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
吾告堵敖,以不长。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屈原的《楚辞·天问》是首可怕的长诗,不仅可怕在作为一首诗,它敢长到一千五百六十个字,更可怕在它的生僻字多到发指。
好难写。
笔画全挤在一起,墨汁洇了一次又一次。
于是我重来了好多遍,抄了一张又一张,抄到上弦月挂在姑苏的屋檐上时,也没抄完。
蓝怀声“快抄哭了啦。”
我握着笔可怜巴巴地看向蓝湛,蓝湛早已抄完,陪我坐在书桌前,看到我犯了难,却只是敲了一下我的脑壳。
蓝忘机:“阿珤,静心。”
……蓝湛就是喜欢说废话。
……
很多年后,我才开始稍微理解那晚把我抄哭了的《楚辞·天问》。
天尊不可问,故而为“天问”。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大道何来,我信何道?
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仙门世家,皆是惺惺作态,丑态百出,心存忠义之人,又能去的哪处?
……
天问,天问,那是我一生一世,称心如意的好名字。
……
时光过得飞快,一眨眼,蓝湛也有了自己的佩剑,取名避尘。蓝湛天资甚佳,学剑术不过一二年光景,就能背着避尘,跟着蓝涣到各地去降妖捉怪,为此颇具美名,甚至上了世家公子榜,排名第二,端是皎皎君子,明珠泽世。
为什么我只讲蓝湛呢?
可能姑苏蓝氏家的蓝怀声拿不出手吧……
那日我在云深不知处的校场练剑,远远地看见蓝涣和蓝湛背着剑要下山去,我跑上去央求他们带我一齐下山。
蓝曦臣:“阿珤,我和忘机此行是要去蜀地,离姑苏远着呢。”
蓝涣叹了口气,委婉地拒绝了我。
蓝曦臣:“你前日御剑还从剑上摔了下来。”
蓝曦臣:“在云深不知处还好,要是在路上,你让我和忘机怎么寻你。”
蓝怀声“那,我和蓝涣哥一起御同一柄剑,不乱动,好不好?”
蓝氏一族子弟除了几个异类,具是行动派,譬如蓝涣,虽善解人意,心里对你千般好万般好,但是这种好,只会落在实处,断不会说出来,教人辨不出来,怪失落的。
于是蓝涣不好意思说出口是嫌弃我道行不够,倒时候碍手碍脚,只跟我推说下次一定,万没想过万一我资质愚钝至极,下次也仍旧是个三脚猫的功夫,不堪重用咋办。
我气鼓鼓地看着蓝涣。
蓝湛看不过去,扯着我的衣襟,摸着我扎起的发髻中的一个,只跟我轻声说:
蓝忘机:“等我从蜀地回来,带你一起练剑。”
蓝湛话一出,就被殃及了。
我气鼓鼓地看着蓝涣和蓝湛,直到他们离去,云深不知处的出口出空余青松翠竹。
瞧瞧蓝湛说的什么话,他比我还小一岁呢,却来教我!
……
一个月后,蓝湛从蜀地回来,果真像他之前所说的那样,带着我修习剑术。
但是不知为何,我体内金丹迟迟不结,只偶尔飘出些许灵力,只能催动天问在空中做点花架子,除此之外,再无进步。
绕是蓝湛是个耐心至极点的人,对我一如往常陪着教习练剑,但我心里还是难受得紧,一次练习御剑,从剑上摔下,我没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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