甜紧紧握着双手,抽泣道:“为什么要让我做妾?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
宅子里很暗,也很静。可这里曾经是那样明亮。她也曾温柔善良,却在美好年华消香玉损。她有错吗?她她错在太过渺小,太过软弱。
温钟韵黯了黯眸,印象里有个不大的学堂,他在学堂不远处的树下站着,身旁跟着一位小女孩,路过的学子看见他一阵低声私语。不一会儿,有个长像清秀的少年走了过来牵起小女孩的手与他并肩走着。
那个小女孩就是叶歆甜而牵着她的是她哥哥叶经天。叶经天正是不久前死在熔岩岛的魔君。
温钟韵回过神,面无表情回答道:“你哥哥已经死了。”
“……”叶歆甜睁大双眼,反复思考他刚才的话,过了许久瘫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喃呢道:“死了?死了…死了!”
她抬起手捂住嘴却又放了下来,一会笑一会哭,举止中满是无措。
温钟韵努力无视她,“放下执念,离开吧。”
叶歆叶怒视着他,“不,不可能!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他还在的。你不是说只要把这些尸体困在屋里,我就可以找到哥哥了,你骗我?”
温钟韵奇怪道:“我?告诉你?什么时候?”
薛雾听的一头雾水,“啊?这什么情况?”
叶歆甜苦笑道:“现在连你也在骗我…温哥哥,你说过你从来都不会骗我的…。”
温钟韵被她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说烦了,一心想让她赶快去转世。“你要找你哥哥话,就离开人界,去魔界忘川河转世。”
温钟韵可谓是强忍着用暴力手段的想法,耐心的说服她。
可叶歆甜却用一种“鬼才信你”的眼神看着他。
温钟韵被气笑了,最后只得无奈的笑。轻声道:“相信我好吗?有我挡着你放心的去魔界找你哥哥。”
叶歆甜还是服了软。她小时候哥哥不在,就去找温钟韵,因为他总会让自己安心。
叶歆甜伸手抹了抹脸,随意整理了一番仪态。“那…那如果还是找不道呢?”
“你来便寻我。我带你去。”
许是叶歆甜年纪太小了,分不清哪个是真的温钟韵,哪个是假的。但只要是温钟韵那怕是个假的她也心安。
叶歆甜点了点头,朝屋外走去,可刚跨出一只脚,身上便燃起熊熊烈火。她就像是被困在那处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被烈火焚烧。
温钟韵忙抛出铁链,铁链瞬间被弹回来。叶歆甜在烈火中嘶声惨叫,温钟韵上前徒手拉她,可还没碰到,便被弹开。薛雾拔出剑,刺进门檐上。
火势慢慢减小,薛雾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回来,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消散。薛雾撒开她的衣领扯下腰间的囊袋,将叶歆甜残留的几丝魂魄收进囊中。
薛雾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些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一回头,发现温钟韵还坐在地上发呆。便上前,道“别一直坐在地上,容易受凉。”见温钟韵不搭理他又道:“放心,她在我这没事。”
说罢将囊袋递过去。温钟韵抬手推开囊袋,问:“你会追忆术吗?”
“会一点。”
“好,帮我…不,帮她看一下。”原本他是想趁此机会将自己混乱的记忆串起来,但想了想还是先算了。
“哦”他这举动引起了薛雾无穷无尽的好奇心,大堆问题就要出口,可瞧温钟韵心情不太好,便识趣地闭了嘴。
薛雾飞快的看完叶歆甜的一,。顿时很是心疼。
叶歆甜和他哥哥在很小时父亲去世,母亲离家出走,叶经天便和妹妹在舅舅家借宿。他们的舅舅常年在外,只留给哥哥上私塾的钱。
后来她哥哥似乎是离开了,叶歆甜便被舅母强行绑去一户人家当小妾,当时她才十五岁。
婚后的日子更如炼狱。叶歆甜经常遭到正妻的打骂,连婢女也瞧不起她。才嫁过去七天,叶歆甜就被这一家人凌虐致死。
薛雾生动的描述了整个过程。温钟韵被他这波澜壮阔的神情和字正腔圆的嗓音逗的心情大好。正打算调笑,却回想起薛雾方才讲的内容,勾起的嘴角又掉了下来。
刚把人逗开心,突然又极速下降,温钟韵这变脸,差点没呛死薛雾。
温钟韵突然发现了件事,自己有段记忆和薛雾刚讲的是同一个地方发生的,就是那个私塾。
那个私塾不大,要交的报酬也很少,镇上的镇民都将自己家的孩子送去读书,指望自家孩子将来中个状元。
温钟韵便问道:“你可知那私塾在什么地方?”
薛雾想了想道:“额…应该在广宁镇。”
“广宁镇?”
“嗯,大概位置在东北方。”
温钟韵直起身来,道:“走,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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